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贵族知识垄断
蒸汽织机是烧煤的，依旧需要人工。
比不上高科技自动织机，但生产效率却超出手工数百倍。
足够现在的大秦使用了。
效率太高，大秦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可织。
“甚好，甚好，那么就拜托国师了。”嬴政露出浅笑，心里的阴霾驱散许多。
这么多天，总算有一件好事落到头上。
来找国师果然没错.....
韩城照例制作出蒸汽织机的建造图谱交给了嬴政。
嬴政又转交给了蒙毅，解放双手。
随后，三人步行离开这个作坊。
这样能够看一看沿途的民生风景。
这也是嬴政微服私访的乐趣之一。
熙熙攘攘的闹市中。
三人顺人潮穿行，并不怎么显眼。
“国师，你最近的变化着实太大了。若不是我早就知道你返老还童，恐怕面对面也还不敢认你。”
嬴政目光望着韩城，心中羡慕。
韩城的变化的确很大。
不仅年轻了，个子也有长进，和从前判若两人。
换而言之，从前是老朽，如今似好妇。
“等我此道有了突破，把法子传授陛下，陛下也可重焕生机，永葆青春。”
韩城语气轻松说道：“就如流言所说，陛下长生不老，永治大秦，也不是不可能。”
伴随他虚空引擎开启率越来越高。
造出超级基因，让嬴政重返年轻的日子不会太远。
嬴政闻言，面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不过没一会，嬴政就想到了那些糟心事，幽幽叹口气，“能长生不老，却未必能永治大秦.......皇帝也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啊，我是倒有些羡慕国师了。”
韩城听到这话，有丝意外。
不能永治大秦，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难道有人造反了？
现在距离反秦第一枪，陈胜吴广起义，貌似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呢....
而且，他逐步改变大秦，应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起义才对。
韩城懒得推算，直接问道：
“陛下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
嬴政并不掩饰，深深望一眼韩城，默默点头。
跟在两人身后的蒙毅面色微微严肃。
关于那些事情，蒙毅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是武将，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
“陛下可以说说，我或许能解决。”韩城又说道。
嬴政静默下来，三人走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说道：
“如今六国一统，儒生却不肯入仕。诸子百家如此，各地望族更是如此。国师，你可知道，他们不仅仅不肯入仕，他们还在各地大肆造谣，控诉我暴政！列举我苛政，恶行！这实在是....”
说着说着，嬴政鬓边青筋暴起数根，停口不再说下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在三人已走到偏僻地界。
路上没什么人，也无人注意到嬴政的愤然。
诸子百家不肯入仕么......
原来是在为这个而头疼。
韩城心中了然。想了想问道：
“那么陛下打算如何做？杀了这些不敬者么？”
嬴政冷冷一笑，“杀了？治理天下还需要依靠他们，如何能杀？况且杀了他们，离德，失民心，于事无补。对大秦，百害无一利。”
皇帝是一个国家最高统治者不错。
但想要真正治理好天下，还是要依靠这些人，单靠皇室是行不通的。
嬴政虽然独揽大权，却也清楚这一点。
韩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不杀是对的，杀了只能激化矛盾。
埋下一个个定时炸弹，在未来某个时刻爆炸，百害无一利。
想要解决这个难题，不能靠武力。
要从其根源解决，方可一劳永逸。
韩城又问道：“陛下可知道，诸子百家，天下儒生，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
嬴政想了想，没有发表意见，反问道：“国师的意思是？”
韩城继续说道：
“他们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他们清楚，自己掌握了知识和传承，陛下再怎么厌恶他们，也还是要用他们。不敢妄动他们。
而破局的方法，就是打破他们对传承与知识的垄断。扶持寒门，让天下遍布读书人，为朝廷所用。”
诸子百家，儒生郡望。
虽不掌握工业资本，却掌握知识资本。没有爵位世袭，而有书本世袭。
在当今时代，书本之珍贵，更高于黄金。
有书籍，即有学问，则能入朝为仕。
所以虽无爵位世袭，却也无异于有世袭之特权。
在掌握这种资本的情况下，他们反对嬴政，反对郡县制，反对‘暴政’，嬴政也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嬴政对韩城的话有些触动，但是并不能完全认同：
“国师，你说的这些，我也曾想过。但要传播知识实在太难。几乎不可能实现。寒门若能付起学习知识代价，便也不是寒门了。”
秦时书籍都是用竹帛书写。
一片竹简，顶多一二十个字。
想要抄一本书籍，可想而知要费多少力气。
帛这种丝织品，价格昂贵，寒门哪里能用得起。
而且要治学，少不了四处寻访名师。
行路要钱，餐食要钱，住宿也要钱。
寒门不仅要支付这样一笔费用，还要缴纳各种税赋，响应朝廷官府号召去做更卒，去边塞戍边.....
正如嬴政所说，传播知识太难。寒门治学太难。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韩城微笑说道：“陛下可听说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