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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玉佩

    早在太极图成型之时,陈军威与寸头青年就都愣住了。

    武道境界的体现并不一定是体现在一拳一腿有多大的威能,一刀一剑又有多大的威力,可以如周阳之前那般掷筷穿掌,以四两拨动千斤,也可以如现在这般聚叶成形,以无形之气入有形之物。

    两者都给人以震撼,只是前者的震撼来的更直接,更猛烈,而后者则更加低调,更加隐晦,但却都是武道境界的体现,甚至于相对来说后者还更加困难一些,非先天,不,非武道宗师绝不可为。

    寸头精悍青年不提,早已是目瞪口呆,他跟在陈军威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功,他甚至在想,当初那位给了自己极大压迫感的殷老先生,首长的那位至交好友,或许都做不到这般地步。

    瞟了一眼那些散于湖面的落叶,再联想到自己竟不能从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感应到丝毫内力波动一事,这意味着什么在场四人中只有陈军威知道。

    此时他心中的震撼已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难道眼前的少年当真是功参造化,已立足于宗师之上,达到了那虚无缥缈、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吗?

    陈军威决定不想了,无论如何,都得先笼络住这位年轻的小先生才是。

    想到自己方才竟然还对眼前的年轻人产生过怀疑,陈军威顿时汗颜万分,苦笑道:“原来是宗师当面,先生这般手段实在是神乎其技,让我等井底之蛙开了眼界了。”

    说着,陈军威就再次抱拳,躬身就要拜下去,但却被身旁的周阳及时托住了,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在旁人看来陈军威只是身形微微晃了一下而已。

    周阳稍稍侧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陈老先生万万使不得,您是功臣,这一拜我可受不起,你要是真有心,不妨好好琢磨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对你甚至是你的孙女或许都能有所助益。”

    说罢,周阳不着痕迹地扫了陈若恬一眼,后者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玩着手机,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他这番话也是真心的,陈军威戎马一生,英雄一生,如果到头来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在解甲归田后被邪咒这类阴毒的雕虫小技所害,周阳都不禁要为其保不值,鸣不平。

    “首…陈老,您没事吧?”这时,寸头精悍青年也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见状赶忙是上前扶住了陈军威,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小何你去看着若恬,别让她乱跑。”陈军威心中感叹,推开精悍青年的手,此时他也明白了周阳并不想声张此事,所以他也不会向小何甚至是陈若恬解释什么。

    有德无才为庸,有才无德为害,只有德才兼备之人方能成大事、利大民、为大用。

    周阳表现出来的淡泊名利,陈军威已经很久没有在年轻人的身上看到过了,若说别人如此表现还有作秀的嫌疑,那放在周阳身上就完全不必有这一层的考虑。

    一位武道宗师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会比军伍出身的陈军威更清楚了,而一位至少是武道宗师的人物,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包装自己吗?很明显,答案是否定的。

    支开了警卫员,周阳方才的话语中隐有所指,再结合自身实际情况,陈军威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周阳到底想说什么,脸色凝重道:

    “经先生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一些反常之事来,年轻时打仗,明里暗里受了不少伤,再加上到了这把年纪身体早就不行了,但最近却感觉精神百倍,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若不是先生提醒,只怕我还乐在其中呢。”

    虽然没有声张此事,但陈军威却把“小友”、“小兄弟”改成了“先生”,以示尊重。

    周阳闻言不禁沉默了,陈军威所描述的症状似乎与他所想的邪咒之术有所不同。

    陈军威没有必要拿这种事骗自己,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吗?

    片刻后,周阳缓缓开口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周前……我想起来了,是在收到这块玉佩之后!”陈军威说着,就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因为这是自己最疼的亲孙女陈若恬为他挑的生辰礼物,平时他都是随身携带,足见其珍视程度。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军威转过头,“若恬,过来,把你的那块玉佩拿出来,一起给先……你同学掌掌眼。”想到周阳不愿声张的初衷,陈军威就临时改了口。

    原来陈若恬选的玉佩是一对,一块给了陈军威做生辰礼,另一块则自己留了下来

    “来了。”陈若恬虽然娇蛮,也不知道发生了事情,但她却十分听陈军威的话,小跑着到了近前,乖乖地将玉佩递了过去。

    她正好奇是什么事,就看见周阳从自己爷爷手里接过两块玉佩,仔细端详着。

    “你做什么?你看得懂……爷爷,你被他灌了迷魂汤了?”下一刻,陈若恬就明白了过来,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军威。

    陈军威看着自己这个孙女,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无奈,“这是我跟周小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嘴。”

    “多嘴?我……”

    陈若恬一听这话更是气结,脚下一蹬就要上前去揭穿周阳的真面目,但那位陈老口中的“小何”却先一步制住了她,当然因为是首长孙女的缘故,他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按住了陈若恬的肩膀,阻止她继续向前。

    “你们俩先到一边去,我和周小友还有事要谈。”陈军威摆了摆手,示意小何把她带到一旁,讨个耳根子清净。

    “是!”小何是陈老的警卫员,当然听的也是陈老的命令,任凭陈若恬怎么闹都当没听见一样。

    但好在陈若恬闹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一双灵动的眸子滴溜溜直转,“不怀好意”地瞪了周阳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唇角勾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两块玉是从哪儿得到的?”周阳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状似随意的问道。

    陈军威不疑有他,就将前阵日子生辰宴一事说与周阳听了。

    听了陈老的叙述,周阳不禁抬头看了陈若恬一眼,才转头向陈军威道:“你这个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根源其实就是在这两块玉佩上。”

    这话听起来难免有些怪力乱神之嫌,而陈军威一生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军人出身的人该是最厌恶这些说法,但出乎周阳意料的,陈军威非但没有嗤之以鼻,反而脸色愈发凝重了些,“原来如此,陈某在此先谢过先生了。”

    周阳心中惊讶,隐而不表,接着道:“老爷子不用谢这么早,眼下根源虽除,但因为你长期佩戴的缘故,身体已经受了影响,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还负有内伤,并且时日不短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先生。”陈军威苦笑道,打仗哪有不流血不受伤的,而且他年轻的时候无论是医疗意识还是医疗手段都十分落后,难免就落下一些暗疾。

    “这样吧,现在我还有些事,等我回去准备一番,过几日再上门,一是为老爷子你疗伤,二来则是还有些问题要向您请教。”周阳想了想,提议道。

    “请教可不敢当,先生愿意屈尊到访,陈某欢迎之至。”陈军威心中激动,但毕竟也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人物,言谈举止间表现出的冷静得宜。

    周阳点了点头,“这两块玉佩……”

    “自然是听凭先生处置,”陈军威乐呵呵的,这也正常,换了谁在得知困扰了自己许久的伤病有希望被治愈时只怕都是这般高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冒昧一问,先生说的事,可是去上学么?”

    周阳没有否认,而且现在再打车过去时间可能有些来不及,迟到恐怕是难免的了。

    陈军威心思一动,转身吩咐道:“小何,你记一下周兄弟的手机号,等会儿你开车把周兄弟和若恬两个一起送到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