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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觉得整洁熟悉的衣物，赫然是葛教授平日里最常穿的衣物。
“怎么会？”徒然看见自己熟悉的尸，徐问问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丧尸杀了那么多，但都不是熟悉的人啊，如果是自己熟悉的人变成丧尸，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在第一时间里果断下手。
但是如果这种事情，是最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想也没用。
李教授看着还算整洁的葛教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那时候我们正在做实验，熬夜太久了，老葛有些累了，一个踉跄没拿住烧瓶，掉在了地上。他去捡的时候，不小心在手上划了个口子。也没多少在意，时间就是生命，想要研究出一些结果的愿望实在是太强烈了。
没怎么处理伤口，接着又继续研究丧尸的血液。本来不会这么不谨慎的，但是实在是太累了，就疏忽了。等意识到的时候，伤口已经接触到丧尸血液了。”
他停了下来，看了葛教授一眼，叹息着，继续讲着：“他出奇地平静，对我说，老李啊，这一辈子啊都泡在实验室里，临死了，能呆在实验室里被研究也算是个结果。等我死了，就把我关起来研究研究吧，也算是对自己一生的交代了。”
“这，感染了也不一定会变丧尸啊，不是有好多人都挺过来了吗。我那时候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可是老葛还是……”终日打鸟终被鸟啄。
就这么死了，他甚至还没有好好看看这末世的变化，甚至还没接触过璀璨的异界，还没有探索到能量的奥秘。
徐问问生平里第一次恨自己的嘴拙，连个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去说。
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巴巴地说几句惯用了的节哀顺变。
一句节哀都太过浅薄。
虽然李教授现在也不需要别人的默哀关心，他只需要像徐问问这样的倾听者，让他来吐一吐心中的吁气。
李教授和葛教授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窗好友，一起上的学，一起进的实验室。虽然有是吵吵闹闹的，但明白人知道，那是他们感情好。现在葛教授变成了这样，李教授该有多难受啊。
她现在终于看懂了李教授那时的表情，是难过、惋惜以及赞同……
如果那个人是李教授，想来，他也会这样做吧。
末世发展得这般好，正是因为有这些另一种意义上负重前行的人吧。
……
“咳，瞧我，说这些干嘛呀，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去外面溜溜。”
李教授摇摇头，如无其事的样子，招呼徐问问赶紧走。
但实际上又怎么可能真的如无其事呢。
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顺着他的心情，乖乖地往外走罢了。
门快关上的时候，徐问问到底还是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葛教授。
快陷入的黑暗那边，葛教授好像也在朝他们看。
大门，关上了。
身后一道道的门，逐渐关上了。
望着外面的阳光，徐问问想，这些痛苦和伤悲终究会渐渐远去吧。
毕竟他们还要顽强地活着，不息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