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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娘子落入了呼延大将军的怀中,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洛娘子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多谢。”

    呼延大将军别别扭扭地挠头憨笑:“不客气。”

    躺椅上的乔楚没眼看,侧头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陈青山恍若未觉,开始和泥巴。

    忙到半下午,村长白贵礼就带着汉子们呼啦啦回来了。

    看到陈青山不过半天功夫,就做好了所有的门窗,随时等着安装,白贵礼等汉子们很是佩服:“青山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做饭洗衣裳也就算了,关键外面的事情也拿得起,银豆也赚得到!

    陈青山嘿嘿憨笑:“好像也不是很难。”

    得嘞,跟这种男人打交道,就不能让家中的婆娘知道。

    知道得太多了,婆娘们难免会说:你瞧瞧人家陈青山……

    平白增添许多口角。

    事实上家中已经有婆娘开始唠叨了。

    毕竟,婆娘们这两天充分见识到了乔楚的神仙待遇。

    汉子们纷纷叹息,开始忙活起来。

    婆娘们也三三俩俩地来了,一边撸袖子,一边笑着问陈青山今晚吃什么好吃的。

    陈青山嘿嘿憨笑:“管饱。”

    “你这里何止是管饱啊!还管好!”莲花笑着应了一句。

    一个瞧着瘦弱实则挺利索的婆娘叫豆花嫂子的更是笑道:“还说呢!今日我经过白贵水家门口,白贵水还问昨日是谁家做饭那样香呢!”

    白贵水就是白山那没良心的大伯。

    “那你怎么说的?”婆娘们瞬间好奇起来。

    “我说,是你侄儿家里在起房子,所以就做了那么香的饭菜给我们吃,我啊……都吃撑了……”豆花嫂子说得眉飞色舞,现场演绎。

    婆娘们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乔楚认出豆花嫂子就是那日将白玉塞进自己怀中的女子,其实想想也都是热心人,心中早就不计较了,闻言也只是笑。

    谁知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话音刚落呢,那边就来了一个有些扭捏的婆娘。

    那婆娘也没进门,就站在篱笆门外往里头看。

    乔楚不认识,问身旁的村长婆娘菊花:“那是谁?”

    菊花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就是白贵水的婆娘,叫丝娘,是白山的大伯娘。”

    乔楚听说了:当日白山去求他们家收留的时候,这婆娘一开始也是不答应的,后来白山跪下了,这婆娘就说答应,可那白贵水不答应……

    最后两个儿子拿石头把白山砸得头破血流。

    这是那白贵水想要转圜关系,所以让他婆娘来探口风?

    乔楚选择了假装看不见。

    丝娘就很尴尬:站在门口那么大的活人,那乔楚竟然看了一眼就瞥开了视线。

    她面上的讪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还是菊花看不下去,走过去小声道:“你来是有什么事情?”

    丝娘讪笑着看了看乔楚的方向,见乔楚依然没往这边看,只好对菊花使劲。

    “菊花嫂子,是我娘叫我来的,说是青山家里办大事,问需不需要人帮手?若是需要人帮手,我和我男人都能来帮一把。你看……”

    “你快回去吧。这里的人都够用了。”菊花大概知道了乔楚的意思。

    乔楚假装看不见就是表态了。

    丝娘有些难堪,站在原地不肯走:“我……我不能回去……我娘说……”

    “你娘说什么了?”

    “我娘说,若我不能让青山答应我们过来帮工,就不让我回去。”丝娘的手搓着衣角,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菊花有些傻了眼:“这……”

    丝娘看菊花一脸为难的模样,低声求道:“菊花嫂子,你帮我跟青山家的说一说,能不能原谅我家那口子……”

    菊花本想直接回绝,可到底是一个村里的人,她又是村长的婆娘……罢了,就帮她问问吧。

    菊花走到乔楚身边,还没开口,乔楚就道:“不行。”

    菊花:“……”

    乔楚想了想,解释了几句:“白贵水的两个儿子当初打了白山,从始至终他们家没有人觉得这事儿需要道歉。也没有人来赔礼道歉,他们对白山的伤害,我不能原谅。”

    “若是让他们到我们家来做事,那就相当于这事儿在我们这里算过去了,那白山该怎么想?”

    菊花一想,也是。

    白山虽然才六岁,可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大,也特别能淘,最近大概也是因为遭逢大变,又被乔楚和洛娘子这样耐着性子带着,瞧着倒是安分了。

    可若是这孩子一旦觉得乔楚不心疼他,只怕又要闹腾。

    再说那白贵水,委实也不是个做事的料子……

    菊花只好又去了篱笆门边告诉丝娘。

    丝娘眼中掠过绝望,深深地看了乔楚一眼,见乔楚一眼也没往这边看,只能慢吞吞地往自己家那边走去。

    不过盏茶功夫,那边就传来了哭嚎求饶的声音和男子的咒骂声。

    具体骂什么,这边的汉子婆娘们听不清楚,可汉子婆娘们却都知道是怎么了。

    “白贵水又打丝娘了。”菊花笃定道。

    “肯定是因为来这边办事没办成,所以回去又挨揍了。”

    乔楚诧异地看了菊花一眼。

    菊花反倒是拍了拍乔楚的手背:“你也别觉得内疚,丝娘经常挨揍的。揍完了依然老老实实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就连两个孩子,都不拿她当人看。”

    菊花一起头,婆娘们就说开了。

    这丝娘性子懦弱,倒不是个坏人,就是他们家谁都能拿她出气。

    饭做得不好吃,挨揍。

    衣裳洗破了,挨揍。

    地上鸡拉了粑粑,挨揍。

    天上不下雨,地里干透了,也要挨揍。

    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男人心情不好,也要挨揍……

    “那鸡但凡养着,就要拉粑粑啊!难道用塞子堵住不让拉?这关人什么事儿?”

    “就是!”

    “天上下雨如果丝娘都管得着,丝娘就是那雷公电母,早就一梭子劈死这帮玩意儿了!还成天叫他们糟践?!”

    一番八卦之后,菊花说了结论:“嫁错了人家哦!毁了一辈子!”

    婆娘们纷纷附和。

    乔楚只听着,没吭声。

    一个女人在家常年挨揍,并非只有男人的问题。

    多半也是这女人立不起来。

    这种女人,乔楚不会滥用同情心,更不会贸然插手管别人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