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低着头走着,并没有说话。
阮瀚宇紧紧跟着,莫名的紧张。
她的沉默让他很不安。
木清竹慢慢的走,阮瀚宇也慢慢地尾随着。
她加快了脚步,他也亦步亦趋。
气氛很沉闷。
木清竹心中无限悲苦,冷冷的笑。
担心她,是怕她会不原谅阮家俊,报复阮家俊吧!
玄铁那天就已经告诉了她,爸爸的死与阮家俊有关,而且还告诉她,阮家俊很快就会被保释。
阮奶奶的苦心完全可以理解了,把阮氏公馆的继承权,海洋之星这么价值连城的珠宝,都给了她,说白了,就是在替她的孙子赎罪。
看来阮奶奶早就知道了内幕,却并没有告诉她,而是采取了这些补救方式,姜果然是老的辣。
她说过的,求她将来有朝一日,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阮家的子孙。
真的是太英明了,自古以来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长辈,如此贵重的财产不给亲孙子却给了她,在外人看来,她是多么幸运,得到了阮奶奶的爱,又或者认为她是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竟然得到了那么多的继承权。
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懂。
不得不说,阮奶奶这样做真是成功的打动了她,自从玄铁告诉她这个事后,她并没有冲过去责问他,或想要报复他,甚至采取了逃辟的方法,不闻不问,就是因为顾虑到了阮奶奶的原因。
“这么说,你是打算保释他出来了,是吗?”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冷冷地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清竹,你怎么会这样想?”他惊讶地问道。
“不这样想,还要怎么想?阮家俊可是你的弟弟,阮家的子孙,你有责任包庇他,保释他,即使他害死了我爸,你也不可能真的替我报仇,你们家的这些心思我早就明白了,自从爸爸出事以来,这人世间的冷暖我早已看透,原来爸爸栽培的那些部下,还有那些他曾经关照过的人,甚至朋友,同事全都像躲辟瘟神一样的躲着我,怕我去找他们借钱,麻烦他们,而我的亲人则趁此机会霸占了我爸的全部财产,我和妈妈只能被趋赶,我所谓的名门望族的丈夫,只是站在一边看笑话,今天,知道了凶手却不能找他报仇,只因为他是我前夫的弟弟,阮奶奶的孙子,而我也因为得了阮家的恩惠不能忘恩负义,只能原谅阮家俊,否则会被别人污骂,其实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木清竹迎风而走,凄凉的笑着,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阮瀚宇的眼睛瞪大了,脸色发白。
“清竹,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阮家俊虽然是我的亲人,但我曾经说过绝不会包庇任何人,如果真要是存了这个心思,当初根本就不会查这个案子了,这个与阮氏集团有关的案子,明显是对我公司,对阮家不利的,为什么要去查,就是想为了给你一个公道,一定要相信我。”阮瀚宇有些急了,看着木清竹苍白的脸,心像被利刃在凌迟着,痛不可言,又羞愧又着急,只得认真解释道,“我更不会去保释阮家俊的,为什么要去保释他?如果是他犯了错就要去承担法律的后果,没有人要为他犯下的错去埋单,那本是他应得的惩罚,我承认,当时不了解真实情况,伤害了你,可我也没有想要看你的笑话啊。”
他的手拉住了她的小手,竟是那么的冰凉,凉得他的心都颤粟了起来。
“清竹,原谅我,当初我若早知道你爸爸发生了车祸,一切都会不同的,对你,我除了说声抱歉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了,但我绝不是成心的,请让我以后来弥补你,好吗?也请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想,那时你来找我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一切,要知道那时的我们还根本没有离婚啊,于情于义,我都有责任担负起来,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告诉你?”木清竹再度冷笑起来,这话可真是问得冠冤堂皇,“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自结婚以来,你有把我当做妻子吗?有把我的爸爸妈妈看做亲人吗?不,你从来都没有过,不仅从来都没有叫过他们一声,更是从来都没有看过他,这样的婚姻关系,凭什么我要自讨没趣来告诉你,让你来羞辱我吗?”
阮瀚宇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玫瑰色的薄唇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天空阴沉沉的,北风又开始肆掠起来,刚刚露了会儿面的太阳倾刻被云层遮住了。
木清竹往前走着,眼泪盈满了眼眶,死死咬着红唇,再没有说一句话。
阮瀚宇沉重的脚步跟在后面,默然无语。
她走,他走。
她停,他亦停。
“不用跟着我。”木清竹冷冽地说道。
“不行,我要跟。”阮瀚宇固执地回应。
木清竹不再理他,直接朝停车场走去。
阮瀚宇的车并没有与她的车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