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起子哥,早上好哇!”
“我还瓶盖哥呢!”周宁心中吐槽,表面上却不好跟这个活泼娇憨的妹子一般见识,嘴角向上翘了翘,说了声好就算打过招呼了。
片刻之后,妹子的老爹出来了,合身的小棉袄,边缘都滚了皮草边,皮草的帽子,翻毛皮的裤子和靴子,双手揣在宽皮毛边的袖子里,很有旧时代东北土老财、又或混得不错的老绺子的范儿。
这就是此次跑商的头领,老镖师胡七,人称七叔。
“爹,我也想去。”
“唉,李家镇那种犄角旮旯,有什么好玩的,上元节爹带你去府城。”
妹子听的眼睛一亮,喜道“爹,这可是您说的!”
“放心,爹啥时候说话不算过。”
“就知道爹最疼我!”妹子开心的拉着胡七的胳膊摇来晃去。
“大庭广众的,不成体统!”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满是宠溺。
老来得女,开心小棉袄,惯着。
一扭脸,对上周宁几个,就是另一幅模样了“麒麟军到现在也没把正事办了,反而搅和起了不少粪坑老底子,路上都走点心,别年都过不去……”
“放心七叔,会警惕小心!”
“我向来谨慎!”……
几人七嘴八舌的回应。
随即就是流程,胡七和他的徒弟马贵去提货,剩下包括周宁在内的四人,都没资格进屋,就在外边等着。
周宁扫视了两眼这个小组合。
胡七算是个,一般不出手。剩下五个人,他是t。
马贵算是个ad,一手追风刀,名字俗气,但技法有可观之处,关键是这人气血练的不差,加持到刀法中,威力还行,更别说还有一手袖弩绝活儿。
招呼他一起上工的刘乐,是胡七最常用的趟子手之一,知根知底,配合默契,实力也就普普通通,但这人有个特长,灵嗅。
不是比狗鼻子更灵敏,而是能分辨出不同的超凡力量。这就很有用,哪怕是修成无漏的施法者,也能远远的就察觉。
施法者的超凡力量,不比自然界的那般恣意,相对有序的多,刘乐就能区别出恣意和有序来。
还有两人,一个叫陈山,一个叫李石。
在这个时代,这种地方,李石这种名字实在是太寻常了,很容易重名,于是他称呼对方石头哥,以区别曾经的猎队队长李石。
石头哥也是老趟子手了,机警,应变能力强,且是个好向导。有灵性的那种向导,擅于找路。
他是由刘乐作保入的伙。
陈山则是石头哥作保入的伙。
都不算固定成员,但已经一起走了两趟活儿,彼此感觉还行。
陈山的特长是会画符,虽然是个未入流的符师,却也勉强能挑起治疗兼辅助的队内定位了。
他觉得这个组合还凑和。
二把刀t,三流输出,不入流治疗辅助,关键时刻还能补充下火力不足,队伍的确一股子浓浓的贫民味,但各种搭子都健全,野队能这样,就可以了,要啥自行车?
所以,年货下乡队,走起!
司机上周宁并不知道胡七这次带的是什么货。
但结合当前时节、队伍档次、货物提取点等综合因素考量,年货的可能性最高。
无所谓,他就是想借个名头去一趟李家镇,办点私事。
离开朔隆县城,麒麟军的营盘清晰可见,还是那般厚重威风。
但对周宁而言,已经少了很多神秘感。
当然,多少也还有一点遗憾。
一次爆发,大涨10级,这样的爽事,没人嫌多。
另外,军伍的一些细节,也是挺让人怀念的。
跑单帮或开野团就不同了,哪个方面操心少了,都很容易演变成让人郁闷的麻烦。
这不,都走出去十来里地了,刘乐忽然想到,他的守命灯典押在当铺,忘了赎回了。
好吧,周宁跟这伙,就是因赌结缘,路见不平了一回,刘乐还人情,安排他在朔隆县城落脚,还介绍了营生给他。
可狗改不了吃屎,赚点钱都塞赌场那个无底洞了。
天寒地冻,大雪飘飞,这时候肯定不能再为了一盏守命灯折返了。周宁将自己的塞给刘乐。
“谢谢,欠你一个人情……”刘乐知道,这位大兄弟是邪兽人,天生适合在荒野中混饭吃,没有守命灯,也问题不大。
当然,这不是他算计对方守命灯的理由。他是真没钱了,本来是留了的,可路遇姘头张寡妇,这钱就没了……
其余几人,看着这一幕,都没吱声。马贵看了眼师傅,胡七隐晦的摇摇头。
刘乐的确是不成器,指不定啥时候就因为掉链子、在跑镖时连累了其他人。
不过,情分还有些,又介绍了周起这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入伙,胡七琢磨着,在自己跟周起之间养起足够的情分之前,先不动刘乐。
不知不觉一个白天就过去了,驿站也在望,正好投宿。
大乾的驿站,都是私人经营的。
大部分是享受免税等政策好处,也有的朝廷还会贴一些钱。
象眼前这个朔李驿,朝廷就有贴补,因为偏。
朔李驿的整体外形有些像是福建土楼,只不过,对外的瓦檐屋顶,换成了雉堞,或者说齿墙。
还有,墙体的主材料也不是土,而是石。
石墙上还有符线,这符线承担的功能可不少,热胀冷缩、防魇阵法、石块黏连,都要靠它。
若没有符线,就以这驿站炮楼般无大窗、只有近似于射击孔的小天窗造法,很难达成阳宅的效果。
不是阳宅,对魇物就不能形成拒之房外、无法渗透或钻入的禁制特性,那这驿站就失去了最根本的价值。
‘叮,发现镇宅符碎片!’
‘叮叮!镇宅符补完,您现在可以绘制镇宅符了。’
“绘什么绘?老子连画符之术都没学会,也没有相应的职业,绘制成功率无限接近零,疯了烧钱玩?”周宁没好气的暗自吐槽。
他的系统就是这样,技术获取倒是挺容易触发的,可就是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不成体系。
有不少技能,纯粹就是望梅止渴,无法实用化。
比如说《土遁正法》到现在都没能用出去,就是过个眼瘾。
当然,也有正面例子,象《虎踞桩》,就正好被巫战用上了。
技法难得,《虎踞桩》是邪巨兽之一掉落的,明显是被系统嚼吃过一遍后,放出来的修行技能。
以‘巫’的血脉角度来看,什么龙凤麒麟,玄武白虎,一盖都无须效仿,巫在洪荒时代跟万族争锋,且当过一段时间的洪荒霸主,就算是拜,也是敬天法祖拜自己,根本不需要向外求索。
但按照巫族后裔的天赋说法,这个号得升到500级,才能完成十次换血,继而成就真巫血脉。
这饼画的,他都无语了。
就算他有个那个决心,这世间有能让他升500级的怪可打么?
所以,这就是个美好的梦想,谁真信谁傻。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虎踞桩》有益修行,那就练着。
“哎呀,胡师傅,有些日子没见您了。还是那么精神!”
“你也一样,李掌柜。黑发明显增多,养生又成。”
“侥幸、侥幸!”……
胡七跟驿站掌柜的寒暄客套,周宁则戳在那里四下扫看。
他对这套废话流程很不感冒。
但他也知道,虚着点好,和气。有这虚礼,面子上才好看,真要拉着个死人脸,也不是个事儿。
出门在外,不求舒坦,而是求安全得财。
因此胡七要的是通铺,六个人睡一个屋、一张炕,相互有照应。
起夜也不需要九转十八弯才能撒了这泡尿,马桶就在屋里,这就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七叔,驿站里还住着一伙人,感觉不太好。”周宁这样跟胡七小嘀咕。
胡七还是比较相信周宁的,他知道周宁不仅有野兽般的直觉,对黑暗力量也有远超常人的亲和力。
邪兽人,刚出现那会儿,也是挺惨的。不是被虐杀,就是被当做了小白鼠各种研究。
可黑暗笼罩世界,都超过了一千年,越来越多的人类,在潜移默化下,开始具备黑暗亲和特性,而有这种特性的,发生异变成为邪兽人的可能性就高的多。
至于正常的繁衍,只能说,邪兽人作为有返祖特征的生物,其基因确实更强大,很容易就占据上峰,主导基因显性,生下邪兽人后代。
时间一久,也就渐渐脱离了野兽的待遇。
具体也看地方。京城这类所谓的首善之地,反而容易出现种族歧视的名场面,偏荒之地则相对没那么多毛病。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偏荒之地,其宗族私法,在某些领域比朝廷法度黑暗的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严惩不贷,见即杀绝。
朔隆县这边还行,周宁几乎感觉不到那种看下等人的鄙视。
“这事莫要跟其他人说。我们只管走镖,其他与我们无关。”胡七最终给了这么个说法。
“哦!”周宁应了一句,心中却不以为然。
要换成是他是胡七,要么,这驿站都不住了,宁肯夜宿荒野。
要么,就将情况查明,起码也做到心里有数。
象现在这般指望不管闲事就避过麻烦,太被动了。
“人品就是这么一点点耗光的,指不定啥时候,就遇到不讲江湖规矩的,湿了鞋。”
而事实证明,这次不是湿鞋,是遇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