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震天的号角声在城外响起。
正阳门的城头上,朱慈烜平静的看着城外无尽的李闯大军。
在朱慈烜身边,孟兆祥和孟章明父子十分狼狈的站在朱慈烜的身后。
孟兆祥父子算是劫后余生了。
就在之小半天前,父子两人还陷入绝境。
在李闯贼军的强大攻势下,两人身边仅剩下不到二十人在奋力苦战。
孟兆祥父子更是伤痕累累,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
没想到关键时候,大雪龙骑军的出现,挽救了他们父子的命。
只是当孟兆祥父子发现,统领这支强悍无比的骑兵队伍,竟然是怀王朱慈烜时,父子俩都傻了眼。
怀王朱慈烜不是个痴傻的王爷吗?
可看着朱慈烜英武不凡的身姿,哪里有半点痴傻之态。
联想起一个月前,这位王爷在朝堂上做的事情。
父子俩突然意识到,这位怀王莫不是一直在装病?
想到这,孟兆祥父子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震。
是了,一定是这样了。
不然一个痴傻了十几年的王爷,从哪召集来这么多强悍的骑兵?
这位王爷,因该一直都在装病蒙混世人,蒙混皇帝。
暗地里则悄悄的积累实力。
这么看来,这位王爷所图非小啊!
父子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看向朱慈烜的眼神都变了。
一个人前装疯卖傻,暗中招兵买马,隐忍十几年的王爷,其目的不言而喻。
若非这次京城危机,让这位王爷不得不展现实力,他们这些人只怕还会一直被这位王爷给蒙在鼓里吧。
好深的心机,好可怕的手段。
皇帝的子嗣中居然出现了这等人物。
就在孟兆祥父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朱慈烜却没有在意这对父子,而是目光紧盯着城外。
在徐骁一箭射死李过的时候,朱慈烜就意识到,真正的大战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城外李自成大军中很快就传来了震天的号角。
几十万李闯大军,正在排兵布阵,似乎有倾巢来攻的打算。
看到这一幕,朱慈烜眉头微皱。
人数太多了,几十万人的部队攻打京城。
就算以大雪龙骑军的强悍也会杀到手软的。
而目前,整个京城内的大雪龙骑军一共就一万五千人。
分别要驻守七座城门。
分摊下来,每座城门最多只能有两千多的大雪龙骑军驻守。
这样的话,守城也许无忧,可打退李自成部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想到这,朱慈烜目光看向了孟兆祥父子问道:
“如今京城内,还剩下多少京营兵马可以动用?”
孟兆祥闻言微微一呆,随即苦笑道:
“回禀王爷,如今京营兵马不少,至少还有五万人马。”
“可惜,统领京营的李国祯懦弱无能根本压不住京营的那些将领,而京营兵马又久未发饷,兵无战心,根本就不愿意为朝廷卖命。”
朱慈烜双眼微眯目光看向了孟兆祥:
“也就是说,这京营五万人,基本上在城内就是看戏的?”
孟兆祥尴尬的道:
“其实朝廷若是能将欠他们的饷银发下来的话,还是有办法说动他们出战的。”
事实上,孟兆祥对于京营的官兵还是能理解的。
这些官兵冒死守城,待遇却很凄惨,朝廷欠他们几个月的饷银都不发,很多官兵饭都吃不饱,还想让他们去守城?
朱慈烜冷笑道:
“可朝廷还有钱吗?”
孟兆祥默然无语。
朝廷没钱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连皇帝对此都很无奈。
为了军饷,皇帝甚至都拉下脸来,下旨向百官借钱。
本以为国难当头众大臣也会慷慨捐献。
不料大臣们个个都吝啬鬼,谁也不愿捐钱。
就连他亲手提拔上来的内阁首辅魏藻德也才捐了五百两银子。
无奈之下,皇帝就只能向国丈周奎求助。
周奎是周皇后的生父,也是京城公认的百官首富。
皇帝让周奎捐献十万两白银,可周奎就直接上宫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穷。
好说歹说,最后才肯捐一万两白银。
周皇后看不下去了,她也想不到,在大明最危难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居然还如此的吝啬。
于是,她个人又拿出五千两给周奎,让他一并捐出来,以便给百官做个表率。
却没想到,周奎把她送来的五千两还贪污了两千两,总共捐了一万三千两。
还大肆宣扬说,人家首辅才捐五百两,我捐了一万三千两,足以看出我对大明的一份忠心了。
其实当时孟兆祥也是捐了钱的,不多,也就几百两。
可他是真穷。
作为吏部官员,孟兆祥一直拒绝请托,清操自励,有包公之称。
算是明末官场内,仅剩的一股清流了。
面对即将要面临的大战,朱慈烜稍稍沉默了一下,目光突然一寒冷笑道:
“既然是钱的问题,好办!这偌大的京城,什么都缺,怕就是不缺钱!”
孟兆祥一听朱慈烜这话,眼皮直跳。
他感觉马上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在这京城发生了。
他看向朱慈烜,尽量的让自己的心态放平和,轻声道:
“王爷,您这是要?”
朱慈烜看了孟兆祥父子一眼,摆手道:
“与你们无关,你父子二人先回去好好养伤,养好伤之后,会有你们的用武之地的。”
孟兆祥父子微微一震,朱慈烜的话相当于递给了他们一根橄榄枝。
若是他们愿意,基本上就能加入朱慈烜的阵营了。
至于日后会走到哪一步,就要看这位怀王殿下能带着他们走到哪里了。
而如今朝廷的形式,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孟兆祥父子相互对视一眼,齐齐拱手:
“谢王爷!”
等孟兆祥父子离开之后。
朱慈烜对着身边的徐骁道:
“京城七门,就交给你了,我怕是要去京城内化点缘。”
徐骁拱手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