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很是诡异。
朱棣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一袋儿精盐,又抬头看了看朱高禅。
许久,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所以说,你在贩盐?老大给你许可了?”
朱高禅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在我自己的地界儿卖点,父皇您要是不满意,这生意,我不做也罢!”
“您也知道,这辽东半岛,鸟不拉屎的。”
“儿臣不做点买卖,真活不下去啊!”
“这里的百姓,一个个穷的叮当响,税也收不上来,您看,儿臣过的其实很苦的啊!”
的确,看起来,朱高禅过的的确很寒酸。
明明小金库里有一百万两银子,却住的还不如一个小县令。
穿的更是跟野人女真似的。
朱棣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的确,他也不该说朱高禅什么。
朱高禅过的的确不咋地。
“不得不说,你这个精盐看着确是挺好看的,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朱棣问道。
朱高禅点了点头。
朱棣也点了点头,许久,他再次开口道:“行!你自己的地盘,你想怎么折腾都行,老大也跟我说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但有一点,我要回应天府了。”
“明天就走,北边儿那群女真人,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
“倒是你,别给你老子惹麻烦就行。”
“现在朝廷缺钱,既然你都开始自己做买卖了,那这个奉银,我就不给你发了,回头我让老大给你停了。”
“你大侄子朱瞻基,回去后我也得给他置办婚事了,郑和眼看也该回来了,哪哪儿都要钱,你要是手头宽裕的话,出点钱也行。”
这句话就很明确了。
朱棣也不是傻子,朱高禅手上的精盐,利润肯定不小!
他一早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了。
但碍于面子,也不好直接开口管儿子要钱。
只好拐着弯的说。
而朱高禅脸皮也够厚,直接哭丧着脸道:“父皇啊!您看儿臣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有钱的话,早就给您拿了啊!”
“您这样!您给儿臣一点时间,一年!一年之后!儿臣给你一百万两!虽说……也不算多,但也算是儿臣的一片孝心了!”
朱棣一听,点了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是骗你老子,那就是欺君之罪!”
“之前,你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老大也跟我说了,你不是想搞钱吗?行,朕让你搞,只要不出了辽东,你随便搞!但有个前提,以后,你每年都要给朝廷一百万两,少一分,你这个藩王也别当了,直接贬为庶民!”
朱高禅一听,当即愣在了原地!
当然,他还是装的。
看来,这个朱棣,是真的看不上自己啊!
想着法的搞自己。
封地给封到了辽东金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说,削了自己的奉银!还要自己每年给他一百万!不然就继续削!直接削成庶民!
于是,朱高禅哭丧着脸道:“别啊!父皇!儿臣真没这个本事啊!父皇!您就饶了儿臣吧!”
朱高煦和朱高燧则是躲在一旁奸笑。
兄弟几个,都瞧不上朱高禅,都恨不得朱高禅越惨越好!
谁叫朱高禅把徐皇后弄死了呢?
但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怪朱高禅啊!
当时,他也只是个婴儿啊!古代生育,本就有风险!
每年难产死的女子,还少吗?
可不管朱高禅受到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也只能咬牙忍着。
“行了!看见你就烦!”
朱棣干脆起身,对着朱高煦和朱高燧道:“老二老三!走!今天就走!”
说完,朱棣干脆走出王府,骑上马,便带着大军开溜了。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则是微微侧过头,一脸嘲讽的笑了笑,没在说话。
等他们都离开后,孙艺珍走了出来,可怜的看着朱高禅道:“王爷,咱别理他们!走!咱吃饭喝酒去!”
朱高禅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安慰我,说实在的,我还觉得这样挺好的。”
在孙艺珍的眼中,朱高禅不过是在说气话。
但朱高禅说的可不是气话啊!
这样难道不好吗?之前,自己干点啥,那都得偷偷摸摸的干。
但现在可不同了!
圣上已经说了,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保证每年给朝廷一百万两银子就行!
现在,朱高禅这算是奉旨搞钱了!
那还不得大刀阔斧,撸起袖子的干?
如果说,之前是碍于朝中有人给自己穿小鞋,而蹑手蹑脚的赚钱。
那现在,自己就是奉旨搞钱!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只要不出了辽东,自己就是搞出个工业革命来!也没人能说自己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