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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这话,南嬨忧愁一下子减轻了。虽说她向来不擅长绣活,可这两日正好南嫣教她一种新奇又简单的绣法,正好当是练习了。小脸儿也不愁了,满口答应下来。

    这么爽快倒叫南循诧异起来,南嬨的绣工什么水准,他再清楚不过。往日叫她绣个荷包,可把她为难住了,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南嬨答应的事情,向来少有不成的。虽他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由她去。只说一句,“你可不能叫别人代你。”

    南嬨依旧满口答应,催他快去,然后喜盈盈的走了。

    南循也不再用食,自个儿洗漱一番,往宫中去。正好今日太子那也得去。

    慧云殿是满宫里除了凤阳殿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

    住在这儿的自然是盛宠不衰的魏昭仪。

    魏昭仪虽已经年近不惑,可与花信年华也可一比。

    她与小魏氏是姐妹,长相自然也生的有五分相似,都是娇美秀丽的颜色。

    可魏昭仪通身萦绕这如水般温方气质,叫人沉迷其中难以忘怀。

    圣人年纪大了,反而更念旧人。前些年还常常宠爱新人,如今倒是多召幸魏昭仪,愈发叫魏昭仪地位稳固。

    满宫里都以魏昭仪为尊。近来朝臣颇有议论,觉着魏氏独大,并非好事。

    圣人正因此事生气,面沉如水的从大殿过来,也不叫人通传,直接进来。

    魏昭仪正在屋里插花,见圣人脸色不好,赶忙叫侍婢沏茶过来,自己走上前扶着圣人坐下,“陛下何事如此烦闷?妾瞧着,不是小事。”

    圣人不说话,那张逐渐苍老的脸还能看出年轻的俊朗,太子虽是皇后与圣人的嫡次子,却是与圣人最像的,无论从相貌,还是性格。所以圣人十分钟爱这个次子,因着嫡长制这祖宗规矩,他立了长子为东宫。

    可后来长子因病薨逝,他虽然难过,可立即立次子为东宫。甚至为了叫次子更适合继承帝位,他力排众议,将当时已十七的次子送往虞城书院,交由南怀瑾教习。

    事实证明,次子比长子优秀的多,同样的老师,长子能力平庸,次子如今能力卓越。

    圣人想的出神,连魏昭仪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魏昭仪又唤他一声他才回神。见魏昭仪那张刚温柔的面容上尽是担心,他笑了一下,拍拍魏昭仪的手,道,“不必担心。只是今日朕在朝堂提议,你常年侍奉朕左右,又为朕生得两个孩子,理应更近一步,朕想晋你为贵妃,可那些愚臣竟都反对。”

    魏昭仪笑的温柔,“妾当是什么事叫陛下忧愁,不过是晋位罢了。叫妾看来,很是不必。妾在过得好与否,还不是看陛下。若是晋位,陛下不愿意再对妾好,也是白晋。”

    从侍婢手里接过茶递给圣人,接着说道,“陛下可不要生气了。妾还有事儿要求您呢。”

    圣人接过茶,喝了一口,示意魏昭仪继续说。

    魏昭仪起身往圣人身后,替他捏肩,力度正好。

    她徐徐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妾想着春日正好这满宫的好景色可不能叫妾一个人赏,该叫各家夫人娘子往宫里来,才有意思。再者妾也有自己的一点儿心思。”

    圣人身上舒坦,且又不是什么大事,自然愿意应她,只对她话里有些兴趣,“你有什么心思,说来朕听听。”

    魏昭仪手上不停,只声音带笑,“陛下想想,洵儿今年是不是十七了?妾想着选个可意的人给他。”

    齐洵,皇三子,魏昭仪的长子。

    圣人沉吟片刻,“倒也无不可。你若是有合意人选,与朕说一声,要无不妥,就赐婚。洵儿确实应该开府了。还有江儿也到了年龄了。你也可以替他瞧瞧。”

    齐江,皇五子,也就是魏昭仪的次子,今年虚岁十五,虽然不似齐洵聪慧,但自幼纯孝,很是叫圣人喜欢。

    魏昭仪自然无有不应,待圣人走后就开始着手准备。

    小魏氏这头为了徐王妃的宴会给陆婉准备头面首饰,又并新衣。虽还未定时间,但这衣服现下做了,若有什么不足,也好改,免得到了当时匆忙。

    新做的是漂碧撒花纯面百褶裙,上搭一件儿素纱长衣,瞧着清新明丽,是极适合陆婉的。不得不说小魏氏在穿衣打扮这方面,独有见地。

    可陆婉极为不高兴,他觉得这瞧着太寒酸,搭配的首饰也不过是几枝珍珠团花簪子,一串珍珠手钏。

    想起前两日那管布匹的苏妈妈去那四娘子院儿正好叫她看见。码手里端得无不是精美华丽的绣锻,颜色啧明艳极了。

    她心里不甘极了。虽说她是客人,怎的就要做的如此过分?

    小魏氏见她不高兴,把衣服放下,“你在这不高兴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人家就能给你送来,况且不需得最华贵,要最能体现自己长处的才是好的。那南嫚相貌艳丽,那些明媚华贵的料子她压得住,穿起来好看。你相貌清雅,自然不能选那些个料子。”

    听了小魏氏的,陆婉明白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依旧恨上了南嫚,本来每次来南嫚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瞧着骄傲极了。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南嫚更是叫她讨厌。

    小魏氏拿起小几上的鎏金描花细瓷杯,喝了一口。这是她今儿去账房新支的。她瞧上这套杯子许久了。可一直没拿到,这回老太太有心叫她

    安定,也就随她。

    “阿娘知道你不喜欢她,可你唯一能超过她,把她踩在脚底下的方法,就是嫁的比她好。昨日惠安伯夫人来,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惠安伯的次子听人说,可是少年才俊。”顿了顿,她拉着陆婉的手,看向陆婉,神色严肃,“这次阿娘拼了命叫你参加徐王妃的宴会,就是为了叫你好生表现,为自己找个好出路。毕竟你也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

    陆婉自然知道,她比她阿娘更想摆脱以往那种拮据,受人嘲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