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几日不见,你竟是将你的夫君都认不出来了啊,」那人一脸委屈地看着秦明昭,抬手猛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貌,「看来这莫璃轩确实是该死。」
「……子夙!」
秦明昭先是一愣,继而兴奋地丢掉了手中的匕首,高兴地大喊着扑了上去,「子夙,子夙你来啦!子夙!我没做梦吧?」说完,还打算伸出手去,捏一捏自己的脸颊。
「别捏自己的脸,」顾寒渊连忙抓过秦明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给,捏我的,我不怕疼……嘶!」
「嘿嘿……」
见顾寒渊吃了痛,秦明昭连忙讪笑着收回了手,正打算起身时,却被顾寒渊紧紧单手抱在了怀中,随即站起了身,「别乱动阿昭,万一摔下去怎得办?」
「那你还抱我,让我自己起来不就好了吗?」
「我想抱抱你,」等顾寒渊站起身,将秦明昭放在了地上后,手却依旧不愿意离开她的腰肢,甚至还很眷恋地摸了摸她的小腹,「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才半个多月,还没……」说到一半,秦明昭便卡了壳,震惊地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满眼都是笑意的顾寒渊,「你是怎么知道的?!」
「鲛人一族对于同自己血脉相连的子嗣都很敏感,更何况,」顾寒渊微微弯下腰,万分眷恋地蹭着秦明昭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以此来抚慰自己这几日惶恐不安的心,「我们还是同感。」
「……同感?什么同感?」
秦明昭一头雾水地抬起眼看向神秘微笑着的顾寒渊,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家伙有事情在瞒着自己。随后,她不由得不悦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不高兴地凝视着面前的人。
「乖,以后告诉你,」顾寒渊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现在要紧的,是我们要从这里出去。算算时间,莫璃轩和秦明海,还有夏博明此刻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
「好,那我们先想办法出去,」秦明昭只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将注意力转移到更为重要的事情上,「银翘,暂且先委屈你一段时日了。」
银翘点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却被一道狠狠劈向她后脖颈的力道劈得瞬间晕了过去。秦明昭连忙上前揽住了银翘即将跌倒在地板上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去。
「走吧,这下莫璃轩也不会迁怒与她了。」
顾寒渊接过秦明昭跨在肩上的包袱,颇有深意地凝视了这件房屋片刻,随后便带着秦明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奔向了他们提早就计划好的三生阁。
此时的三生阁内。
「放箭!」
「唰唰唰……」
随着赫连卿的一声令下,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漫天箭雨,猛地从街道的四面八方,狠狠地刺向了正昂首阔步快速走向皇宫的叛军。
「快躲起来!!!」
即便是叛军将领及时地大喊着,呼喊着让将士们躲开这一致命的攻击,但终究还是没能快过箭雨袭来的速度。
「哧、哧、哧……」
连续的利器穿透声响起的同时,也代表着数不尽的性命,将彻底地被留在这条街上的这一处。赫连卿站在三生阁旁边的白玉楼最高处,冰冷地睥睨着眼前这些刹那间便被冲乱了阵型的乌合之众。
「幸好前一天按照阿昭的吩咐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撤了去,要不然,当真是会误伤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过,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我记得,你一个太常卿,可没进入军械库的钥匙。」
赫连卿的老爹,赫连峰,此刻正背着手站在自家儿子身边,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切,顺带着闲聊上几句。
「我是没有,但阿昭有啊,」赫连卿像是看傻子一般无语地瞥着自家老爹,「你看你问的这是什么破问题,若是没有阿昭的允许,我敢私自动用这些东西?
「那你家儿子我就不用等这些叛军出现,就被朝堂上秦明海身边那群千里眼顺风耳一纸奏折弄到天牢里去了。」赫连卿嗤笑一声,但还是将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递给了赫连峰。
「干嘛,看不起你老爹我?」
「你还是穿着吧,若是在我这里染了风寒,我阿娘能撕了我,」赫连卿满不在乎地嗤了一声,「行了,我去接他们了。」
「他们?他们是谁?」
「少问。」
「嘿你个混小子……」
此时三生阁所在街道上的叛军已然同从这里四周冲出来的残楼赏金者们杀成了一片,而且赏金者们丝毫不必那些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们差,反倒是比他们多出了几分更为上乘的警惕和耐力。.
「唰!」
降落在三生阁院落内的赫连卿动作迅速地牵出了几匹马,跨上马匹后,快速牵着剩下的两匹马走向了三生阁的后门,去迎接那两位再次重逢的小夫妻。
此时,皇宫内,明政殿上。
秦明海和夏博明带着一众此前并未出现在明政殿上的大臣,和叛变的御林军、禁卫军,以及部分朱雀营、玄武营和神冀营的将士们,声势浩荡地出现在了明政殿之上,逼着秦弘安签下让位诏书。
「……你可真是能耐了啊,秦明海。」
秦弘安看不出喜怒地凝视着眼前的大儿子,心中并没有多少的失望,或许是因为提早就知晓了夏音莲的教育手段,所以才并未衍生出多少失望。
又或者,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怎么在乎过,这个伴随着对于权力金钱欲望出生的孩子。毕竟在那个女人看来,子嗣无非是一种从他这里获取权势金钱和荣华富贵的工具。
「父皇,您今日,应当知晓儿臣是为了何事而来的。儿臣劝您,为了弟弟妹妹的性命,还有皇后娘娘的安危,您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那封诏书上,盖上传国玉玺的印章吧。」
秦明海穿着一身已然沾染上鲜血的银甲,冰冷地仰着头凝视着依旧坐在宝座上,不动如山的那位君王。
「您应当已经知晓了吧,」他嗤笑着瞥了一眼护在君王面前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们,「难道,您还要指望着这些人保护您的王座,保护您的性命,甚至是您在乎的那些人吗?」
「就是啊,」夏博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道,「陛下若是消息灵通的话,就应当能猜到,您的那位好帝姬现在身在何方吧?正可惜,她并不在自己的帝姬府上养伤呢。」
「悉悉索索……」
夏博明说完这番话后,朝堂上站在皇帝这边的文武百官们瞬间像是滴入水滴的油锅一般,炸了开来,面面相觑着讨论着这一个问题,纷纷私下商议着究竟该怎么办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