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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翦毫无意外的睡过头了,只因凌晨回房久久不能入睡,看到已经成名的大影帝苏幕遮四点前就起来练功,被深深的震到了。

    秦翦洗漱后直接下楼,想看一下苏幕遮在干什么。本来想换了衣服下去的,可是自己的衣服在浴室沾了水,没法穿了。

    到二楼时她又忍不住朝那扇玻璃门看去,里面只有少许阳光射进来,安静的仿佛她之前看到的是一场梦。

    秦翦往楼下走,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她忙加快了脚步,她下了楼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江一城双手捧着下巴坐在昨晚上苏幕遮坐的位置上看电视,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看到秦翦惊诧的目光,他飞快朝厨房方向瞥了一眼,对着秦翦作了一个夸张的襟声手势,秦翦会意点头,朝厨房走去。

    苏幕遮身形修长挺直的站在燃气灶前,手执长筷搅动着锅里的面条,她亲眼见他将昨天晚上说是喂狗的面条扔进锅里。

    于是她惊呆了,苏幕遮围着蓝白色的格子围裙,显得特别的贤淑。

    “苏先生。”秦翦叫他时心中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

    苏幕遮回头,桃花眼闪了闪,淡淡的说:“外面那个人是江一城,黎总的弟弟。”

    秦翦双手抓了抓衣襟,“我知道他。”苏幕遮早已经回头去捞他的面去了,没注意秦翦的不安,秦翦上前两步,只见盛面的玻璃碗里放了两个煎的半黄的鸡蛋。

    苏幕遮问:“洗漱了吗?”

    秦翦忙答:“洗了。”

    苏幕遮又说:“我的化妆间有面霜。”

    秦翦笑道:“不用,我不用那玩意。”

    苏幕遮眼角含笑,感叹:“到底是年轻。”

    秦翦拘促的摸摸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苏先生,我早上不小心看到你在练功,您会唱黄梅戏呀?”说完一脸敬意的抬头看他。

    苏幕遮随意的道:“周末京西大剧院黄梅戏《孟丽君》,我反串孟丽君,所以没事练练。”他的语气毫无起伏,仿佛在说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秦翦被苏幕遮这稀松平常的语气折服了,顿时对他肃然起敬,苏幕遮竟然真的是去演黄梅戏,原本还以为是新戏角色需要练身段。

    苏幕遮双手端着面条往外走,江一城早就在餐厅坐着等待了,他的目光紧紧追随苏幕遮手中的碗,那期盼的模样如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苏幕遮将碗给他放在面前的餐桌上,他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看着投食的人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哇,我最喜欢的鸡蛋挂面。”

    秦翦:“.......”

    苏幕遮见秦翦站在门口副讶异的表情看着江一城,眼波一转,朝她勾勾手,道:“过来吃早餐,还愣着等我喂吗?”

    秦翦被他撩的脸一红,快步走过来,才发现餐桌上另外摆好了牛奶面包。

    江一城吸了一口面条,尝了尝,秦翦坐到椅子上,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江一城脸上,她生怕他一入口就喷了出来。

    今天的面卖相不错,但是味道嘛,就不可知了。

    哪知江一城竖了个大拇指,赞道:“苏大哥,味道真不错,”他咂了下嘴接着道:“入口汤汁醇厚,回味无穷。”

    苏幕遮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没说话。

    江一城嘴上说好吃却没有吃第二口,看秦翦正在喝牛奶,舔了舔嘴,道:“小秦,帮我倒杯牛奶,少爷我也想喝。”

    秦翦迅速瞥了苏幕遮一眼,只见他悠悠闲闲的捻着一块面包沾苹果酱,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似的。

    她忙站起来给江一城倒牛奶,江一城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才说:“谢谢。”

    他的目光却停留在秦翦的衣服上,眼神亮晶晶的像看到宝贝似的,片刻后转过头问苏幕遮:“你代言的品牌衬衣居然给小秦当睡衣。”说完又一用一种羡慕的口气跟秦翦道:“哇,苏大哥对你太好了。”

    在江一城说出‘苏大哥’这三个字的时候,秦翦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诧异的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对苏幕遮恨得咬牙切齿的江一城吗?

    江一城见她愣住了,忙给她使眼色,秦翦回神,道:“都是我太神经大条了,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江一城摆摆手:“没事儿,苏大哥早上打电话给我,我给你买了新的换洗内衣裤,都洗好吹干了。”

    秦翦:“.......”

    苏幕遮咳嗽起来,充满水汽的眸子凌厉的瞪了江一城一眼,江一城很受伤,委屈道:“我说的是事实。”

    苏幕遮将面包重重的扔回盘子里,抬眉,桃花眼瞬间放空,由于刚刚咳嗽的原因整个眼眶都是红的,他危险的眯了眯眼,声音冷的犹如寒风:“那还不拿来给她换。”

    江一城闪电般的站起来,拉着秦翦的手臂跑到客厅在沙发上抓起一个精致的包装袋给秦翦,“吓死我了,快去换了。”他的语气急促,脸上的表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秦翦的心也跳得很快,说实话刚才苏幕遮的表情太骇人了,冷艳可怖,仿佛要是不听他的,他就会扑过来咬断他们的脖子,再邪魅的舔舐着嘴角的血珠。

    秦翦打了个寒颤,说了声谢谢,忙往楼上跑。

    江一城买的内衣很合身,秦翦狐疑,他怎么知道尺寸的?

    还很贴心的买了一条纯白的雪纺连衣裙,她穿上后在玻璃窗前照了照,将一字肩拉下来,露出肩膀,衬的脖颈修长,很有气质。

    她下来的时候听见江一城的声音。

    只听江一城说:“我真的受不了了,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我都快生病了。”那声音拖了长长的尾音,像是在撒娇。

    片刻后苏幕遮的性感低沉的声音才传出来:“昨天那么急说有事找我,就是为了这件小事?”

    江一城娇嗔的哼哼了几声后,道:“这不是小事啊,我保证以后再不跟你抬杠了,你就行行好,将我捞回来吧。”

    秦翦已经到客厅了,既然他们谈事情,自己先回避一下,于是她坐下来,72英寸超大屏幕电视上倒映着苏幕遮坐在餐厅的影子。

    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食指轻点眉心,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江一城清脆的声音扬了八度:“我不会的,我只是不想一天到晚在片场呆,你知道的要是我偷懒被人到黎江南那里告状,我的车就没有了。”

    苏幕遮白了他一眼,换了个坐姿,“周日我在京西大剧院唱黄梅戏《孟丽君》,带上你的狐朋狗友过来捧场。”

    江一城的声音很惊讶:“你真的去唱戏啊,这年头听戏的都是老太太,他们就是想借你吸引年轻的观众少男少女,你还需要我帮忙,你在微博上喊一嗓子,保证座无虚席。”

    苏幕遮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桃花眼定定的看着江一城,秦翦看不到江一城的表情,但是看苏幕遮的样子像是等他继续阐述观点。

    果然江一城接着说道:“那群老古董不就教了你一个月的戏吗?怎么现在搞得好像你欠他们似的,一有需要就喊你去救场,你是国内一线男星,一线。”他义愤填膺的说着,最后语气近乎激动。

    等他说完,苏幕遮淡淡的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回去安排。”

    江一城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走出来,苏幕遮双手插裤兜,风轻云淡的跟在后面。

    江一城重重的往沙发上一坐表示不满,苏幕遮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江一城没有罢休的意思,他缓缓开口:“江少爷,你不明白的,曲老师的剧院不景气,我不能袖手旁观。”

    江一城鼓起的腮帮子渐渐瘪了下去,苏幕遮补充一句:“按我说的去做,我考虑继续带你。”说完朝头也不回的朝厨房走去。

    江一城刚瘪下去的腮帮子又鼓起来,指着苏幕遮消失的方向炸毛道:“你看看他嚣张的那样儿......”

    秦翦清了清嗓子,小声提醒他:“忍忍吧,你这不是有事情求他嘛。”

    秦翦搭江一城的顺风车回城,临走前苏幕遮没什么特别的交代,只说随时待命。

    路上秦翦问江一城:“江少,苏幕遮去唱戏,你怎么这么大意见啊?”

    江一城愤愤的说:“我意见大了,我好歹是公司的少爷,我得为公司着想吧,你说不计报酬去唱戏,图什么。虽然他苏大影帝现在是不受公司限制,可是总要赚钱吧。”

    秦翦不明白,江一城耐心的解释道:“早几年前,苏幕遮反串一个戏曲花旦,他请了京西剧院的曲老师教课,曲老师很用心的教他,他也学了十之捌玖,后来那部戏他获得了最佳新人奖,所以一直特别感激曲老师,后来苏幕遮成名后,曲老师的剧院不景气,时不时的要他去帮忙,前几次是去看戏,这次干脆去唱戏了。”

    秦翦有点感动,说:“他这么做不是挺好的吗,我挺佩服他的,今天早上四点钟就起来练功了。”

    江一城侧头,惊讶的瞪大了他黑漆漆的眼睛,后面又恢复平静,感叹道:“所以说他是变态啊。”

    秦翦笑着揶揄他:“其实你挺佩服他的吧,你的苏、大、哥。”

    江一城差点一脚踩刹车上了,随即炸毛道:“滚犊子、去他的、”

    秦翦继续火上浇油:“今天早上你家苏大哥的面好吃吗?”

    秦翦一说这事,江一城更冒火了:“还说呢,咸死了。他就是故意整我。”

    秦翦笑的前俯后仰,笑完继续捅他刀子:“昨晚上他说那面是喂狗的,又那么咸,敢情你还吃得津津有味,我是不是该佩服你演技好。”

    沿海公路上飞驰的豪车里传来了江一城悲愤的嚎叫:“去、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