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虞雾落和雷风起生出吃惊,从绸缎还能使用来看,还有人在地宫里正常出入。
随即,他们又觉得安慰,虞雾落向往的道:“奶娘说,深谷密林里隐居的有高人前辈,如果遇到这些人,就要恭恭敬敬,免得他们都有自己的癖性,又打不过他们,糊里糊涂的丢掉性命。”
“有人教训薛猛虎,这就好了。”雷风起则道:“我想这里的人还没有露面,是担心咱们人多,还没有分清是友是敌。”
“那现在他们去教训薛猛虎了吗?”虞雾落为雷风起的想法,眸光呈现亮晶晶。
在这久蓄宁静的石室里,娇憨立时如暗香赢弱,丝丝缕缕散开。
雷风起不惧千军万马,却怕这无端蹿到心头的自然憨态,脚下后挪,退开两步后,泰然自若回道:“我想是吧,以薛猛虎的作法,在这里的前辈看得出他是个坏人,咱们是好人。”
他这拿出恭敬,虞雾落忍不住添笑,按奶娘教的,对着面前黑暗,盈盈拜了下来:“前辈万福,这厢有礼”
倏地,冒出满身冷汗,万福?低头再看自己曲膝福身,这是女子礼仪。
她骤然蓄力,寻找雷风起身影。
男子在自己背后,手中火折光向前,照出石室地面上痕迹,发挥他焦急时的絮絮叨叨:“晚辈雷老三,在这里向前辈行礼,祝前辈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晚辈兄弟三人还有要事在身,恳请前辈放我三兄弟离去,他身定当为前辈铸造金身,日夜送上平安香火。”
虞雾落清楚听到自己心头有“通”的一声,有块大石落下。
谢天谢地,雷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虞雾落的注意力就集中到她看到的地面上去,按理说石床绸缎还能使用,表明这里有人打扫,可是地面上在火折光逼近时,有她和雷微弱脚印。
进入地宫后,通风一直顺畅,鼻端没有憋闷感,也没有感到灰尘乱飞,竟然干净异常。
如果这里住的有人,那么想来他时常打扫,现在看得到脚印,虞雾落疑惑,让雷风起一起来看:“前辈有日子没有到这里,还是”你我想错。
雷风起微笑,当然是你想错,自己附合着想错,否则,就没法掩盖发现你不经意间的暴露。
他故作惊讶:“还是虞兄弟观察仔细,这这,我看看去,”
他闪身奔出,往通道和经过的石室查看。
胡乱检查一番,其实他进入地宫以后,早就发现这里不像有人居住,被困在第一个平台上,就有薄薄尘埃,此后进入通道里,也能隐约看到地下淡到无有的脚印。
如果不是又看到绸缎完好,雷风起已经断定地宫再无别人,江湖传言是真实的,天道没落。如今,只有小虞这个女子是天道唯一传人。
有些可笑,小虞不止一回说自己没拜过师傅,天道十三式虽传下来,却再没有门徒。
谨慎的把整个通道里所有石室检查一遍,没错,这里通风口建的不错,防尘功能很好,地面都积有尘埃,但是石室里能用的器具,比如石柜里分别有男女衣裳,还有干了的香脂水粉说明这里有人打扫,恐怕也是经年以前的事情。
结合到铁氏女的死讯,雷风起暂时断定最后一个来打扫的人,是几年前死在薛猛虎等人手中的铁氏女。
也即是,这地宫里除去闯入的外客,真的没有主人,他们要想出去,还是自己想出办法。
“暗河向东,可漱解饮。暗河向西,人之三急。”
雷风起默背这几句话,在一侧石室里均找到水源,地面存放水桶的地方,旁边有块圆石可以挪动,搬开来,下面清冷水汽扑面,还能听到水流声,这是一条供应地宫水源的暗河。
暗河往石,在有水源石室的对面,隔着宽阔通道,是一排净所,因为不止一个,雷风起也轻吐口水,拿短刀在其中一个门上刻出“男居”字样,稍远些的石门上,刻出“女居”。
这就不会走错,免生尴尬。
猜测着小虞的疑心下去的差不多,雷风起重新回到刚才那间石室,寻找到水源和净所,让他难免神采弈弈,话中有欢声:“小虞,这里有水,还有便所,咱们一人一间,可不许走错。”
“嗯。”
大团的光晕笼罩坐在石床上女子,她的姿势僵硬,嗓音闷闷不乐。
雷风起寻思一下,自己的话没有错,便所这事情要说明白,小虞肯定也会大大的放心,并且一人一间这话多可靠啊,这话没冲撞到她。
这里幽静,只有他和小虞共处一室,雷风起满心里起来关切,脚下却不敢冲冲,试探着走上一步,问道:“你怎么了?”
脚步又是一步,就此停住。
这里每间石室都宽阔,不是主人好客,就是主人自己居住时,不肯亏待自己,虞雾落独自在这里有一时,女子悄香盈积飘散。
仿佛暗夜勾魂润魄无声,雷风起觉得石室忽然变云端,脚底下油然飘了起来。
他心神急震,坠稳脚步,半屈腰膝,一个扎马使出来,好险,万幸没有再前进一步。
氤氲般的光晕里,勾勒出小虞愁眉苦脸,眸光水灵灵的就此捧出,俨然是,此处有佳人,倾国又倾城。
意马心猿就地生根般缠上雷风起,托引向前的分枝试图带动雷风起脚步,带他到虞雾落身边,盘旋往后的分枝声声告诫雷风起,理智理智。
雷风起挣扎片刻,跺一跺脚,这才震碎捆绑身心的意马心猿,猛的转身往外疾奔:“这里还有灯具么,我再看看其它房间有没有。”
十几步蹿到通道中间,背部贴紧石壁,雷风起暗暗一迭连声骂着自己。
三“兄弟”办事要紧,小虞一直努力在避嫌,自己怎么能生出这混蛋想法。
小虞,是我兄弟!
石室里石床上,虞雾落听到疾奔声音,在这震动里勉强回魂,凝视石桌上石头雕出的灯具里,火折子安放上去恰好合适。
绸缎上淡淡清香,与奶娘铁氏女身上香氛一模一样。
经年累月还存在的一缕香,在宽阔石室里不好捕捉,虞雾落万福拜前辈时,蹲身伏面,与绸缎离的近了,把它嗅入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