只见那只价值不菲的青瓷杯便化作了齑粉,从王兖的掌心簌簌而下。
非但如此,在王兖动手之前青瓷杯中尚余有半杯茶水,此刻也消失不见,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林涛还好,他曾有幸见识过内劲高手出手,还不觉得如何惊讶,而脾气冲动暴躁的胡昆就直接站了起来,豹眼圆瞪,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这就是内劲?”
这一下要是抓在人身上,焉能有命在?
王兖将众人的惊诧看在眼里,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之色,“小技尔,不足挂齿。”
他方才那一手,最妙的还不是将青瓷杯震成粉末,而是让那半杯茶水如蒸发般凭空消失,若非他已经半只脚迈入了内力境界的门槛,决计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王大师好手段,我胡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胡昆打了半辈子的架,拼了半辈子的命,最崇拜的就是强者,此时他已对王兖佩服地五体投地,这番话也是发自肺腑。
“哈哈,有王大师在,那人就算真是过江猛龙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我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了。”
林涛顺水推舟捧了王兖一句,随即拍了拍手,立马有人提来三只保险箱,分别放在了王兖、周阳和那位玉小姐的身前。
“诸位放心,这箱子里是之前说好报酬的一半,事成之后剩下的一半林某定当双手奉上,绝无食言之理!”
三只保险箱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明白人一眼便能看出其中所装之物的分量相差甚大,王兖的最重,玉小姐次之,周阳的则最轻。
王兖自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卧在沙发里的周阳看都没看身旁的保险箱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王兖身旁的那只皮箱上,心想看来林涛这番为了请动王兖出手真是大方了一回,除了许诺的重金之外还另有酬谢。
周阳不会透视,但却能从那皮箱中隐隐感觉到一股极淡的灵气波动,这点灵气论量可能还不如半杯中药,但论精纯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此之外,他还敏锐的注意到,在听到“王大师”三个字的时候,那位玉小姐抬头吃惊地看了王兖一眼,但下一刻这吃惊就变成了讥讽,随即就别过脸去,恢复了那副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要知道这位一只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像是一座冰山,就算是王兖将青瓷杯震成齑粉同时蒸发掉杯中茶水时,也不见这位脸上有丝毫表情变化,似乎这点手段并不足以让她感到震惊。
林涛倒没注意这么多,取出一封信,立马有人上前接过,递到了王兖面前,随后再由余下几人依次传阅。
“几位也看到了,这就是那位老对头给我下的战书,五局三胜,彩头就是赢得一方可以得到输家一半的地盘。”林涛苦笑着解释道,这般被对方打上门来下战书,实在也让他脸上无光。
“涛哥方才不是说你那老对头只带了一个人吗,就算算上他自己也不过才两个而已,如何能与我们五局三胜?”洪远荣好奇地问道。
“这…”林涛苦笑,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王兖冷哼了一声,“狂妄!我倒要看看是何等高手,能如此轻视我郸城武术界,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吧!”
“咳咳,王大师说的是,”林涛显然不想提这种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士气的事情,高举身前的酒杯,“来,让我们共饮此杯,祝各位旗开得胜!”
这时,几个身段婀娜的服务员鱼贯而出,分别走到周阳几人身前为他们斟满了酒杯,而王兖又显得十分特殊,因为只有他的面前是一杯清茶,显然是林涛早就吩咐好了的。
“干!”林涛仰头,将杯中之物一口闷了,洪远荣和胡昆纷纷效仿,就连那位玉姑娘也是一饮而尽,颇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因为王兖刚才大显了一番身手的缘故,接下来的闲聊中他自然就是全场的焦点,林涛一方的人马对其大加吹捧,“武道宗师”、“郸城第一”这些词不要钱似的砸过去,王兖嘴上连道“不敢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
就连王兖带来的那些武馆学徒的脸上都是容光焕发,显然是看到自家师傅被一方大佬如此礼待,让他们也觉得倍有面子。
“一号会所”中只有两人没有什么参与感,一个是周阳,另一个则是那位玉小姐:周阳走到窗边,看着脚下华灯初上的都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玉小姐则更是直接,干脆就把剑往膝上一放,美眸一闭,养起了神来。
众人正谈到酣畅处,这时,“轰”地一声巨响,“一号会所”的鎏金大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将一地名贵的地砖砸了个稀巴烂。
“哈哈,林涛,老朋友登门,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林涛脸色猛地一变,手中的酒杯“砰”地一声被他捏了个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四射迸溅。
转头看去,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两个男子,一个一身中山装,身形挺拔,脸上满是张狂的笑意,刚才的话就是他说的。
而王兖、周阳等人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另一个长了一张国字脸的男人身上,此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一副木讷古板的模样。
但此刻谁也不敢有这种想法,因为刚才正是这个外表木讷古板的中年男人一脚踹倒了“一号会所”的大门!
这是何等力道?“一号会所”内,众人都被这一脚之威给震住了,脸色十分难看。
洪远荣和胡昆以前都跟着各自的师傅学过拳,都有一定的武学底子,这一脚不要说他们,就算是他们的师傅也是做不到的。
当然,两人也不是拜在什么名师门下,要不然也不能连“内劲”都没有听说过了。
“童老大,你还真敢来。”林涛毕竟是一方大佬,如今的地位也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叫了一声那中山装男人的名号,然后就向那国字脸中年男人抱拳一礼道:“阁下怎么称呼?”
其实林涛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洪、胡两人小,在“一号会所”外,他明里暗里至少布置了有三十多号人,个个都是能抗能打的精锐,其中还有半数人都配了枪,竟还是被对方这么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
这岂不是意味着,对方要取他的性命那真是如探囊取物那般简单么?
“饶胄。”国字脸男人惜字如金,气息平顺,似乎那一脚并没有费他多大力气。
林涛还想说些什么,看看能不能让对面临阵倒戈,但话没出口,童老大就信步上前,与饶胄并肩站在了一起,笑道:
“林涛,你就不用白费口舌了,我与饶兄是过命的交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接着,话锋一转道:“那封战书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考虑的怎么样了?”
“随时奉陪,”林涛声音低沉道,“莫非你童老大当真以为有修成内劲的高手助拳,就能在郸城横着走了?”
“哦?听你的意思,对这次比试是信心满满了。”童老大呵呵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反正战书上也没有约定日期,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不如就趁现在比过,如何?”
“比就比,真当我林涛怕你不成?”林涛上前一步,与童老大针锋相对。
“哈哈,好,好!饶兄,这次还要再麻烦你了。”童老大仰天大笑,向饶胄抱拳道
饶胄轻轻点了点头,下一刻,整个人的气势猛然一变。
周阳轻咦了一声,转头看了眼王兖,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