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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上林苑之行

    上林禁苑,跨谷弥阜。东至鼎湖,邪界细柳。掩长杨而联五柞,绕黄山而款牛首。缭垣绵联,四百余里。

    上林苑作为汉朝皇家园林,从汉武帝在此大练羽林卫,到演绎汉哀帝和董贤的爱恨情仇。一直以来,承载着大汉王朝的许多记忆。

    因而光武中兴,定都洛阳后,在皇宫的西北面,背靠邙山,依托彀水。又修建了一座小型上林苑追忆往日种种。

    刘宏要来上林苑的消息,似乎被毕岚先派遣快骑通知了上林令。

    等刘宏的车驾抵达上林苑宫门前的时候,上林令已经带着上林尉等大小官吏在此恭候。

    见到在上百名手持长戟穿着甲胄士兵的拱卫下缓缓驶来的玉辂车,便赶紧拜到地上。

    随着车驾上赤红的门帘被拉开,蹇硕先是下车站在车旁给刘宏穿上鞋履。随后便跪倒趴在地上。

    站在车轼上的刘宏傻眼了,你跪这干嘛啊,这让我怎么下车?

    刘宏目测了一下,这蹇硕膀大腰圆的,要跨过去,不踹到蹇硕,对于自己这个十二岁还有点胖的身体有点难度啊。

    “蹇硕,你跪在这里,我怎么下车?”

    “陛下踩在蹇公公的背上,便可以下车了。”毕岚赶忙说到。

    “原来如此。”

    刘宏看了看蹇硕圆润的背,不由担心踩在上面会不会滑倒。

    “蹇硕,你给我爬起来。”

    蹇硕还趴在地上,只是语气有些犹疑“陛下?”

    刘宏已经沉声到“快点。我怎么能把救过我的人当成踏垫呢?”

    蹇硕连忙爬了起来,刘宏便从车轼上一跃而下。

    他看向拜倒在地的上林令等诸人。

    “都起来把。”说完也不管诸人,径直朝内去了。

    上林令忙起身紧紧跟着刘宏。

    毕岚则靠近还站在车旁的蹇硕“仆射,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还请赐教。”

    “毕常侍请说。”蹇硕忙朝着比自己还矮一个头的毕岚躬身。

    “你说,皇宫里怎么会有野猪呢?”

    也不待蹇硕回答,毕岚便继续冷冷说到“皇上不懂我还能不懂吗?没点能耐能做到小黄门?把你眼角的泪渍擦了把,刚刚你头放的太低,皇上看不到。”

    说完,便快步追赶刘宏而去。

    蹇硕在原地愣了一下。

    “我哪知道皇宫里为什么会有野猪啊?”

    他嘀咕了一句,便赶紧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紧随在后面。

    披着狐皮毯子,穿着鞋履,踩踏在青黄色石砖上。刘宏感到这里的空气格外清爽,他大口的吐故纳新,心情不由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特别是他的腰间还被挂上了一柄剑,在这山林间让他有种忍不住想抽剑乱挥的冲动。

    不过跟在后面的上林令却显得有几分忐忑。

    “陛下,上林苑这边夏日极是凉爽。彀水水流清冽,山肴野蔌,鲜果杂陈。适合狩猎饮宴。”

    “哦。这样啊。”

    刘宏到处张望,看到入苑处朱漆的宫墙已是漆皮掉落,显出一缕沧桑。

    “往年这个时候山上不至于如此光秃秃的,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一点绿叶也难看见。”

    “因为洛阳地处温带季风气候,植被特征是落叶阔叶林,现在是冬天叶子肯定都落光啊。这几年小冰河期快来了,这才哪到哪啊?以后还会更冷。”

    刘宏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心中却因此生出了忧虑。

    好长时间不读书了,知识点如果都忘光了可怎么办?我可是再过一年要高考的人啊。

    夜不归宿只是屁股遭殃,高考没考上那就是事情大条了。

    嗯,刘宏已经暗下决心,回去之后得赶快把知识点都录一遍。不能因为穿越了,就耽误了学习。

    “啊?”

    上林令瞠目结舌,皇上说的话他怎么一句没听懂啊?

    听起来好像有点规律,挺朗朗上口的,但既不骈也不俪的。是宫里最近兴起了什么新文体吗?没听说啊。

    他愣了一会,才作答到“陛下喜欢就好,上林苑许久不得天子驾临,久未沾染天子之气,以至于都有些荒了。”

    “哦?桓帝是宅男吗?天天猫屋子里不喜欢出门的那种?”

    这问题该怎么答?

    上林令傻眼了,我是上林令,不是史官。这要是乱说话,那貌似是非议先帝啊。

    “不是的,先帝平日更加喜好丝竹,故常驾幸濯龙园。唯有先帝射术大成那日,至上林苑行猎过。”

    这把桓帝说的还挺可爱,射箭的本领练好了,就跑来狩猎。看来原本不来是因为射不好箭咯?

    “哦,濯龙园?怎么?这么说来,除了上林苑还有别的公园?”刘宏问到。

    上林令听了真想抽自己这多嘴的嘴几个嘴巴子。

    感情这位爷之前只知道上林苑呢。那本来他以后想逛园子岂不是只能来上林苑?

    悔不该多嘴提先帝哦。

    “陛下,诸园子各有千秋。上林苑养了许多珍奇异兽,多为诸位先帝狩猎之地,同时京城武备大多也在此炼造。永安宫山幽水静,适合修身养性。”

    上林令说到这里,看了刘宏一眼。看这娃嬉乐打闹跟猴似的,肯定不懂修身养性。哼哼,这回永安宫那边要倒霉了。

    他继续说到“濯龙园建有蚕室,织室,乐室。西园则如前汉新丰一般,依照市井而建。先帝喜好使内监、宫女在里面充作商旅或路人。买来卖去,打闹嬉戏,以此为乐。”

    “哦?蚕室?就是养蚕的?”刘宏前世时候也养过蚕,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

    上林令更觉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已经追赶上来的毕岚笑到“上林令,你是不是忘了说,还有同样作为狩猎场地的广成苑了。”

    上林令没好气的白了毕岚一眼“这位内官是?”

    “中常侍毕岚。”毕岚嘴中含着淡淡笑意。

    上林令勃然变的一脸谄媚。

    “啊呀,原来是毕大人啊。毕大人有所不知,那广成苑没有什么好玩的。哪能比得了上林苑啊?”

    这一句话提醒了刘宏“我这次来,不是来玩的,我听毕公公说,上林苑有石炭?”

    上林令忙躬身到“陛下,上林苑确实是有一个石炭坑的。”

    “带我去看看,我此次来就是来看石炭的。”

    上林令忙躬身到“还请陛下到亭子少歇,臣让人去那石炭坑挖几块石炭呈给陛下。”

    “这我得亲眼看看。”

    上林令顿时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毕岚淡淡说到“有话你就说。干嘛支支吾吾的?”

    上林令忙用无奈的语气禀报到。

    “已有数年天子不成至上林苑,因而上林苑不受重视,现上林苑只有值守百余人。上林苑又有养马之职,能放在平日清除道路的人就更少了。那前往石炭坑的路上杂草未除,岂能让天子涉足?若是遇上了毒虫蜇咬,臣万死难赎。”

    “冬天哪来的毒虫?没事没事。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