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没有回避,而是迎着周蓉的目光看去,实话实说“是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说不喜欢就是撒谎。不过,有些美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滥情的。”
见陆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周蓉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嘴好,说的天花乱坠,就像个情圣一般。实际上呢,身体可实诚了。我现在已经对你不抱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幻想了,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接受。”
周蓉的话,令陆天有些自责。
每一个爱着他的女人都是一心一意的,而他始终三心二意。
就拿奥利亚来说,是不是真的为了周秉义不犯错误才跟她走得很近,陆天也说不清楚。
陆天深知,这辈子他辜负了每一个一心一意爱他的人,毕竟感情是相互的,别人的一心一意,他无法一心一意回报这些情感,只能尽可能的让爱他的人不受伤害。
想到这些,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轻声说“蓉儿,我……对不起你。”
周蓉伸出手指,在陆天的胸口划了又划,“行了,这样的话你不必说,我也不想听。实际上。也没觉得你对不起我,要是这么想,我就真的跟你离婚,再也不让你碰我了。现在这样,我没觉得有多委屈,真的。”
说完,周蓉的娇躯用了向陆天靠了靠。
陆天心头一热,手臂抱的更紧了。
……
这个晚上,无论是大院郝家还是白俄别墅陆家,都是良辰美景,一片祥和。
而对于张欣来说,这个晚上,充满了侮辱和煎熬。
晚上回到丁字巷,她被眼前的情景气哭了。郎健把她在丁字巷郎家的物品都扔到了胡同。
即便这样,郎健还不解气,在郎家的大门用粉笔写着“破鞋张欣,滚出郎家。”
张欣本想找郎健讨个说法,可一想起自己跟冯化成睡过,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可能是他的,就底气不足了。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与郎健鱼死网破的想法。
看着被扔出门的物品,小腹已经隆起的张欣除了哭,想不出别的来。
回家?丢不起那个人。更主要的是,她已经跟家里说要跟郎健登记结婚,现在闹成这样,哪里有脸回家。
不回家,又能去哪?
思来想去,张欣骑着自行车又返回商业公司。
她知道,今天晚上是肖同庆值班,求不到别人,只能求他了。
值班室里,听了张欣的遭遇,肖同庆顿时义愤填膺,“张欣,你不能再这样委屈自己了,要我说,就去妇联告他。”
“可他是大领导的孩子……”
“有我们商业公司撑腰,就算郎健是大领导家的孩子,也不用怕他。你没看陆总把他打成那样,他都没敢还手。”肖同庆为张欣打了打气。
张欣摇摇头,“肖同庆,郎健说了,只要我的孩子是他的,他就和我结婚。我委屈求全,就是想嫁到郎家,要是我去告他,我们就真的不可能了。”
听完张欣的话,肖同庆叹了口气,“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不过还是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之前,我一直念念不忘孙小宁,做梦都想能娶她做媳妇。现在我想开了,孙小宁跟我是不会幸福的,既然不能给你爱的人幸福,何必为难自己呢?
你也一样,咱们老百姓家的孩子,别想着一步登天,就算进到郎家,也不会呆长久,孙敏不就是例子?有了孩子,不是一样被扫地出门。要我说,能回头还是要早点回头,晚了,就来不及了。”
肖同庆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并没有说动张欣,张欣依旧固执的说“肖同庆,我跟你不一样,你对孙小宁是单相思,孙小宁从没有表示过喜欢你。我不一样,马上就要跟他登记领证了,就这么断了,我不甘心。
再说,我跟他已经有了孩子,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谁能要啊。同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地方住,我的东西都被郎二平扔外面,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说完,张欣哇哇哭了起来。
肖同庆是个心软的孩子见不得别人哭,见张欣哭成这样,心有不忍,“张欣,我开车送你回家。”
张欣摇摇头,“同庆,我妈有心脏病,之前我拿户口本说跟郎健结婚,她一直以为我们马上要成一家人了。我现在这样回去,她会受不了的。你看有没有地方,我先住着。”
张欣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肖同庆。
肖同庆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想想说道“张欣,咱们单位有宿舍,四个人一间。本来是给外地职工住的,不过女职工只有两个人住在宿舍,还有两张空床。你先去那睡一晚上,明天上班去给陆总说说。他要是同意,就先住在那。”
听到肖同庆的话,张欣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行,行,那我们去拿行李。”
肖同庆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掏出钥匙。
……
吉春电影制片厂,小树林。
初春的吉春,天还很冷,可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却感受不到这样的寒意。
今天,出差了一段时间的郎健回制片厂上班了。
见过厂长和蔡晓光后,郎健急匆匆来见李晶。
昨天晚上,之所以把张欣的东西扔到门外,还在门上写了“破鞋张欣”几个字,除了为了赶走张欣,还是给李晶看的。
李晶家也住在丁字巷,与郎大平住在前后院,郎健那么大动静,李晶当然看在眼里。
其实,李晶和张欣的想法差不多,都想成为大领导家的儿子。与张欣不同的是,张欣是学表演的,学艺术的女生心眼要多出不少,深知男人都是那样,一旦被睡了,就会珍惜。所以,李晶一直吊着郎健。打定了主意,不登记结婚,绝不让郎健得逞。
再有,李晶家的条件要比张欣家好很多,看多了见多了,没那么容易骗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郎健揽住她的腰,手往衬衣里伸的时候,被李晶一把抓住。
“郎健,我们还没到这个程度。”李晶正色道。
来了兴致的郎健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情愿地收回了手,“李晶,我和张欣已经分手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障碍,就是亲热一下,摸一摸,也不是上炕。”
说完,郎健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李晶再一次阻止了郎健越轨行为,拉住他的手,“郎健,我可不想像张欣那样,没跟你结婚,就怀上你的孩子。”
听到李晶提起张欣,郎健怒气又涌了上来,“艹,张欣那个臭婊子,跟个老头上炕,越想越晦气。我已经跟她分了,那个破鞋再也进不了郎家的门。咱们才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郎健得意地看着靠在白杨树的李晶。
“可是,张欣怀了你的孩子,你想分,就能分?”李晶质疑道。
“那个孩子一定是冯化成的,不是我的。”郎健应声说。
“你这么肯定?”
“自从知道冯化成的事,我就回想刚和张欣睡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我和孙敏还没彻底分,很怕有孩子,被孙敏抓到把柄。每一次,都很小心,应该不会有孩子。现在有了,还是那个时候有的,不是冯化成的还是谁的?真要是我的,我把张欣打成那样,早就去告我了。”郎健冷冷说着。
听完郎健这番话,靠在白杨树站着的李晶直了直腰,“既然是这样,张欣怎么还惦记把孩子生下来呢?”
“她在赌呗。要是我的,我只能跟她结婚。要不是我的,证明她跟冯化成搞破鞋,冯化成是有妇之夫,蹲牢房的也是冯化成,她还没结婚,顶多教育教育就没事了。说成冯化成诱骗她的,也不是不可能。
赌输了,也没损失什么,当然要生了。”郎健分析着。
“这样女的,你也稀罕,眼里也够差的。”李晶白了郎健一眼。
“我现在不是悬崖勒马了么,你才是我的真爱,张欣算个屁。”说完,郎健握起了李晶雪白的小手。
这一次,李晶没有挣脱,任由郎健握着。
觉得时候到了,李晶开口道“郎健,有件事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什么事?你说。我爸是大领导,没有办不成的事。”郎健拍拍胸脯说。
“真的?”李晶忽闪着长睫毛问。
“当然真的了,你说。”说完,郎健的手又搭在李晶的腰上。
见郎健的确想为自己出力,李晶甜甜一笑,“郎健,是这样。制片厂马上要跟港岛那边合拍电影,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我要个角色。我长得这么漂亮,要个角色,没问题吧?”
李晶的话,令郎健为难起来。
郎健知道,表面上是港岛的影视公司,实际上的负责人却是陆天。
陆天让他死的心都有,从他那要一个角色,想都不要想。
可这是李晶第一次开口求郎健,郎健觉得要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这该怎么办?
李晶见郎健不吱声,翘了翘小嘴,“这点事都办不了?还说什么事都能办?”
说完,李晶扒拉开郎健揽在她腰上的手。
郎健被李晶说的有些郁结,抓了抓头发说“李晶,这件事稍稍有些难办。这部电影表面上是制片厂和港岛振邦影视合拍,可实际说话算的,是省商业公司陆天。
我们郎家和陆天积怨很深,可以说不共戴天。陆天的父亲又是大领导郝今龙,我爸压不住他。我去求他,他不会给我面子的。”
郎健没有隐瞒,说出了实情。
“陆天?我怎么不认识这个人。”李晶将信将疑。
“这个人还是不认识的好,我在吉春只怕过一个人,就是这个陆天。”提起陆天,郎健心中有恨,更多的却是怕。
“那怎么办?就一点办法没有了?不行,你去求求厂长,或者通过什么关系,求求港岛那边的人,总能想出办法的。”李晶又说。
郎健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港岛那家影视公司老板,就是陆天的女人,只听陆天的,通过别的渠道找到她也没用。咱们厂长见到陆天像见到祖宗似的,更是指望不上。找别人……”
郎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李晶,我想到找谁了,你等我消息。”
“谁啊?”李晶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给你要到了角色,可要让我好好亲亲。”郎健伸出手指,托起李晶的下巴。
“行啊,你要是把这件事给我办成了,我让你亲个够。”李晶娇笑着。
……
想到就要做到,吃过午饭,郎健急冲冲赶到了棉麻厂。
到了棉麻厂,直奔乔春燕的办公室。
苏方一千万卢布订单的签订,本来死气沉沉的棉麻厂顿时生机勃勃,每个职工脸上又见到了久违的笑意。
工人们加班加点,连后勤人员也参与到了劳动中。进到乔春燕办公室,乔春燕刚从车间回来。
因为和郎健偷情被郎大平知道的缘故,两个人几乎不见面,深怕郎大平知道。这一次郎健竟然来棉麻厂找她,乔春燕十分意外。
郎健进到办公室,并没有让乔春燕关门。他知道,棉麻厂一定有郎大平的眼线,要是过门,两人独处一室,就不好解释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背人的,让人听到,就听到吧。
乔春燕见郎健不去关门,紧张的心情松缓了许多。郎健躲在郎三平那里的时候,乔春燕耐不住寂寞,跟郎健睡了两回,幸好是大白天,还是出去开会,没有被郎大平知道。
郎健来,乔春燕生怕郎健又有这样的要求,万一被郎大平知道,能把她打的生不如死。
乔春燕坐到办公桌前,郎健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说吧,找我什么事?”乔春燕开门见山问。
郎健身子向前探探,双手搭在乔春燕的桌子上,“燕姐,今天是有正事来求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只有我能帮你?什么事?”乔春燕不解问。
“是这样。再有十多天,港岛振邦影视就来吉春,与制片厂合拍电影。我找的对象,想在这部电影里演个角色。我想了半天,就你能帮这个忙。”郎健望着乔春燕说。
“我?我也不是制片厂的,怎么帮忙?”乔春燕身子向椅子后背靠了靠,说。
“你不是制片厂的,可是你跟这部电影的总导演关系不一般啊。”
“这部片子总导演?”乔春燕想到了是谁,心头一颤。
“这部片子的总导演是水自流,水自流,你比谁都熟吧?”郎健露出诡异的笑容。
听到郎健提起水自流,乔春燕的心就像刀绞一般,疼的厉害。
每当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乔春燕就会禁不住想到水自流。
她常常在想,要是当年不被曹德宝花言巧语迷惑,耐得住寂寞。等着水自流出狱,和他结婚生子,现在也成了大领导的儿媳,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好几个人睡过,成了水性杨花的荡妇。
可没办法,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过去的事,回不来了。后悔,也晚了。
现在水自流已经成了港岛振邦集团董事长的女婿,还是港岛知名导演,看,可能都不愿看自己一眼,更别提重温旧梦。
想到这里,乔春燕跟郎健说道“水自流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水自流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他对我只有恨,找还不如不找。”
听了乔春燕的话,郎健摇了摇头,“燕姐,你别小看自己。当年你跟水自流住在一起,可是你第一回,估计也是水自流第一次。那种事,无论男女,第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
别看水自流是大导演,想睡什么女人就能睡到什么女人,可说不准还会记起你和她第一次时候的情形。你找他,一定有用。”
郎健把他想说的说完,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乔春燕。
乔春燕双手合在胸前,叹了口气,“郎健,当年真的是我对不住水自流。不仅和曹德宝睡在了一起,还想霸占他的房子。我去找他,他是不会见我的。”
乔春燕的拒绝,并没有让郎健放弃,“燕姐,我知道水自流的房子钥匙还在你手里,你以还房子的名义去见水自流不就完了。”
郎健为乔春燕出着主意。
“水自流的房子钥匙在我这不假,可那个房子已经被派出所扣着了。再说,水自流现在有的是钱,什么房子没有,还在乎那处小破房?”乔春燕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越有钱的人,越在乎旧居。你以这个名义去见他,他一定会见你,到时候,你把我对象的事跟他说说。”郎健见乔春燕,有了这个意思,说道。
郎健的话,令乔春燕心潮澎湃。
从水自流开始,乔春燕经历又经历过曹德宝、郎大平、郎健三个男人,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烂。
与他们相比,水自流好的太多。
能见一见水自流,也是乔春燕想的。现在有了郎健这件事跟着,乔春燕觉得的这是见一下水自流的很好理由。即便郎大平知道了,也可以推到郎健身上。
想到这里,乔春燕说“水自流什么时候能到?”
“一个星期。”郎健见有戏,忙说。
“不是月底才开始拍吗?怎么提前回来一个星期?”乔春燕不解。
“我听蔡晓光说,水自流和振邦二公主在港岛已经结婚,回来要补办婚礼,就提前回来了。”郎健解释说。
“那我知道了,你的新女友叫什么名?”
“李晶,长得可漂亮了。”郎健洋洋得意。
乔春燕听着有气,睨了郎健一眼,“张欣还没搞定,就惦记新欢了。再过几个月,张欣孩子要是你的,你该怎么办?”
“不会,我越想越不会。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跟她结婚,大不了拖着。”郎健言之凿凿。
……
商业公司,集体宿舍。
午夜时分,张欣再一次被噩梦惊醒。这个晚上,她又失眠了。
肚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小腹开始隆起,身体有些发福,孕像愈发明显。
经过陆天批准,张欣住进了商业公司的集体宿舍。宿舍条件还算不错,虽然是四人间,不过很宽敞,都有自己的衣柜。
经过今天的适应期,响应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与同寝室女生也说到了一起。
可不知为什么,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噩梦中,她生的孩子不是郎健而是冯化成的。
因为搞破鞋,她和冯化成被押上囚车,在马路上游行。在街上,看到她的父母,她的母亲见到她被游街,在马路旁晕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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