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芳能想到,这场宴会中的其他人、只除却那些边关将领,他们也都能想到。
方太尉方鸿运哈哈笑了笑,把众人注意力吸引去他那里,才幽幽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王爷要立妃,自有先来后到之理,且不论曾经皇也有意立苏浅浅为后,淳于侯府是夜国子民、听命于皇室,皇乃王爷的侄儿,也该孝敬长辈……”
方太尉的话,看似主张苏浅浅该嫁给夜夙,实则指责夜夙的为主不理、为叔不义。
苏浅浅在下面听到这些反对的声音,表情总算有所舒缓,她恶狠狠地瞪了眼首的罪魁祸首,夜夙眼角挑着笑意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半点也不着急。
这回换蒋舒芳安慰苏浅浅了,她叹气道“若是…小侯爷愿意娶你,也不会有这些糟心事了……”
蒋舒芳和苏浅浅相熟,自然知道她和淳于缃竦霓限喂叵怠
苏浅浅正欲时候,猛的察觉到一股寒意,她不明白夜夙又在抽哪门子风,平白瞪着蒋舒芳作甚?
夜夙的嘴角斜斜勾着,眼中弥漫开一种摄人心魂的笑意,让苏浅浅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危险。
有病。该生气的是她诶,被他毫无准备地变成了众矢之的,要是她今天言语稍有不慎,就会给太傅府带去灭顶之灾。
苏浅浅心里骂了句,再盘算着总不可能当众拒绝夜夙的求娶吧,这简直比蒋舒芳要拒绝夜九的后果可能更加严重。但是也不能拿淳于钡布?瓢。?巡怀扇盟??馊19约海?瞬黄鹪倭8龊显迹?计谝坏骄秃屠耄
等等,跟夜夙立个合约也不是不行……
苏浅浅下定决心,站起来目光坚定,所有人都看着她的举动、想听她的决定。
要知道镇守边境的那些糙汉子没少听到摄政王手腕铁血、性格刚硬的传闻,而今天这出戏分明就是摄政王自导自演,能让他如此费一番周折想要娶回家的女子,他们也想看看她会怎么反应。
魏恒事不关己只顾喝酒,苏浅浅答不答应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接到素月瞟来的那一眼,才意识到自己今晚喝的酒有些多,一向讨厌酒气的素月只怕今晚不会让他进房门了。
于是他讪讪然放下酒杯,无聊地看着众人的把戏。
黎念君的脸蛋精致淡雅,一身温婉顺柔的气质无人能够超越,她望向苏浅浅走到宴会中央,说道“摄政王诚意求娶,而且脱口而出,想必是早就相中了苏小姐你,不知苏小姐你是否愿意嫁他为妃呢。”
当然不愿意。苏浅浅暗自翻了个白眼。
“臣女自知扶柳之姿,王爷您风流倜傥、举世无双,臣女配不。”她说道。
夜九舒出一口气。
他的皇叔再儿戏胡闹,就算折服了天下人,只要苏浅浅拒绝,摄政王妃的玉碟就永远不可能写苏浅浅的名字。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怎知你不配。”
夜夙脸不红、心不跳。
有些人觉得自己的牙磕碎了,碎了一地。
苏浅浅不死心,“臣女自小无母,礼教粗鄙,王爷日后一定会嫌弃臣女的。”
夜夙笑意渐深,“你自幼出入宫廷,由帝师苏黎世亲自教导,礼仪怎会差到哪里去,况且,试试才会知道。”
夜九蹙起眉头,也暂时想不到办法怎么帮助苏浅浅脱身。
洛天赐心思一转,眉眼的凌厉之感有增无减,拔高声音道“王爷你也太强人所难了,苏小姐都说不愿嫁你了。”
苏浅浅抿了抿唇瓣,她把话掖着不敢明面落了夜夙的面子,洛天赐为了要帮她挑明真话?她就不怕夜夙发怒,夺了她八千洛家军的兵权么。
这个念头一来,就被苏浅浅压下。或许洛天赐就是得表现嚣张一点,皇室才能容忍她一个及笄女子掌握八千精兵,若是一副睿智理智的模样,更会让人提防。
思及此,苏浅浅认真说道“王爷,今晚的宴会是为了给边境归来的将士接风奖赏的,魏将军讨要恩典实属他应得的,皇他,他的婚事子嗣关乎国之根本,乃属国家大事。”
夜夙不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苏浅浅笑意晏晏,“臣女和王爷无甚深交,彼此性格也千差万别,王爷若是真心待我,就别再提立妃一事,若日后……精诚所至,再来赐婚宣告天下也未尝不可!”
夜夙满满是兴味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浅浅,头一次发觉她从一只憨厚乖顺的小嫩猫变成了一只小野猫,居然敢联合外人当众落他面子。
夜九为防止夜夙反水当即一锤定音,“范贺,朕下令,着礼部安排魏将军的婚礼和朕的封后大典,时期订在六月中旬,不得有误。”
范贺连忙弯腰领命,“臣恭喜皇,祝贺魏将军。”
夜夙的脸蓦地变了个颜色,青青白白很是精彩,不过他坐在背光处,席位的人只能看到他拢在一片黑暗里,看不出神情。
苏浅浅连忙谢主隆恩,由心感谢夜九拿生命违抗夜夙为她谋福。
回到座位,蒋舒芳拍着胸口控诉苏浅浅,“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你直直冲出去说那番话,简直就把摄政王得罪死了,我真怕他一时盛怒当初把你拍死在宴会……”
当然是玩笑话,苏浅浅配合地弯起嘴角笑了笑。
蒋舒芳直呼她没心没肺。
“不过,说不定摄政王倒真对你有意思,别忘了方嘉嘉,只是对口头肖想摄政王就被废去了右手。”
苏浅浅抽了抽嘴角,说道“舒芳你真是……算了,还是想想你六月中旬就要嫁给夜九的事吧。”
她的事缓下了,蒋舒芳的事却定得死死,除非夜九翘辫子,否则蒋舒芳这桩亲事决不会罢休。
苏浅浅捏了捏拳头,夜夙的心思够深,先是不声不响送她帖子让她赴鸿门宴,再拿蒋舒芳来扰乱她心绪,让她看看蒋舒芳都不得不被迫应下婚事。可惜了,他算错了洛天赐会偏向她,所有人都对他口诛笔谏,夜夙啊夜夙,你得多禽兽,我这具身子不过才十四岁而已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