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目寸光,真以为世家豪门,能看得起你刘备吗?”
兴平元年,春,平原郡。
阴暗而潮湿的地牢之中内,蟑螂老鼠时而跳窜,腐臭酸味扑鼻而来。
蓬头垢面的陈牧,眼中闪过嘲讽。
陈牧是穿越者。
这一世的身份低微,本是青州布衣之家,又曾落难加入青州黄巾。
不甘心当一个没前途的山贼王,陈牧不顾生死挚友管亥的劝说,执意来到平原郡,投奔刘备。
初见时,刘备对陈牧是挺礼遇的。
除了张飞横看竖看对陈牧看不顺眼,介意陈牧的出身。
刘备则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
陈牧亦认为遇到了明主,助刘备励精图治,变法革新。
但陈牧的变法,得罪了平原郡的世家豪门。
世家豪门要求刘备斩杀陈牧以明志!
同时答应刘备,愿意将刘备引荐给北海太守、名儒孔融!
陈牧本以为刘备会不遗余力的维护自己,如昔日秦孝公维护商鞅一般。
但却未曾想,刘备竟然选择了抛弃陈牧,对世家妥协!
陈牧犹记得刘备的理由:
“你陈牧,只是一介布衣,不是商君;而我刘备,虽是国相,却不是秦孝公。”
言下之意。
陈牧好高骛远,没有商鞅的本事却想效仿商鞅。
而刘备,亦没有秦孝公的权势,只是一个小小的平原郡国相,不能跟秦孝公维护商鞅一般维护陈牧。
再加上素来看不起陈牧的张飞在一旁煽风点火,陈牧直接被押入了死牢。
择日问斩!
而今夜,就是最后一夜了!
“陈公子来了!”
牢门嘎吱一声响,一个锦衣绸缎的世家子,趾高气昂的站立。
此人是平原郡世家豪门之一,陈氏嫡长子陈幺。
亦是陈牧变法期间,受过刑讯之人!
“你竟然也配姓陈?”
陈幺丝巾捂着鼻子,似乎是受不了这地牢的臭味。
“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躲了?”
陈牧眼神冷漠,看向陈幺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语气更是充斥戏谑。
陈幺如同被火燎了眉毛一般,瞬间大怒:“陈牧,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若是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或许会可怜你这卑贱之人,让你给我当端尿壶的仆人!”
堂堂一个世家子,竟然被一个布衣吓得半个月不敢出门!
这对陈幺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陈牧眸中闪过怜悯:“其实,你不该来的!”
陈幺怒极反笑:“我不该来?笑话!我不来送你一程,又怎么对得起你曾经对我的羞辱啊!”
陈幺一边说,一边将地牢的枯草踢向陈牧。
似乎用这种方式,可以增加羞辱的快感!
但陈牧却连躲都不躲,任凭枯草拍击在脸上,语气反而有了笑意:“你来了,我反而更容易离开了!”
“莫名其妙!”
陈幺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羞辱陈牧的快感,反而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憋屈!
就在此时。
地牢外的狱卒,忽然显得有些慌乱。
“什么人?”
“竟敢擅闯死牢!再近一步,当诛!”
“你,你,你,你们是黄巾贼?”
“爷爷我叫管亥,阴曹地府,别报错了名字!”
一阵阵喊杀声传来。
不过瞬息的时间,狱卒尽数被斩杀。
铁塔般的大汉,来到牢门前,扛着那狰狞的断刀,龇牙咧嘴:“大当家的,你早听我劝,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啊?”
陈幺瞬间吓得瘫软在地,指着陈牧,惊恐地道:“你,你,你是黄巾贼?”
陈牧起身,抬起双手:“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将锁链解开!”
咣当一声。
束缚陈牧双手双脚的锁链,落在地上。
瞥了一眼小便失禁的陈幺,陈牧懒得多看一眼:“打晕了,扛走!”
当即一个黄巾士卒,一巴掌抽晕了陈幺,有些嫌弃的将其扛在肩头。
而在地牢外,早有数十名黄巾兵持刀而立。
“大当家!”
见到陈牧,这群黄巾兵,表情十分的激动。
陈牧抱拳回礼,回视管亥:
“管亥,这次多谢你了!”
“我还以为,你会怨恨我当初执意离开山寨,不来救我呢?”
管亥佯怒一哼:“怪你肯定是会怪你!你当初抛弃整个山寨,执意要追求你的前途,可把我给气坏了!”
但很快,管亥又语气一缓:“但谁让你是我管亥的兄弟,是我们山寨四百儿郎的大当家呢!除了不能下山的,这次我可都将山寨的兄弟,全都带来了!”
“你去哪,我们就陪你杀到哪!”
忽然间。
一支兵马杀了出来。
当先一人,豹头环眼,正是刘备的义弟张飞。
瞥见倒地的狱卒,张飞勃然大怒。
“果然,贼就是贼!”
“陈牧,你勾结黄巾贼,杀我狱卒,速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