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一百来号门客自报家门后。
朱梓心中顿时有些小失望,因为在这些人中,他并没能在其中找到明初耳熟能详的名字。
只不过。
一开始他也没报太大的希望,毕竟他的目的,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挑选治世良才。
他要的,不过是一群绝对忠心于自己的碟子罢了。
朝着那一百来号人笑着点了点头,朱梓的目光,便就落在了那唯一还未开口的年轻人身上。
“不知这位才子如何称呼?”
话音落下。
那名男子缓缓站起了身来。
他身材消瘦,个子不高,一袭儒衫已是十分破旧。
一眼望去,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小老头”一般。
仅是肉眼便能看得出来,他这一身衣裳,已然被洗的褪去了原本的颜色。
只不过。
这些都并非朱梓关注的点。
因为更让他感兴趣的,乃是此人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的那一抹深邃。
这绝不是他这般年龄该有的。
“草民杨寓,今年二十岁。”
闻言。
朱梓微微颔首。
心道这人用的既是那“草民”二字,也就意味着,他诚如自己猜测的那般,的确只是一介白身无疑。
而且吧。
杨寓这名字,好像也并不是什么明初时期的大人物。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并不是所有与众不同的人,都是深藏不露之辈啊。
就在朱梓心中自嘲之时。
杨寓的下一句话,直接就如同一颗炸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瞬间炸裂。
“字士奇!”
字……
士奇!
杨士奇!
泥马!
大哥,竟然是你啊!
好家伙,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把明初“三杨”之首的杨士奇给召来了。
这让朱梓顿时喜出望外,险些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要知道。
这位大哥,那可是历经五朝,辅佐四帝,见证了明朝近五十年兴衰的大明内阁首辅啊!
那政治头脑和治国才能,可不是一般的强。
看着其貌不扬,一副少年老成模样的杨士奇,朱梓心头大喜。
急忙开口道:“来人,即刻做饭,本王要与各位才子把酒言欢。”
这能不急吗?
杨大学士来了潭王府,不赶紧用“忠诚稻米”管上。
万一跑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约莫半个小时,热气腾腾的饭菜便就端了上来。
众人看着桌前的白米饭,皆是满头雾水。
这不是说要把酒言欢吗?怎么就直接开始干饭了?
见状,朱梓笑道:“本王有个习惯,喝酒之前,必定要先吃饭,这样对胃好!”
“来,干饭!”
朱梓说罢,便就率先动起了筷子。
众人瞧王爷都动手了,那自然也都跟着吃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吃过“忠诚稻米”,朱梓也就懒得再跟他们纠缠。
除杨士奇以外,所有人都被小春子给“赶”出了王府。
没错。
是赶,而不是请。
而那些个门客在潭王府门口,也都各个骂人不带脏字的,好好的讽刺了朱梓一番。
这才义愤填膺的拂袖而去。
这么做,自然就是为了给以后做铺垫。
只有让外人看到,这些人不但跟潭王府没有瓜葛,更是关系恶劣。
只有这样,这些个绝对忠心的死士,才能堂而皇之的渗透进湖广行省各个衙门,而不引人注意与怀疑。
不然你潭王殿下的门客,遍布湖广行省每一个衙门,谁心里不会生出想法?
等到其他人被赶走,大殿内,便就只剩下了朱梓与杨士奇二人。
“来,与本王共饮此杯。”
朝着杨士奇举杯示意后,朱梓杯子里的酒便就见了底。
杨士奇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并未多言,很爽快的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朱梓好奇道:“不知杨先生,为何会来到这长沙府?”
之所以会有此一问。
乃是因为朱梓知道,杨士奇并非湖广人士。
在明朝初年,江西文人荟萃,有“朝士半江西”之说。
而杨士奇,便就是江西人。
闻言。
杨士奇苦笑一声,徐徐道:“王爷有所不知,草民一岁丧父,母改嫁德安同知罗性。”
“继父罗性因得罪权贵,戍边陕西去世,为了生计,草民一边侍母,一边游走于湖广教学。”
“近段时期,草民恰好在长沙府中教学,闻王爷慷慨解囊,救济灾民。”
“适逢王爷广纳贤士,草民不才,但亦是想来碰碰运气。”
听了杨士奇的话,朱梓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是为了赚钱养活母亲,难怪会来潭王府。
要知道。
一旦成了王府的门客,就能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银子可领。
多年来,杨士奇带着母亲颠沛流离,眼下遇到如此机遇,他又岂能放过。
自己苦一些倒无所谓,但自家母亲年纪大了,一直这么东奔西跑,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知道。
杨士奇乃是极为孝顺之人。
之所以继父罗性将其视如己出,便就是因为六岁时,他和罗家族人一同祭祖。
因族中孩童笑话他并非罗家人,他这才知道自己原来不姓罗,而是姓杨。
于是,杨士奇私下用泥土做成杨氏先人的泥像,又从祠堂里拿来祭品,偷偷祭拜。
后来,他的行为被继父罗性发现,罗性不仅没有生气,还称赞他有志气,不忘本。
在继父的帮助下,杨士奇重归族谱,恢复杨姓。
所以,为了母亲,哪怕他心有远大抱负,也都不曾去考取功名。
而是一直侍奉在母亲身侧。
要知道,考取功名这件事,那可是得花不少的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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