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到这句话,请二十四个小时以后过来刷新一下哦~小鸡仔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把火的缘故,它睡得比以往还要长久,一觉醒来时,身旁的林禺已经起床了,外面的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晒得鸡浑身暖洋洋的。
小鸡仔揉了揉眼睛,推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它扑腾着翅膀连蹦带跳地将被子推整齐,这才跳下了床铺。从开了一条缝的房门出去,拐了个弯,哒哒哒地跑进了最近的卫生间里。
先是跳到马桶上,闭上眼睛冲着里面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蹦跶着跳到旁边按下了冲水的按钮。紧接着它又扑腾着翅膀飞到了洗手台上,用肉呼呼的身体把水龙头往上推开,冰凉的金属和皮肤直接接触,顿时让它打了个哆嗦,小鸡仔半眯着的黑豆眼一下子睁得老大,哗啦啦的水流毫不客气地冲刷着它的身体,适应了一下温度之后,它才又半眯起了眼睛,困倦地打着盹。
在水龙头下呆了一会儿,小鸡仔这才湿哒哒地跳上了水龙头,把它按了回去。
毛巾架上还挂着一条属于它的嫩黄色小毛巾。
小鸡仔拍着翅膀飞起来,用尖喙叼着毛巾的边缘,咬着它飞到了一块干燥整洁的地方,将毛巾扑在上面,然后整只鸡都扑了进去,裹着毛巾打了好几个滚,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擦干了,又叼着毛巾把它扔进了脏衣篓里。
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今天干得似乎格外的快。
做完了清晨的准备工作,最后就到了早上最至关重要的时刻了!
小鸡仔昂首挺胸,两只小肉翅背到身后,闭着眼睛,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大镜子的前面。
早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欣赏一下未来大凤凰如今酷炫狂霸拽的幼年身姿!
想起自己昨天放的那一把火,仿佛已经看到了比平时更加酷炫狂霸拽的自己,小鸡仔牛逼哄哄地竖起了已经消失了的呆毛,矜持地睁开了眼睛。
镜子里的凤凰幼崽有着一身富有光泽的肉色皮肤,圆滚滚的身体………………………………咦?!
小鸡仔刷地瞪大了黑豆眼,它的脸上和镜子里的小鸡仔一样写满了不敢置信!
它瞪着镜子里光秃秃的小鸡仔看了半晌,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站在镜子面前一动不动。
晌久,它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左边的爪子。
镜子里的小鸡仔也颤颤巍巍地伸出了爪子。
它的爪子啪嗒一下落地。
镜子里的小鸡仔爪子也啪嗒一下落地。
阿宝不敢置信地伸出小肉翅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触翅可及的全都是光秃秃滑溜溜的皮肤,而镜子里的小鸡仔也满脸不敢置信地时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连爪子底下都没有放过。
阿宝一脸后退了好几步,它的目光在镜子里的小鸡仔身上滑过,从没有了呆毛的头顶,到光秃秃的皮肤,连翅根下面都检查了好几遍!没有!一根毛也没有!
它!未来的大凤凰!酷炫狂霸拽的凤凰幼崽!秃了!
小鸡仔啪嗒一下坐到了地上,仰头绝望地叫了出来——
“啾——!!!!!”
……
原先阿宝的毛就不是很长,它的外表就像是一只鸡的幼崽,嫩黄色的绒毛遍布全身,圆滚滚的身体看上去十分可爱,如今却被它自己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不复之前的可爱不说,全身上下只能用一个丑字来形容。
看到它这个样子,一时厉铮也不嫌弃自己的新发型了,他让白泽给他修整了一下,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想小鸡仔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十分帅气!
他甚至还跑到小鸡仔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番:“让你昨天破坏我的发型,现在好了,自己的毛都被烧光了,小孩玩火容易秃毛你知不知道?”
小鸡仔恹恹地看了他一眼,连飞起来啄他的力气都没了。
“行了,你也别说它了,它心里难过着呢。”白泽一把将饕餮推开,用一方柔软的手帕将小鸡仔裹了起来:“等会儿我给你织个毛衣,就用你以前毛的颜色,好不好?”
小鸡仔奄奄一息:“啾……”
“放心。”白泽摸了摸它光滑的皮肤:“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很快就能长出新的毛,会比你原来的还要好看。”
“啾?”真哒?
“真的。”
小鸡仔勉强振作了起来。
厉铮还在得意自己的新发型,捧着一面镜子在照,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帅气,他蹲在小鸡仔的身边,自恋半天,趁出其不意,忽然将镜子转了个面,对准了小鸡仔。
看着镜子里被手帕裹着的肉色鸡仔,阿宝沉默半晌,忽然眼神一利,尖尖的鸟喙用力将镜子啄了个粉碎!
“啾!”
厉铮坏心眼的嘿嘿笑了好几下,趁着白泽发作之前,连忙捡起镜子的碎片跑了。
白泽感觉分外好笑,再看看小鸡仔,又哆哆嗦嗦地裹着手帕卷成了一团,内心的失落几乎要化为实质。白泽找出来黄色的毛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它的旁边,慢慢地织了起来。
他一边织,一边闲聊道:“我平时让你修炼,你却非要偷懒,现在知道错了吗?”
“啾……”
“要是你之前好好修炼,现在也不会把自己的毛烧掉了。”
“啾……”
“你是凤凰,天生就能操纵火,火不能伤害到你,它应该是你的一部分,你得学会如何操纵它。”
“啾……”
白泽忍笑:“至少下次别再把自己的毛烧掉了。”
小鸡仔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心情低落,感觉全家上下除了林禺都是大坏人。
那只饕餮就不用说了,宗方还会嗖嗖地放冷气,现在连外表看起来最和善的白泽都嘲笑它,也就只有林禺还会把它捧在手心当小凤凰了。
哦,林禺还以为它是鸡来着。
小鸡仔叹了一口气,只感觉鸟生艰难。
白泽的动作很快,在漫长的兽生中,织毛衣也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一个技能,并且已经十分熟练,一个上午的工夫,他就飞快地给小鸡仔织出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嫩黄的颜色就和它原来的绒毛一样,只看身体,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原来没掉毛前的样子呢!
小鸡仔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左边转转,右边转转,又高兴了起来,扑腾着小翅膀飞了好几圈,有了新衣服,它总算是从秃毛的痛苦中挣扎了出来,立刻想起了刚才厉铮在自己面前大肆嘲笑的样子,顿时视线一利,飞扑着朝他扑过去一顿猛啄。
它对找白泽学习的事情总算是热衷了起来,吃完午饭之后,就哒哒哒地跑去找白泽学习了。
“啾!”
“来学习?你想好了?这一次可不能再半途而废了。”白泽摸了一把光秃秃的脑袋:“下一次的毛长出来会比原来还好看,烧了它你会舍不得的。”
“啾!”想好啦啾!
“你下定决心了就好。”
白泽又和以前一样,找来一把椅子,还有一张坐垫放上去,又把小鸡仔放到了坐垫上面。“就像我之前说的,感受天地间的日月精华,等你感受到了,就叫我一声。”
小鸡仔歪头:“啾?”
日月精华?怎么感受?
白泽却没有继续说,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不远处,继续给它织着毛衣,除了和它原本绒毛颜色相同的黄色之外,他还打算把其他有的毛线全部织一件,要是最后还有多出来的,就再织一条七彩色的。
想想阿宝穿着七彩色的毛衣的样子,白泽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鸡仔蹲在垫子上,又开始趴着发起了呆。
白泽说要让它吸收日月精华,可是日月精华是什么样子的?上一次它就是想了一会儿,结果睡着了,还把垫子给烧穿了。小鸡仔看了身下的垫子一眼,心中讪讪。这一次它身上还有着新毛衣呢,要是连新毛衣也烧了就不好了。
可是日月精华……
小鸡仔犯了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下午的时间一下子溜走,小鸡仔渐渐地有了困意,黑豆眼开始眯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再睡过去了。
白泽织好一件新毛衣,抬眼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小心别把你的毛衣给烧了。”
小鸡仔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它拍着翅膀朝着白泽啾啾两声,想要他再多提醒几个字。
“你昨天放火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啾?”小鸡仔茫然。
白泽耐心地给它解释:“除了吃饭之外,我们平时所需要的能量都来自于大自然中的万物精华,虽然我们看不到,但是它们一直在我们的周身,就像你昨晚放了一把火,它一口气将你身体里储存的能量用光,所以你当时才会昏睡过去。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之后,你也恢复好了,这个恢复的过程,就是你的身体自主地在吸收天地精华。”
“啾?”
小鸡仔歪头。
“这样说吧,你是凤凰,最了解的就是火了,操纵火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你将我所说的天地精华当做你最了解的火,试着将它们吸收到你的体内。”
“啾?”
“试试吧。”白泽又低头织起了毛衣。
小鸡仔朝着他啾啾叫了几声,见他头也不抬,只好趴了回去,继续开始冥想起所谓的天地精华来。
不知不觉地,它也不知道冥想了多久,慢慢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一切渐渐消失淡去,整个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在这片黑暗之中,不知何处忽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一点两点,慢慢地变多,很快,黑色的空间里便盈满了整些光点。
那些光芒是火红色的小点,摇摇晃晃,朝着他飞来,聚集在它的身边,还有无数光点亲密地想要往它的身体里面钻,眨眼就将它包围。它没有感觉到排斥,反而觉得分外的亲切,小鸡仔感觉自己仿佛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些玄之又玄的光点,它猛吸了一口气,那些光点便随着它的呼吸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正如它想得那样,光点进入到它的体内之后,便化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一时间身体精神充沛,舒服得想要长呼一口气。
白泽从织毛衣的间隙抬头瞟了一眼,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小鸡仔被一片红光所笼罩,那片红光如同火焰一般耀眼,将小鸡仔包裹得就像是一颗发光的小火球。
白泽低头一笑,手上飞快地打了个结。
成功了。
妖兽伤人的事件一件又一件的出现,但几乎都找不到什么线索,连个嫌疑人都没找到,只不过那些死的人都有个共同点,原先都因为这样那样的罪行进过监狱,出来后也没改过自新,依旧吊儿郎当的混日子,小偷小摸的事情也没有少做,他们的尸体都是在郊外某块荒芜的空地上被发现的,如果不是恰巧有人经过,估计直到尸体腐烂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只杀人的妖兽还格外的有正义感。
他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越发的开始担心起来。
妖兽是不能吃人的。妖兽管理司有明确的条例规定,凡是管辖内的妖兽都不可以随意吃人,一方面是为了社会安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妖兽们着想,如果吃多了人肉,原本平和的妖兽也会越来越暴戾,渐渐地失去理智,变成一只只知道吃人的野兽。和那些被鉴定为凶兽的本身就喜食人肉的妖兽不同,对于普通的妖兽来说,人肉是会害他们性命的□□。
那只妖兽吃多了人肉,如果不早点抓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他查案子的时间里,林禺和苗爷爷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有空就往幼儿园的门卫室跑,每次都让厉铮来送他,为此还付出了辛苦攒下来的零花钱。
“苗苗说您会变成大狗,是真的吗?”林禺趴在他用来临时休息的床上,一边逗弄着小鸡仔,一边好奇地问:“我爷爷它就是猴子的样子,长得和山上的猴子一模一样,以前山上的那些母猴子还往我们屋子门口送花呢,不过他不能变成人,只能保持猴子的样子。我听白泽先生说,那是因为爷爷太弱小了,才没有办法变成原型。您既然能变成人类的样子,一定是很厉害的妖兽吧?”
苗爷爷正织着手套,闻言抬起头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仔细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很厉害,年纪那么小就能保持人形了。”
“我不一样的,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林禺叹了一口气,发愁道:“如果不是白泽先生说我是妖兽,我都要以为自己是个人类了。”
“不不不,这个我们可不会看错。”苗爷爷说着,将手中织手套的工具和毛线小心地放好,从贴在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了自己的挎包,他的双手背到身后,笑眯眯地说:“你要不要和我去玩?”
林禺闻言一振,立刻坐了起来:“去玩什么?”
“爷爷变大狗给你看。”
林禺立刻哇地一声惊喜地喊了出来。他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厉害的妖兽的原型呢!爷爷长得像猴子,阿宝也还是个小鸡仔,他认识的厉害妖兽就只有白泽先生三人,可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露出过原型,他也就只在妖兽大全上见过他们的样子。
林禺立马抱着小鸡仔从床上跳了下来,乐颠颠地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几步跑过去牵住了苗爷爷的手。
一老一小一鸡从幼儿园附近的公车站上了车,晃晃悠悠地坐到了离市中心很远的郊区,坐了很久,才总算是在某个站点下了车。林禺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路边的野草都长了老高,他本来以为已经到了,却没想到苗爷爷牵着他的手,又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面可没有车了,你要是走不动,就和爷爷说,爷爷背你。”
林禺点了点头,又很快地摇了摇头。
他在朱流山的时候,就习惯满山的跑,因此体力也比别人好上不少,只是这样走着,并不会耗费他多少体力。小鸡仔坐在他的脑袋上,随着他身体起伏的幅度摇摇晃晃,微小幅度的摇晃反而激起了它的睡意,一双黑豆眼努力睁了睁开,最后还是没有敌过睡意,脑袋一点一点,很快就趴在林禺的脑袋上睡了过去。
苗爷爷牵着他走了很久才停下。
那是一块十分宽阔的空地,空旷无比,没有人烟,荒草覆没,一眼望去,只有看不到边的土地。
林禺好奇地仰头问:“这里是哪里?”
“人类住的地方到处都是监控,我们可不能随便露出原型,这里没有人,就方便多了。”苗爷爷说着,将身上的挎包交给他,往外走了好几步才停下,远远地冲着林禺道:“你转过身去,把眼睛捂住,在我说好了之前,不许睁开。”
林禺远远地应了一声,依言转过了身,他怕小鸡仔偷看,还把它从头顶抓了下来塞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然后急急忙忙地伸手捂住了眼睛,一手捂着一只眼,捂得严严实实的,半点缝隙都不留。
“苗爷爷,我好啦!”
他的身后并没有应答。
林禺强忍住了好奇去看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一阵大风从身后刮来,他身旁没过大腿的野草被风刮得往一个方向弯下了腰,没拉拉链的外套迎风飘了起来,风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呼呼作响。林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险些就把手拿了下来。被他放在口袋里的小鸡仔随外套被刮了起来,在被吹走之前,它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两只爪子急急忙忙地抓住衣角固定住自己的身体,随风被吹得晕晕乎乎的。
“啾!!”
林禺捂着眼睛,生怕小鸡仔听不见,大声地说:“阿宝,你等一等,马上就好了。”
他的话音落下,忽然出现的大风也渐渐停了下来,野草重新站直,随风飘扬的外套也慢慢落了下来,小鸡仔躺在口袋里,一双黑豆眼都转成了蚊香。
“啾……”
林禺这才放下手,连忙把它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紧张地左右检查着。
小鸡仔只是被晃晕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林禺松了一口气,还惦记着刚才苗爷爷说得话,这时候也大声地问:“苗爷爷,我可以看了吗?”
身后仍然没有人应答,只有低低地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叫声,距离他十分得近,仿佛就在身后。
林禺头皮一紧,一瞬间无数个猜测从他的脑袋里晃了过去,他紧张地咕咚吞咽了一下口水,抱住小鸡仔的手也忍不住用力,战战兢兢地转过了身去。
入眼的是一只巨大的怪兽。
怪兽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一双眼睛就有他人那么大,林禺转过身的时候,怪兽的脑袋就趴在他的身后,吐出的呼吸近在咫尺,甚至还能看到怪兽尖利的獠牙!林禺脚下发软,差点晕了过去。
这可比他在朱流山上遇到的野猪老虎大太多了!林禺磨磨蹭蹭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就算是爷爷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啊!
见那怪兽没有动静,他抱着小鸡仔,猛吸了一口气,转身蹬蹬蹬跑了好远,才停了下来,转身小心翼翼地道:“你……你好?”
怪兽张开嘴巴,发出一声大吼:“吼——”
林禺吓得一抖,差点没有抱住小鸡仔,险些让它从手里滑了下去。
“你、你好……”林禺壮着胆子问:“你见过苗爷爷吗?他有那么高,头发有点白,刚才他还在这里的。”
怪兽又吼了一声,这一次的吼声听起来还带了笑意。
林禺愣了一下,觉得没由来的熟悉。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着那只怪兽看去,乍一看,那只怪兽的外形还有些像放大了的狗……咦?狗?r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