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给张小五取了个名字,叫张寄恩。
寓意寄托哀思和铭记兄姐的活命之恩。
虽然加上姓有三个字,但陈齐觉得这个名字和张小五很贴切。
而张寄恩的命运,也在陈齐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彻底改变了。
他是唯一一个在陈齐起家的班底中,从武将脱颖而出的人。
同时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神,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那种。
世人皆称其为‘人屠’。
其凶悍的程度不仅超过了典韦。
就连后来屠尽羌、羯二胡的马超,都比之逊色三分。
但他心底的梦想却只有两个。
一个是杀尽天下所有阻拦自己主公的人。
还有一个只有陈齐一个人知道。
那就是老死在为了让他活下去,而献出一切的兄姐身旁。
他也是唯一一个死后没有葬在陈齐身边的最高级别的武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重新站在将台之上的陈齐,心情又不一样了。
张寄恩的眼神给了他很大的灵感。
谁不想让自己和后代活得更好、吃得更饱?
谁又愿意和别人交换自己的孩子吃?
现在乱世初显,都已经是饿殍遍地。
那当乱世降临的时候,还有几人能够不被这大势所裹挟?
如果把这些人都灌输他的思想的话。。。。
那该会是一股怎样的力量?
到时怕是会天崩地裂,任何敢触碰、挑衅这股力量的人,都会被踏成齑粉。
“我们有同样的出身、有同样的遭遇、也有同样的悲凉!”
“所以你们是我陈齐最信任的人!”
“乱世将至!就算太平道不反,我也会在这后面添上一把熊熊大火!这把火将烧尽人世间所有的不平事!”
“诸位抓紧最后的时间努力吧!我希望将来再次站在这里时候,一个。。。都没有丢!”
“愿为主公效死!愿为主公效死!愿为。。。。”
很多感同身受的人,当场就流下了眼泪。
但他们还是竭尽全力,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嘶吼着、咆哮着。
这一刻,所有人的双眼都不再浑浊。
他们看到指引前路的亮光。
以前他们只能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微弱的光芒。
如今,他们坚信自己的主公,能够为所有人开辟出一条铺满阳光的大道。
高台之上的陈齐向下压了压手后,所有人瞬间安静。
“咱们这些人啊!都是纯粹的粗鄙愚陋之人,所以就不要搞那些虚的了。”
“既是兄弟,当不分你我!从今天开始!能者上、庸者下!”
“我希望在我们的队伍中,身边之人,永远都是值得相互托付性命之人。”
“能力强一点的,就照顾一下自己手下的兄弟们,记住!你们手中握着的不是权力,而是我!以及部下们对你的信任!”
“万岁!万岁!万岁。。。”
一声声万岁所有人叫得都是真心实意,没有掺杂任何的水份。
因为他们看清了前方的道路。
陈齐这次出府,又是五天没有回来。
这可把心心念念的陈婉给急坏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在陈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知道陈齐有自己的事要忙,可她就是压制不住心底的思念。
放在枕边那句不完整的词,都要被她给翻烂了。
“翠儿,你再去问一下福伯,看看陈齐回来了没有。”
对于自家小的样子,侍女翠儿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从两天前开始,这种情况就没有间断过。
一天要是不问上个四五回,她反而还觉得奇怪。
陈婉不知道的是,她和陈齐的麻烦马上就要来了。
“砰!”
一个茶杯直接摔在了陈伸才的脚边。
上首的陈伯道已经是满脸怒气。
“说!那个叫萧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托人问过了,己吾根本就没有什么萧何之后。”
“姓萧的倒是有好几个,但都是一些贱民,你告诉我萧何之后在哪?啊!!”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废物,一天到晚除了女人,你脑子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吗?”
“想我陈家祖上,官居大汉丞相之职。”
“先是辅佐高祖皇帝堪平乱世!建立大汉基业,后平诸吕之乱、再迎孝文皇帝登基,彼时何等的荣耀!”
“可如今。。。我陈伯道这一脉,居然连一个像样的人才都拿不出来。”
“你长兄能任颍川长史已属侥天之幸,再看看你!!”
“平日只知花天酒地,哪里还有个功勋之后样子,看来我陈家。。。真的要在我陈伯道手中衰落了啊!”
陈仲才听完后已经是浑身发抖。
其中一半是被气的,另一半是被陈伯道给吓的。
本来他还想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现一下的,也好改善一下不学无术的印象。
没想到己吾根本就没有萧齐这么个人。
甚至连一个萧何之后都没有。
这让陈仲才有话无处可说,心中可谓是恨死了陈齐。
他印象中的陈齐,完全就是一副贵族之后的模样。
不管是礼仪还是气度,都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就连下人看似都是行伍出身。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人,身份居然是假的?
“父亲!儿冤枉啊!儿没想到那萧齐竟然是这等卑劣之人。”
“儿也是受害者啊!对了!还有小妹,千万不能让小妹再上了那家伙的恶当啊!”
“儿看得出来,小妹对那萧齐已经是暗生情愫,不及时阻止的话,怕是来不及了啊!”
陈仲才别的本事没有,小聪明倒是从来不缺。
不然也不会有勾搭上那些个良家女子。
这一手乾坤大挪移,还真的成功转移了陈伯道的视线。
“婉儿吗?看来中元节就不应该让她出府。”
“你先滚下去吧!去自己房中好好反省反省,再让我看到你行不轨之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仲才闻言如蒙大赦。
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着头。
“是、是、是!儿这就滚回去!这就滚回去!”
一脸庆幸的陈仲才,刚走出门,就撞上了迎面跑来的陈福。
此时的陈福慌慌张张,像是逃难一样。
对陈仲才施了一礼之后,急忙像房中走去。
“老爷!大事不好了!从昨日开始,城中的粮价便一日三涨,如今粱米已经涨到三千钱一石了。”
“就连黍米都涨到二千七百钱了,昨日可才只有今日的一半啊!”
“怕是到了明日,涨到一万钱都有可能!”
听到陈福的话后,刚坐下喘口气的陈伯道再次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