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看热闹的人都不知不觉地笑出了声,但为了凌昭帝姬在某些人面前仅剩的面子,还是强忍着笑意,继续观看着。
那人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接过了身旁人递来的鸡毛掸子,“行啊秦家阿昭,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说了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还敢向父皇请命?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便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冲向了那个连盔甲都没来得及卸下来的猫儿。
“秦明昭你给我站住!过来挨打!胆子肥了是吧!说了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还敢带兵前来!换个人不行吗!啊!你个不省心的猫崽仔!”
“就不!此事我又没做错!我凭何挨打!秦明岚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主动请命,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你知道……嗷!你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了!”
“你个不省心的猫崽仔你过来!”
“嗷!洛白,洛白!”
洛白甩着自己刚被清洗完高贵的头颅,表达了自己对于秦明昭召唤的拒绝,“嗷呜!嗷呜!”随后,还特地将脸转了过去,不去观看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揍人现场。
翻译过来就是阿娘!我自身难保,我拒绝!
秦明昭……你自身难保个寂寞!
最终的结果,不出所料,还没来得及卸下重甲的秦明昭,被愤怒上头的秦明岚逮了个正着,随后进行了十分严肃的教育批评。
“错了没?”
“没有!”
“……阿昭你是觉得你哥我心慈手软,不敢打你是吧?”
“……那倒也不是呢。”
秦明岚看着眼前已然卸下重甲,并且继续油盐不进的妹妹,表示十分头疼,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扔给了一旁等着看热闹的玄鸦,“滚,孤有话需要同帝姬讲。”
“是,”纵使玄鸦听见那个“滚”字之后有很多不满,但是碍于秦明岚和惊蛰等人杀人一般的目光,还是乖蔫蔫地退了出去,“属下遵令。”
等到秦明岚和秦明昭遣散了无关人员之后,才开始促膝长谈。
“说说吧,为何再次来到这北境边关之地?”秦明岚很是无语地看着面前还在躲避自己目光的秦明昭,“不是说好了,我来,你便安心在家就是了,怎得还是不远千里迢迢来到了此处?”
“救你啊,”秦明昭嗤笑一声,“朝堂上那些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其让他们每日在阿爹面前要死要活地上奏,要我去征战,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不给他们害我的机会。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秦明海那一帮不安分的蚂蚱整日都要出来跳腾,虽说不明白此番举动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影响,但是,”秦明昭的眼神中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的厌恶,“很反胃。
“秦明海腿折断并非是偶然事故,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正如你的意思,你主动请命,是为了避免那些个家伙在你背后指指点点泼脏水,那我的意思,就是提早杜绝所有被害的可能。
“夏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将你我兄妹二人弄死在战场上的机会,与其等他们在军队中做手脚,然后逼着我出征,倒不如我主动一些,”秦明昭轻笑着将手边的清酒递了过去,“喝吗?”
“多谢,”秦明岚叹着气道了谢后,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面前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你啊……有时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说你懂事吧,可你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说你胡闹吧,你做的每一件事情,看似是在胡作非为,实际上每一步都是提前对手的一步棋,就等于是抢先占据了对方的棋子,然后逼着对方按照你的想法来走下一步。
“阿昭,说句心里话,”秦明岚表现得很是轻松自然,就连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来自老父亲对于女儿的欣慰,“这个位置,你比我,更为合适。谁说帝姬不会称帝?那都是胡扯。”
“可这个位置本该就是你的啊,”秦明昭很疑惑,为何自己哥哥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如若前世你并没有死在沙场之上,坐上那个位置的本该就是你,为何要这般……”
“阿昭,”秦明岚打断了秦明昭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这个位置你,我,二哥,谁坐上去都是一样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杜绝秦明海和夏家拿到这个位置,至于最后是谁,还要看父皇的意思。”
“……知道了。”
可就算如此,秦明昭还是不会和秦明岚去争抢那个位置。她很清楚,若不是前世莫璃轩太过深藏不露,阴险狡诈,自己又怎可能登上那个位置,最终成为他的傀儡。
“行了,”秦明岚似是看出了秦明昭的为难,心中有些唾弃自己为何提起这种让她不舒服的话题,“别想这么多了,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怎么将这些人,彻底地赶出东凌国。”
“好,”秦明昭闻言,也将这个问题彻底抛在了脑后,不予处理,毕竟父皇命还长,不担心他会突然驾鹤西去,“据这些时日斥候传来的消息,北霖国和北狄部落私下不和。”
“怎么个不和法?”秦明岚对于这一点很是好奇,“若是能利用这一点,劝退其中一方,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北霖国劝退?”秦明昭善意地提醒着自家哥哥,“你可是别想了,北霖国若是能被劝退,那年就不会连着一年不知死活地赶着上来送死了。”
“……说的也是,”秦明岚仔细一想,也确实是如此,“唉,那就只能从北狄部落下手了。”
“我这几日已经派了斥候,”看着秦明岚递来的桂花糖,秦明昭很是诧异,“你这是……哪里买到的?我怎得记得以前北境四关可没有这东西。”
随后便将糖块塞进了嘴中,慢慢等着它的糖味在口中彻底发酵,“好次!”
“韩麟带来的,”秦明岚看着妹妹吃得这么香,也给了自己一块,“说是自家母亲亲手做好后,在自己出征那日追着送来的,吃了之后不想家。”
“韩夫人啊……”秦明昭记得那个既温柔又暴躁的将军夫人,虽说她并不会女红,但是做小吃的手艺却是一绝,“这般想来,倒是很久没去见过她和韩将军了。”
韩家世代从军,从韩麟的太爷爷开始,就陪着东凌国皇族在沙场上拼杀了。他的爷爷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了镇国大将军,加封镇北公,和秦明昭的外祖父同等级别不说,还是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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