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苏墨再开口,苍生笔冲天而起。
一身的创生之力爆发,那是它自己凝聚了无数年的灵能,也是它的所有灵识!
嗡!
刹那间,那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仿佛亮起了一盏烛灯......**.八壹zw.????m
烛灯闪烁,照亮轮回。
苍生笔凌空舞动,笔锋在虚空之中留下了一道道古铜色的光芒。
光芒所在,似勾勒出了一条圆弧轮廓。
那漆黑一片之中,古铜的光芒似这般的耀眼......
一笔一划,画的艰难,也画得很慢。
苏墨怔怔的看着那浮现在苍生笔笔锋之下的轮廓,眼角似有冰凉滑落。
那一笔一划之中,所消耗的都是苍生笔的自身灵识。
它从未划过这种逆天之物,也从未想过。
可是却没想到,这样画起来,是如此的自然......
一笔一划。
耗之灵识。
绘之轮回......
苍生笔越画越慢,越画越疲惫。
可却依旧在坚持的将心中想象的之物画出。
慢慢的,一面镜子的虚画终于成型了。
一面可以勘破轮回的镜子!
而苍生笔也似有些摇摇晃晃,灵识模糊。
它似乎忘了很多东西,却又记得一些东西......
忘了什么呢?不知道了。
记得什么呢?
记得与苏墨相逢之后的一切!
苍生笔看着自己画出的镜子虚影,那虚弱之中似有些洋洋得意,“这天下,能画出这面镜子的,只有我笔爷了。”
“此镜,在这轮回缝隙之中诞生,可照破轮回,也蕴含了轮回之力!”
“至少,是一个圣器吧......”
“或者,是一件禁忌之器!而能画出禁忌之器的我,又是什么呢?”
苍生笔喃喃自语,像是明悟了什么......
“笔爷我,必须得是一件帝器!”
它果然还是在意苏墨曾说过它:什么都不是。
虽知苏墨是玩笑话,可它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如今,得以证明自己的超凡,它很开心!
不过......镜子还没有画完,还差最后一笔......
成型一笔!
苍生笔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自己面前的虚画,“这面镜子,自轮回之中诞生,是我用自己的灵识所画。”
“我得给它起一个名字......要不就叫...”苍生笔似陷入了思索。
“......轮回镜吧!“
它有些不舍的看向了苏墨。
苏墨深深的望着它,一人一笔隔空相望,那宿命似又将这最后的一望,也刻在了长河之上。
如雪上一笔墨痕......
苏墨张了张嘴,“苍生笔......”
苍生笔看着苏墨,满眼不舍,“主人,若是再遇到小月月,帮我给那丫头带句话......”
这世间它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两人。
一个爱管闲事的苏墨...
一个天真无邪到连骂人都不会的小月月......
“她真没有骂人的天赋......”
苍生笔转身,凝聚起了全身的灵识,猛的灌入面前的镜中!
画出了最后的一笔......
嗡!
那面虚幻的镜子轰然成型,光芒四射!
那古铜色的光芒似照亮了整个轮回的缝隙之中,照亮了整片黑暗。
而那苍生笔却在一瞬间,失去自己的所有光芒。
犹如一盏油尽的枯灯......
破笔缓缓的落下,重新落回了苏墨的怀中,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面镜子却如流光,飞到了苏墨和小玄机的身下,化为了一面大镜子,缓缓的托起了两人的身躯。
周围漆黑一片的虚无在镜子那古铜色光芒的照耀之下,演化出了属于那轮回缝隙之外的道道景色。
这面镜子,初生便有懵懂的灵智!
那懵懂的灵智之中,是苍生笔与苏墨的牵绊。
是苍生笔与苏墨结下的契约......
生而,便是只属于苏墨的禁忌之器!
它小心翼翼的护着苏墨,古铜色的光芒笼罩着苏墨和小玄机两人,托起苏墨和小玄机的身躯,朝着缝隙之外的方向而去。
似一叶枯舟,飘荡在虚无之海。
摇摇晃晃的带着苏墨离开这轮回的缝隙之中。
砰!
似轮回碎裂,镜子带着苏墨和小玄机两人冲破轮回缝隙,跌出了虚无......
......
一座山峰,一株古树。
眼前是那魂牵梦绕的一片景色。
是那求而不得......
可苏墨却似乎未曾发觉,双目只是望着那静静躺着失去了光泽的苍生笔。
苍生笔上再无灵识,仿佛只是一支看似极为寻常的墨笔。
黯淡无光,也再无法开口。
苏墨跪地,手中紧紧的抓着苍生笔的笔杆,仰天长啸,声嘶力竭......
“啊啊啊......”
苍茫的天地之间,似有鸟雀飞来,落在了远处的树梢之上。
又被这一声痛入神魂的哀嚎,惊得飞了起来。
飞离之前,它还是不解的看向了那白衣白发的人,不知为何他竟这般模样。
轮回镜,缓缓的飞到了苏墨的面前,感伤的蹭了蹭苏墨的面颊。
似乎想要安慰他......
小玄机站在一旁,哽咽的看着苏墨,看着苏墨手中那失去灵识的苍生笔......
轻风徐来,荡起了苏墨的那满头白发!
神泪滴落,落入了苏墨另一只手中的彼岸花上......
似有金光闪耀,花叶掉落......
彼岸生情,花开彼岸。
一道情花之力,似如宿命一般的融入了苏墨额头的神纹之中......
苏墨却似未曾发觉,只是抓着苍生笔。
看着那似乎早已消逝灵智的......破笔。
......
“有意思有意思,你身上居然有两道命格...”
“我明白了,你小子缺爱,爹妈死的早吧......”
“我只是一件灵器,我要自由做什么?”
“你见过无主的灵器吗?那跟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
“你放心,真到那个时候,我自己就解开了,难不成你还担心,笔爷会随你一起死吗?”
“那是白痴灵器才会做的事情,笔爷可是成精的灵器,送死的事情,笔爷可做不出来......”
“你缺一个发簪,笔爷给你当发簪吧......”
“笔爷陪你守关......”
“笔爷陪你上须弥山......”
“笔爷陪你登上那仙域去看看......”
“笔爷陪你去取来老家伙埋下的遗物......”
“苏长生,你再也丢不下笔爷了......”
轻风不解树上月牙,为何这般的清冷。
天上的明月也同样不知这世间的轻风,为何这般洒脱。
月升月落,雾起雾散。
似就这般,过了数日。
却依旧难消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