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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被陆见晏阻止了,药小患还不死心, 眼巴巴的看着陆见晏盘子里的豌豆, 总想要证明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小朋友, 什么都能吃,什么都不怕。被陆见晏瞪了, 还会委屈, 一副“谁让我喜欢你,只能让让你”的忍耐样子。仿佛不是陆见晏在迁就他, 而是他在宠溺陆见晏。
药小患:哪怕晏晏不让我吃豌豆,我也不会讨厌晏晏的, 恩!
“……你吃这个会过敏啊,大哥。”
“可是我想证明给你看, 我不挑食!”药小患对这个事情异样的执着, 因为开饭前老师才强调过, 只有不挑食的好孩子才会招人喜欢。药无患不在意别人喜欢不喜欢他,但他很在意陆见晏有可能因此不喜欢他。
“这不是挑食。”陆见晏真的很难和一个孩子解释挑食和过敏之间的区别, 好比楼小胖就爱用他对一切蔬菜过敏为借口拒绝吃他不爱吃的东西,刚刚才被陆见晏教训了一顿。
恩,楼小胖今天也是在大班吃的饭, 自从知道陆见晏和药无患同班又是邻居会一起上下学后, 楼小胖对有可能失去朋友的危机感就拔升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 甚至战胜了他对药无患本能的害怕。老师们觉得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不好再刺激, 只能暂时纵容了楼小胖。
“你明明就是这么教训楼胖子的。”药无患记的很清楚。
楼小鹏一直没插话,就是因为他还在和他毕生的敌人——绿色蔬菜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真的是太难吃了!
陆见晏没辙,只能道:“哪怕你挑食我也喜欢你。”
“真的?你没有在安慰我?”药小患歪头看着陆见晏,仿佛陆见晏有稍微一丁点的犹豫,他就立刻吞了豌豆自杀!
“恩恩,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一点都不勉强。”陆见晏真的很想让长大后的药无患来看看他自己这幅造孽的样子!
药小患还是有点不信。
陆见晏只能转换角度:“我也挑食的,你看,我不喜欢吃花椰菜,你难道会因为我不爱吃花椰菜,就不喜欢我吗?”
“不会!我会帮晏晏把花椰菜都偷偷吃掉!这样老师就不会知道了!”
不会知道的老师,此时此刻就站在这俩人的背后,挂着满脸的无奈。话说,晏晏不喜欢吃花椰菜吗?平时完全没有看出来啊,盘子里总是吃的很干净,好像没什么特别不喜欢的。
陆见晏已经发现了老师,明智的没有再说下去,他平时的盘子干净,当然是因为他有办法让别人帮他把花椰菜吃了。
午休过去之后,就是……让陆见晏生不如死的做操环节了,每一天都是地狱,根本适应不了。
就在陆见晏以为这已经是最可怕的事情时,老师们总有办法让他知道,不,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
这天老师给每个小朋友都发了一对兔耳朵,毛绒材质,有头箍,正好能戴在脑袋上。兔耳朵有粉色的、灰色的、白色的,反正各种各样吧,随机分配。轮到陆见晏的时候,正是一个粉的不能再粉的兔耳朵,都不需要陆见晏表现什么,他的嫌弃和抗拒就已经由内至外的散发了出来。
药小患无愧于陆见晏头号迷弟的身份,二话不说就和陆见晏换了兔耳朵。药小患本来分配到的是白色的兔耳朵,雪白雪白的,也很女气,但至少比粉色的好点。
陆见晏一愣,拿着被强塞到手里的兔耳朵,还没说什么呢,就见药小患红着一张脸,磕磕绊绊道:“你别乱想啊,我只是喜欢粉色而已。”他吸取了中午老师就在身后的教训,觉得只要说是自己喜欢,抢了陆见晏的,这样老师就没办法责怪陆见晏了。
阳光下,穿着军礼服的药小患被照亮了一圈皮肤上的绒毛,脸红扑扑的,仿若真正的骑士。
陆见晏绝对不想承认,可是,这样嘴硬傲娇的药小患真的莫名的有点萌啊!!!简直激萌!!!
当兔子操开始之后,带着一对粉色耳朵的白毛药兔子,就变得更加可爱了。
不只是陆见晏这么觉得,从驻足观看的家长数量上也有充分的体现,在还不流行用手机拍照录像的年代,已经有人无师自通了起来。
认真做操,明明动作不怎么熟练,却依旧在力图完美复制老师动作的药无患,真的是超可爱的。
在发现陆见晏没有好好做操,反而在偷看他后,药小患就正大光明的看了过来,冲着陆见晏露出了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学着老师教的,大拇指和食指一撮,交叉比了个小心心的动作。
引爆了一片乱入路人的尖叫声,“怎么会这么可爱啊”的夸赞不绝于耳。
陆见晏的心也不自觉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从未有这么快过的时候。当然,这种喜欢的表现,只是对小朋友可爱的喜欢,没有其他乌七八糟的想法。
就在陆见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时候,药无患反而停下了动作,靠了过来。双手再一次经典的一左一右的pia在陆见晏的脸上,使劲儿一卡,那颗毛茸茸的白脑袋就凑到了陆见晏的眼前,近到不能再近。
然后,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就发生在了粉兔子和白兔子之间,还带着很有动画效果的波儿声。
外面围观的声音更可怕了。
老师也不得不上前来干预。药小患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已经先一步嘻嘻哈哈的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跳起了毫无节操的兔子操,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
他也确实觉得自己没做错。
妈妈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比个哈特,对方接受了,就可以亲亲了,完美!
……
陆见晏上完一天学才发现一个bug,“高”龄六岁的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独处的机会去接触那个他回忆起来的“雷锋叔叔”。
上下学有专人接送,回家之后也有管家、保姆时刻照顾,几乎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护,比坐牢都可怕,天知道小孩子到底是怎么忍受的了这样的生活而不觉得有问题的。特别是在陆爸爸和陆妈妈知道了发生在药无患身上的绑架未遂之后,连陆见晏身边的保镖人数都急剧增加。不管陆见晏在前庭还是后花园玩,总能看到刚刚还一脸严肃的保镖大叔摘下墨镜,对他笑笑打招呼,好像生怕吓到他。
但是,讲真,平均海拔一米八五的糙汉子,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突然冷不丁的对你挤出一个笑容,你什么感受?
幸好陆见晏不是真的小孩子,知道对方只是善意,还可以冷静自持的笑回去,换任何一个小孩你试试,不吓哭,算他输!
药小患就强撑着想要证明他不怕,然后、然后就拉着陆见晏回房间里一起去做作业了。
陆见晏:……
幼儿园大班的作业也是很沉重的。倒不是量多,而是花样多,老师们好像在竞赛一样,变着花样的折磨着家长和孩子的动手能力。
陆见晏已经自立惯了,一时没能适应这个年纪最管用的魔法“妈妈帮我”,把老师布置的东西真的当成了需要自己完成的作业。药无患则正在力求在陆见晏面前有所表现,自然也不肯认输的找家长,于是,就这么定了。两人以小组为单位,艰难刻苦的开始完成作业。
这次的作业主题是——利用家里现有的工具来制作自己心目中的宇宙。有点为难小孩子的嫌疑啊,陆见晏蠢蠢的托腮感慨。
真.小孩药无患此时干脆就是一脸懵逼,宇宙?星星吗?
“我们涂个黑盒子,撒点亮晶晶的颗粒,再弄几个有颜色的球好了。”陆见晏不怕做手工,怕的是做出来超越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水平。
“我家有亮晶晶的颗粒,也有颜色很漂亮的玻璃球!”药小患积极响应。
“oK,那我们就来先做黑盒子好了。”
陆见晏对此自信满满,觉得分分钟手到擒来,等直至天黑他才勉强和药小患做好一个歪七扭八的黑盒子时他才意识到,之前什么会做出超越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水平的想法都是瞎担心。虽然精神上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但身体上确确实实还是个没什么肌肉记忆的小孩子,很多大人做起来已经十分熟练的动作,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十分困难的,这并不会因为陆见晏记得长大后的记忆就有什么改变。
学术点来说就是:人在运动中的记忆有自身的特殊性,并非完全在大脑皮层。运动既需要大脑皮层运动中枢的作用,也需要肢体肌肉运动的参与配合。(引自度娘)
事实上,在人类完成某个动作时,很多动作都是依靠“惯性”来完成的,并非完全由大脑掌控。
这种“惯性”就叫做肌肉记忆。
换言之,陆见晏以前看过的某些重生文里,主角上辈子是某个运动领域的高手,并不代表着他一重生or一穿越到其他人身上,哪怕没有经过任何大量的训练,也依旧能当某个领域的高手。类似的情节设置,完全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耍流氓。
陆见晏如今连剪纸都没办法乍然就做到笔直笔直的。画图写字也是如此,明明想要的效果是直线,出来的却有可能是不那么波浪的波浪线。
几次练习后,结合大脑里的记忆,也仅仅是掌握某个动作的速度比上辈子快一些而已。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药无患用手撑着椅面,利索的跳上了陆见晏床头的椅子,那是陆妈妈晚上给陆见晏讲睡前故事时用来坐的,后来忘记放回原位,正好便宜了药无患。
在椅子上坐稳后,药无患的视线正好与坐起来的陆见晏持平。
陆见晏看着眼前穿了身恐龙睡衣的药无患,本来挺紧绷的神经,多少还是不可避免的放松了些。讲道理,谁会提防一个爱穿恐龙睡衣、上椅子还需要蹦的存在?哪怕他的眼神再凶狠也没用。
“我不能出现很长时间,白天是小时候的我在主导,我只能晚上出来一会儿。咱们长话短说。”虽然这么说着,但药无患看上去却一点都不着急,语调依旧是那么四平八稳,不紧不慢,仿佛时刻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带着礼貌的傲慢,他介绍说,“我当时就住在你的楼下。”
“啊,是你!”那个开着派克峰的杀马特,咳,不对,是病患。这么想来,白头发+病弱这么明显的标识,连续多次看见,陆见晏本就不该再做他想。
“我刚好在国内养病——”
陆见晏没听说过malkavian会导致患者不良于行,不过,谁知道呢,就像是药无患银烟色的眼睛一样,都是独属于药无患的比较特殊的病理变化。
“——你出事时,我就在你家门口,你们派对的声音太大了。”
“抱歉。”陆见晏面露赧色,这确实是他考虑不周,哪怕隔音做的再好的房子,也阻挡不了楼等闲选的那些根本不是演唱而是用力嘶吼的夜店品味。
药无患摇摇头,明显不准备就此事多说什么。
“等等,出事?我出了什么事?”陆见晏终于反应过来要关心一下当时的他自己了。
“你突然晕过去了。”药无患简单复述了一下他看到的场景。
门打开后,屋内一片混乱,有哭的,有叫的,就是没有干正事打电话给医生的。嘈杂的音乐已经被关上了,但人人的脸上还都带着惊恐的余韵。光着个大脑袋的楼等闲,则正脸红脖子粗的揪着陈医生的领子,冲动的质问他对自己的朋友做了什么。
陈医生其实也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全部积分一夜之间清零,能力暴走成了个废人,连自杀再次穿越到其他世界的能量都不够。
最主要的是,陈医生根本不知道陆见晏这个任务目标为什么突然晕了。
突变就发生在一瞬,某个早在一旁伺机而动的任务者,从人群里迅速窜出,把一管不知名的液体迅速注射进了陈医生的体能。陈医生的能力二次暴走,那个任务者也趁机启动了自己的能力。
一阵白光过后,就是如今的局面了,陆见晏和药无患都回到了小时候,却有着长大后的记忆。
陆见晏的眼睛不可避免的收缩了一下:“你知道任务者?”
“我不仅知道,还碰巧得到了某个任务者的有趣能力。”长大后的药无患习惯性的挂着笑容,却没有半点温度,嘲讽的意味居多,“这个能力还蛮有用的,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我可以帮你也得到一个。那个陈医生的怎么样?无限时间回溯,强迫症的福音。”
“合作什么?”陆见晏狐疑的打量着药无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他。
“当然是回到我们所在的时间,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重生了吧?”药无患似笑非笑,看上去特别的欠揍。明明大部分作品里,总是保持微笑面瘫脸的人,至少给人的第一印象会不错,温润如玉啊什么的,但药无患的笑却完全不会,嘲讽力max。
陆见晏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他们其实并没有重生。
“但我们现在所作的每一件事,也是有可能影响到未来的。【时间回溯】是陈医生的能力,但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回溯到他还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前。”药无患进一步的解释了一下如今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有另外一个任务者参合了进来,他算是陈医生的竞争者。”
“他的能力是什么?”陆见晏追问。
药无患却并没有回答,像极了一个故意吊着读者胃口的悬疑家,也像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功利商人,他再一次对陆见晏提出了最开始的建议:“和我合作,你就能知道全部。”
“我凭什么相信你?”在药无患直来直去的影响下,陆见晏也问的很直白,因为很显然的,跟药无患兜圈子毫无意义。但目前全凭的都是药无患的一张嘴在说,谁能保证药无患不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新的任务者?
“凭你能分辨出谁是任务者,谁不是。据我观察,你能看破每一个别有用心的任务者。”事实上,药无患留心注意陆见晏有一段时间了,“为了表达诚意,我可以先说一部分我掌握的能力——我能知道任何一个我接触过的、并明确知道对方就是任务者的任务者的所在地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我想,我就可以知道。”
他们彼此的能力简直就是天生为了对方而存在的,陆见晏能分辨,药无患能追踪,他们合在一起就是再便利不过的任务者躲避神器。
“为什么是我?”
陆见晏这个问题问的自然不是药无患为什么选择他,而是药无患怎么发现他知道这些的,并就此敢相信他,主动来寻求合作。
“因为你救过我,加上今天,就是第三次了。”
陆见晏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消化了一下药无患透露的意思,他小时候应该也遇到过今天白天在幼儿园的那一处,并因为种种原因也像今天一样,挡下了那些意图不满的药家保镖带走药无患。可惜,他不记得了。
陆见晏之前经历过的记忆清除也不是没有起到作用的,只是忘记的比较少,并且还模模糊糊有些依稀的印象。
当药无患提起这段的时候,陆见晏的记忆就也随之一点点的复苏了。
陆见晏确实遇到过药无患。
“看来你想起来了,那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药无患的头突然剧烈的疼痛了一下,他猛地弯腰,双手抱头,豆大的汗顷刻而出,本就过于苍白的脸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的声音还在极力保持着平静,不要颤抖,“小时候的我要觉醒了。明晚见。最后一句,虽然迟到了这么多年——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药无患在稍微不那么痛了之后,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天知道他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
陆见晏被搅乱了一池春水,彻底睡不着了。只有一米一的他,笔直笔直的躺在儿童床上,被蜘蛛侠被子紧紧包裹,仰望着熟悉的蓝色天花板,画着各种Q版的超级英雄,超人、蝙蝠侠等;床尾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毫无例外的,都是各种正版的超级英雄手办,连在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有红起来的复联全员都有。他们总能在陆见晏小时候感到害怕的时候,给予他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长大后的陆见晏已经不会再害怕那些了,无论是床底下伸出来的手,还是躲在衣柜里的大怪兽,但让他焦虑的东西还是有很多,好比无孔不入的任务者和他们的系统。这是哪怕超级英雄也拯救不了的心理疾病。
索性,陆见晏也就不睡了,不断在脑海里思索起药无患带来的庞大信息量。在药无患说完之后,就帮助陆见晏找回了很多他以前失去的记忆。
格局因此一下子被打开,思路也顺了。
故事还要从头讲起。
药无患小时候的这段回忆其实挺简单的,无外乎就是围绕着药无患展开的一系列绑架。是的,一系列。
想要绑架有钱人家小孩的罪犯,远比一般人想象的多,好人最吃亏的就是他们总容易低估坏人所能展现出来的恶。好比药无患这次,绑架见怪不怪,但绑架的设计能曲折复杂到这种程度的也是不多见的。
有好几伙人都想要绑架药无患,并神奇的选择了同一天,和陆见晏曾经看过的一部犯罪喜剧类电影有点类似,几伙人选择了同一天抢劫银行。
绑架药无患的这些歹徒的流程大体上是这样的:
第一伙人,说是“伙”,其实就是个体经营,小本生意。也就是那个把药无患从送错学校的司机,他故意送错孩子,并没有想要伤害药无患的意思,甚至不想药无患知道这是一次绑架。他只是想打个时间差,和药家勒索一笔小钱钱,拯救自己重病的女儿。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司机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在送错药无患后,就被躲在后面的螳螂果断干掉,最先出局。
第二伙人,便是以板寸头保镖为代表的属于三爷爷的人。他们其实就是被强行组合起来的杂牌军,各自先在黑市接单,然后才被整合在了一起,受雇于药家分家的三老爷。三老爷也没打算伤害药无患,毕竟他和药无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只是想用药无患来勒索一下主家,帮他的败家子儿子还一笔至今不敢上报的天价赌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