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今个怎么起的这般早?”
窦妙面含惊喜,对着水磨的铜镜,偷眼看身后的人。自有几个宫人为她梳妆。
“不知陛下现在方才梳洗,是臣唐突了。”
窦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他站在窦妙身后,遥遥望着那香肩,竟不禁有些失神。
昔日的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啊。
随即他感到一阵惶恐,哪怕只是想着这事,李膺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狠狠摇了摇头。
“陛下,臣看了长乐宫的账簿,陛下不觉得长乐宫的花费有点高吗?”
“啊?”
窦妙惊愕的转身看向李膺,她完全没想到李膺一大早来禀报的是如此事情。
窦妙感觉自己似乎正被一盆凉水由头灌下。
明明自己正在与梦中情郎风花雪月,情郎却突然说起来柴米油盐,
无趣。
窦妙心中生出了对此事最直观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很快被对李膺的好感所淹没,但终究在窦妙的心中生了一条根。
“老师是说长乐宫绢帛消耗特别快的原因吗?”
绢帛消耗的特别快?李膺稍稍回忆,便有了答案。但是他觉得奇怪,因为长乐宫是有些布帛的消耗。只是为什么太后独独问起这件事?
毕竟,长乐宫作为宫殿,各种开支数目都特别巨大。而布帛因为在汉朝也作为钱币,有点布帛的支出也是很正常的。
因而李膺在布帛方面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陛下觉得,长乐宫绢帛消耗的有异常?”
“啊?不,没有。”
李膺觉得窦妙回答自己有些心虚,不由有些奇怪。
虽然心里奇怪,不过窦妙是君,自己是臣,也不好问。
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禀报到“倒不是绢帛的原因。”
说到这里,李膺悄悄看了一眼窦妙。
见窦妙没有继续绢帛一事话题的意愿,便继续说到“臣观长乐宫之宦者、宫女总数竟有六千人之多,靡费甚多,每岁还新增宦者二百,使唤宫女三百人。
长乐宫每新增一宦者。便是田间少一农夫,县上缺少一差役,税赋里缺少一石粮。
臣请太后减少新进宦者的数量。”
窦妙愣住了,她没想到李膺一大早找她是说这个的。这么久了,也不追忆往昔,也没有说说罢官回乡生活的烦恼。
竟然找她说这种小事?
窦妙感觉有些伤心,也有点窝火。
这让她有些手痒,四处张望,想看看哪里有绢帛抓一把撕一撕来败败火。
随即她意识到李膺还在这。
当即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或许是掩饰刚刚似乎在找什么的奇怪动作,此刻她便随意的摆了摆手。
“老师所奏,定是为国家,为哀家分忧,哀家自当照准。”
“臣谢陛下。”
长乐宫偏殿,一间小格子内。宋典不解的问“王公,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何直接将那账本给李膺看?李膺看了那本账簿,就知道长乐宫的日常花销该是如何。弟兄们若是想拿点好处,便再难浑水摸鱼了。”
王甫笑到“这不是挺好的吗?朝廷也不缺尔等衣食。还能把尔等饿死了不成?”
“可。。。”
“如果我不这么做,大家就会觉得,大将军掌权和曹侯掌权没什么区别嘛。最多就是严厉了些。日子似乎也不是过不下去。所以,我要逼他们一把。才能让他们有站在一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