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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姑娘是谁,”掌柜的上下打量她,看向其他大恒和屈夫人的手下,“贵人们,这位姑娘我见都未见过。”

    少女其貌平平,但眼睛特别水灵, 看了掌柜几眼,目光再朝那些伙计们看去。

    “他!”少女蓦然伸手,朝诸多伙计里面一指。

    该伙计面色一变,立即掉头准备跑。

    大恒眼疾手快,将他抓回来摁在堂桌上:“跑哪去!”

    “就是他!”少女走来,“他跟那几个人是一伙的, 他先把一个姑娘从楼上引出去, 让一个假装大肚子的妇人在后巷摔倒。那姑娘心善, 上前去扶,立即就冲来一群人把那个姑娘抓走了。然后他把另外两个姑娘喊下楼,说那个姑娘出事了,那群人就把另外两个姑娘也抓走了!”

    “那就是他!”掌柜的立即撇清关系,“贵人们,不关小人的事,肯定是这个混账东西干的!”

    “人呢,”大恒加重手中力道,“那三个姑娘哪去了!”

    伙计咬着牙,眉眼皱成一团,就是不说。

    “说!”屈夫人的手下上前喝道。

    “快说!”掌柜的也叫道。

    大恒忽然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朝他身上砸去,一顿捅揍后,伙计摔滚在地,赶忙缩成一团,抱住脑袋:“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好多钱,但我真不知道是哪家的。衡香馆子那么多,他们也没说是哪家, 我只拿钱办事而已!”

    大恒往后退去,沉声怒道:“打他个半死不活,再带走严审。”

    随他而来的人蜂拥而上。

    大恒转向屈夫人的人:“屈夫人派你们来的?”

    “屈夫人让我们调查一件事情,我们一路查到了这。”

    “也与那三个姑娘有关?”

    屈夫人的人手互相看了眼,说道:“多的我们不能说。”

    他们并不知道大恒是什么身份,之所以能保持友好相处,因为彼此经常在宁安楼碰面,而且大恒是受到宁安楼礼遇的。

    “好。”大恒不多问,看向跟他们一起来的少女。

    少女忙道:“我叫舒小青,你有什么问我我都能说,给我报酬就好。”

    屈夫人的手下皱起眉头,实在看不上这少女钻钱眼里的劲。

    “你可看到他们把那三个女子带去了哪?”大恒问。

    “我可不敢跟,其中一人多瞧我几眼,我都害怕。不过我认识他们,现在还记得。”

    “大约长什么样,你说说。”

    舒小青回忆了下,开始形容,手指边在自己脸上比划。

    可惜人的五官无非那样,大眼小眼, 大嘴小嘴, 高鼻扁鼻,这些笼统形容,着实没有一支画笔来得好使。

    大恒放弃了,询问屈夫人的手下,能否把舒小青带走。

    衡香馆子不少,但一个个带过去,或能遇到几个让舒小青脸熟的。

    屈夫人的手下不同意,他们也需要舒小青指路。

    大恒没再坚持,给他们说如果有任何发现,务必给他们说一声。

    说完,大恒警告了一番掌柜的,而后带人离开。

    屈夫人的手下们也没再多留,带着舒小青出门,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掌柜的在原地呆了一阵,抬手摸着自己的耳朵,对方这气势可真是吓人,

    曲河苑是过去半年新造的湖岸院宅,建筑崭新,装饰以松鹤白鹭,古香书墨为主。

    主楼前的空地宽敞堪比广场,一座长宽皆为三丈的正方石台拔地而起,廉风书院的学子们身着齐一色的青衿,端坐于石台东南两面,北面高台,则是杨老院长和廉风书院中德高望重的先生们,还有便是赵刺史,仇都尉等人。

    赵刺史为衡香最大的父母官,在他不谦让的情况下,哪怕杨老院长是廉风书院的老院士,他也必须将首座让出。

    但是仇都尉步伐快,在赵刺史准备入座时,他先一步一屁股坐下,占了首座。

    赵刺史不乐意了,双手负后,一声冷笑:“仇都尉,你这是连规矩都不懂了。”

    “没有我,你赵慧恩能当上衡香刺史么?”仇都尉反问。

    “既然当上了,我现在就是衡香最大的官,”赵刺史看向杨老院长,“杨焕新,他不懂规矩,你也不懂?”

    杨老院长无奈笑笑。

    “怎么?”赵刺史右手往仇都尉那摊去,看着杨老院长,“这么大个活人把我的位置占去了,杨焕新,你当看不见?”

    “你对付不了我,就去对付一个七八十的老头,赵慧恩,你要不要脸?”仇都尉说道。

    “你占人位置,你就要脸了?”

    杨老院长看着他们,心底怅然。

    黄刺史之前再不是东西,但到底是一方刺史,是此前当了五年县官,十年京官,再被宣延帝亲赐派到衡香任职的。

    而今这赵刺史,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仇都尉就更不用说了,见钱眼开,势利屠狗之辈。

    当然,若廉风书院现在出了什么事,杨老院长知道,他们现在所能依仗得人,也只有仇都尉了。

    完全凭着赵宁砸下得几十个商铺,还有佳节送上得银两和重重礼品才维持住的“交情”。

    可悲,可叹。

    赵刺史继续跟仇都尉争,二人互不相让。

    全场所有人看着他们,东南两面的学子,正南面的文人,隔着半个顺于湖的湖对岸的人,还有远处大大小小屋顶楼宇上所站着的人。

    杨老院长始终不发话,就看着这二人争到什么时候。

    而相比较仇都尉,赵刺史脸上渐渐挂不住了。

    坐在首座上得人不是他,仇都尉那屁股牢牢钉在了上边一般,他就算伸手去拉也拉不动。

    “杨焕新!”赵刺史朝杨老院长怒斥,“你便不管?你便看着?!你心中连礼义廉耻,尊卑礼序都不存了吗,亏你还是廉风书院的院长,我看,该把你换了!”

    杨老院长后面一位先生听不下去了,朝前一步就要开口,杨老院长将他拦下,揖礼说道:“赵刺史,老夫一把老身骨,廉风书院这院长之位我的确难以为继。老夫本便打算待赴世论学一过,就会辞去这院长一职,归隐南山,将其让与后辈才俊。”

    “本官看你现在就该被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