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不是已经……“
冯辛兰的眼睛睁得老大,惊讶万分,嘴巴微张,似乎忘记了呼吸。
此时她脑中乱做一盘麻线,不知所措,甚至连说话的功夫都忘记了。
“这事本不该告诉你的,可事到如今,只怕我不说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我只希望你能理智一些,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惹祸上身。“
冯承志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说道,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忧虑。
“可是……三哥他,为什么?”
冯辛兰呆滞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喃喃地道。
“你不用管他为何,你只需要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就在西疆,这就够了。“冯承志沉吟片刻,“这也是为你好,这件事情传出去了,我们家可是要被抄家的。”
默默地听着冯承志的话,冯辛兰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父亲,三哥他还好吗?”
冯辛兰抿了抿唇,低着头轻声地问道。
她也不是的自己心中现是个什么情绪,她的心里很矛盾,既担忧展文疆的安危,又埋怨他不将自己当成自家人。
说假死就假死,说走就走,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这种行为,让她感觉非常不满。
“这你放宽心,他在那边要比在苏城好得多,你不用担心他,你只需要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可以了。“
冯承志拍了拍冯辛兰的手,说道,语气温和。
“我知道了父亲。”
冯辛兰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冯承志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快回去吧,这件事莫要在跟第三人提起,知道吗?“
“我知道,父亲放心吧。“
冯辛兰点点头,退了出去。
冯承志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沉思,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
冯辛兰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软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小姐,奴婢新琢磨了一种花茶,女子喝了之后容颜焕发,肌肤水嫩光滑,小小姐尝一口看看?“
冯辛兰刚刚躺下没多久,一个粉衣丫鬟就端着一碗花茶走了进来。
“依依,三哥哥的事你知道?”
冯辛兰看清来人,撑起身子,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小小姐指的是什么事?”
柳依依小心翼翼问道,看到她严肃的神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三哥哥最近在西疆都忙些什么?听父亲说,他有阵日子没传书信回来了。”
冯辛兰垂下眼敛,掩饰掉眼中闪烁的光芒,淡淡地问道。
“小小姐,公子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奴婢听弟弟说,公子并无大碍。“
柳依依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冯辛兰听到这话,心中的猜测瞬间落实,柳依依是展文疆的人,她所说的必然是真的,看来他人果然在西疆!
至于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假死,甚至连他在西疆这事大哥都知道……恐怕不止大哥,就连宋铁心也知道。
唯独她,像个跳梁小丑般,为他去世的消息悲痛,却从未怀疑过他的死另有隐情。
“是。”
柳依依惴惴不安地应道,将花茶放到冯辛兰触手可及的地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骗子……枉我为了你掉了那么多眼泪……”
柳依依关门后,冯辛兰将连埋在柔软的被子中,缓缓地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嘴中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弱。
她将被子团巴团巴抱在怀中,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暖和一些。
慢慢地她的思绪越飘越远,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了某个大骗子的脸,还有那个大骗子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眸......
……
“小小姐,你醒啦?正好要到晚膳的时间了。”
冯辛兰坐在软榻上,神情恍惚,不知今昔是何年,听到素花的声音,她的大脑缓慢运转,渐渐清醒过来。
“嗯,我知道了。“
冯辛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
“小小姐,二小姐来了,说要一同用完膳,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前厅候着,就等您了。”
柳依依小步走来,恭敬地说道。
“她怎么来了?”
冯辛兰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微微皱眉问道。
“这……奴婢不知。”
“替我梳妆吧。”
看着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冯辛兰坐到梳妆台前,任由两人为自己梳理。
梳妆打扮结束后,冯辛兰换了一袭粉红色绣牡丹的裙衫,外罩一件粉紫色的夹袄,显得十分的俏丽,她走了出来。
冯府的饭桌上早已摆满了菜肴,香味弥漫四处,冯岁兰坐在主位,伸着双手欣赏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一副高傲的姿态。
至于几位长辈,则是坐在她的身侧,众星捧月般围着她。
“呦,瞧瞧,我们冯府最受宠排场最大的小小姐来啦,当真是让人好等啊。”
冯岁兰拢了拢身上的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轻蔑地瞥了冯辛兰一眼,开口讥讽。
冯辛兰懒得搭理冯岁兰,径直坐到冯承志身旁,偏的她这个举动将冯岁兰气的不轻。
“四妹妹,你就是这般的教养?传出去也不怕丢了冯家的脸!”
冯岁兰脸色一黑,咬牙切齿地瞪着冯辛兰。
冯辛兰抬了抬眼皮,扫了冯岁兰一眼,“我怎么记着,冯侧妃在成亲前夕便方言,与冯家断绝关系,再无瓜葛,如今说这些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父亲,她这样说话,只怕会惹殿下生气。”
冯岁兰怒极反笑,看着冯承志得意地笑着。
“侧妃言重了,小女所言句句属实,不存在什么惹殿下生气一说。“
冯承志闻言笑了,言语之间尽是客气与疏离。
“父亲,您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啊……”
冯岁兰眼眶微红,咬着下唇,委屈道,实际上桌子底下都快要将手中的手帕撕碎了。
她哪里想得到,如今她都是平阳王侧妃了,冯承志居然还在记恨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