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凌清珊的房中，顾天行便能闻到一阵淡淡的兰花芳香。
越往床上那人走近，这兰花的幽香越重。
此时凌清珊仍穿着一席藕粉色的内衬，看上去如同晚霞一株慵懒的莲花。
不过现在不是赏花的时候，顾天行暗暗提醒自己，拿出刚才杨幼薇转交给自己的珠子与带鱼。
珠子塞入凌清珊的口中，他抓住带鱼的尾巴轻轻地晃动：“小敖啊，可以开始念咒啦。”
那带鱼抗拒式地努力摆动了两下，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令人绝望的处境，没两下也就放弃了挣扎。
它没法发出声音，那小小的嘴却一张一合。顾天行知道，敖云这是在吟唱咒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凌清珊的体内浮现出一阵黑色的烟雾，口中的搜魂珠发出夺目的光彩，烟雾在光彩的照耀下瞬间消散。
“搜魂珠果然神奇。”趁美人还没醒，顾天行将她口中的珠子重新又抠出来，和带鱼一起放回了袖子。
唯恐杨幼薇要拆楼，他不时转头确认，没有传来楼梯崩裂的声音。
“恩人。”身后有微弱的、温柔的声音，引得顾天行不由转头。
没想到凌清珊醒得这样快。
“你是……”
玄元宗的顾天行是多小的喽啰，凌云宗的大小姐又怎会知道？
顾天行道：“凌小姐可是想说，承蒙救命之恩，不知何以为报？”
凌清珊的双颊也泛出了红晕。
为什么我要说“也”？顾天行内心困惑，不知怎么，英华的脸浮现在眼前，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一下就平和了。
“其实倒也不需多大的报答。”顾天行微笑，“只需给我一块秘境通行令便好。”
凌清珊刚想抬手整理自己鬓边的碎发，闻听此言，手顿在脸颊边，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开口道：“可以。”
凌清珊缓缓起身，走到门口近处的衣架前，从自己外衣腰间系着的荷包里，拿出一块圆形玄铁，递给顾天行：“恩人，这是本次我宗门分发的秘境通行令，你拿去便是。”
“不担心我用来做坏事？”顾天行接过令牌问道。
凌清珊摇头：“恩人不会是坏人。”
“坏人不会写在脸上。”顾天行道，想起眼前的少女最后会和叶寒那个人渣一道，他便觉得这姑娘看人多少有点问题。
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偏偏要在垃圾堆里找男朋友？
凌清珊听到这话一愣，又道：“我信你不是。”
顾天行摇头：“听其言，观其行。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姑娘切记。”不再多说些什么，他将令牌收好，便快步离开了。
凌清珊没有回到床上，反而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慢慢浅闻茶香。
听其言，观其行。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凌清珊觉得这个恩人意有所指，却一时仍有些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再见……”她轻抿一口茶水，幽幽感慨道。
却说顾天行快步离开凌清珊的房间之后，本想立刻往后厨而去，却见杨幼薇站在一楼楼梯口，静静向上张望。
“不是说要拆楼？”顾天行一边走下去一边打趣。
“换到东西了？”杨幼薇答非所问。
顾天行取出刚到手的秘境通行令：“拿到了一块，还要一块。”
“他们有没有？”杨幼薇指着门口还定着的两个弟子。
顾天行打量了他们一下。
一般来说，秘境通行令只会优先发放给各个宗门公认、较有前途的内门弟子。
这两个看门的连杨幼薇的定身咒都吃不消，显然不是什么精英贤能。
不过么……顾天行暗忖，就算是秘境通行令没戏，作为大宗门的弟子，总还是有一些存款。
一想到他们对玄元宗的嘲讽，顾天行更觉得也算是替名义上的师门做个小小的报复，双手在两个弟子身上上上下下翻找，不亦乐乎。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弟子修为普通，身上值钱的东西缺不少，八卦护心镜，几张灵符，还有五颗中品灵石，数得顾天行乐出了声来。
“无怪乎两位师兄对我多有指教，确实是有实力的人啊！”顾天行感慨。
若不是两人被施了定身咒，此刻早已表情扭曲，用尽毕生所学的脏话来问候顾天行了。
跟两位师兄道谢告别，顾天行便与杨幼薇一同离开了。
“走吧，想吃什么？”
“糖葫芦。”
“可以。”
“两串。”
“不怕蛀牙呀，小丫头。”
“那一串加两个馒头。”
“吃什么馒头。吃完糖葫芦，带你去酒家去，我最近刚认识一个酒家老板，人可好了。”
“菜好吃么？”
“那必须啊。”
“我还要喝酒。”
“小孩子喝什么酒。”
两个弟子努力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却完全不理解彼此表达的意思。
左边的弟子是在说：这段对话倒不像那么可恶的人说出来的。
右边的弟子是在说：师兄，我有点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