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分销下放
众人纷纷摇头,一无所获。
林奕捂了捂额头,他也知道这事的确是有些为难人了。
想要倒卖飞机,苏维埃航空工业部和古比雪夫飞机制造公司这两者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
林奕想找的就是能在这两个部门和公司的人。
当然了,一般职工和科员肯定是不行的,最起码要是个小领导,多少能说得上话,能通过他认识大领导才行。
只是很可惜,虽然莫斯科已经陷入了如此境地,但是按照苦不能苦领导的指导思想,莫斯科的官僚们,即便是小官僚,生活的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现在这时候,大量的苏维埃国有资产通过他们的手被大肆贱卖掉。
在那些欧美、日韩、甚至华夏人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时,这些官僚也拿到了一笔不菲的酬劳。
所以说,这些官僚们着实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和普通莫斯科人,一起跑到火车站打的头破血流只为购买到一个罐头,或者一根香肠的地步。
不过,林奕也不在意,他本身就知道机会渺茫,只不过是抱着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心态而已,有了最好,没了也罢,他另有后手。
商量的差不多之后,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奕面色微变,示意周正去看一眼。
周正透过猫眼瞅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是华人。”
华人
林奕放下一口气了,他差点以为克格勃找上门了。
不过他此时有些奇怪,怎么会有华人过来找自己。
林奕想了想,示意周正开门。
开门之后,走进了三个三四十左右的男子。
林奕眼睛微微一眯,他见过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经常在旅馆附近向俄罗斯人兜售一些来自华夏的一些小东西,牙刷、杯子等日用品。
有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在街边和一些俄罗斯人一起摆摊。
“这位老板,不好意思打搅了。”几个人拘束的喊了一声,便默口不言了,似乎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似的。
“我叫林奕,你们不用紧张,坐,坐,出了国,大家都是同胞,都是在莫斯科讨碗饭吃。”林奕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三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林奕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并不大的屋子里足足七个人看着他们,尤其是那个长的跟铁塔似的男子,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们全部给扔出去。
他们之前记得林奕这里没那么多人啊。
坐下之后,这三个人中,为首的男子,也是年龄最大的人,开口说道:“林老板,我是胡赤民,我们想从您手里接货卖。”
林奕眉毛一挑,但是并没有感到意外,他从这三个人进来,就大概知道他们的想法了,这些人想当他的分销商。
见林奕神色如常,胡赤民的心有一半算是放回了肚子。
他其实最早见到林奕一行人的时候,也没在意,以为是游客,又或者是和他们一样的倒爷。
但是没想到,林奕是倒爷不假,却是个大倒爷,能拉着一火车皮过来卖的大倒爷。
而他们顶多就是个小倒爷而已,每次都要自己背着一大包的货,坐六天六夜的火车,才能来到莫斯科。
哪能像林奕这样,一拉就是整整一火车皮的货。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从国内带货过来卖”周正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他真是奇了怪,从国内自己带货过来卖至少能有四五倍的利润,可从林奕这里接货卖,给林奕当二道贩子又能赚多少钱。
林奕扭头看了周正一眼,仿佛看在傻子一样。
周正顿时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胡赤民讪讪的笑了笑,“从国内带货,还不如从林老板手里接货卖那。”
他们也不傻,如果从国内带货的利润比从林奕手里接货的利润高的话,他们傻了才会来找林奕。
别看他们自己带货过来卖利润高,但是实际上算上一些隐形成本,其实真就一般,光路上一个来回,就是十二天,实际上卖货的时间,才三四天而已。
如果能从林奕手里接货的话,他们路上的时间就能省下来了。
而且有时候运气不好的话,还要忍受一些苏维埃人的敲诈勒索。
“如果不是我们回去的时候能带点俄罗斯的电器回去还要赔本那。”胡赤民苦笑道。
听了这话,林奕一眼突然一亮,“你们有卖俄罗斯电器的渠道”
“有,只要能运到国内,就有人收,甚至在冰城还有专门的旧电器一条街。虽然老毛子的电器看着傻大笨粗的,但是皮实,价格也便宜,国内的老百姓们挺喜欢的,只要老板你能运过去,我就能帮你卖掉。”胡赤民急切的说道。
他现在就如同求偶时的公孔雀一般,拼命的展示着自己的优点和作用。
林奕陷入了沉思,胡赤民说赔本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赔本是不可能赔本的,只是说赚多赚少的问题。
但是胡赤民的话,到是又给他提供了一个点子。
从国内进一些食物和日用品卖到莫斯科,再从莫斯科收购一些旧电器卖到国内,这等于说是两头赚钱。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人手不够。
不过这等到周正的战友到齐之后,应该可以解决。
想到这,林奕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在大倒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自己堂堂一个重生者,回到过去就当个倒爷也太跌份了吧。
不行,为了以后还是要找个实业做做,毕竟都重生了,肯定要做点成绩,而且自己出去名号也能拿的出口。
“你们能有多少人能出多少的货”林奕问道。
林奕已经决定要把这些货卖给胡赤民了,毕竟他在火车站卖货也是卖,交给他们也是卖,没什么差别,至于说胡赤民卖给莫斯科人多少钱,他不管。
只是说这些钱,从被俄罗斯的小商小贩赚走变成由胡赤民他们赚走而已,林奕的利润不受任何的损失。
胡赤民和他那两个朋友相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狂喜,林奕的话显然是已经答应的意思。
“方老板,我们有二十多个老乡在这里,不管你有多少货,我们都能给您卖出去。”胡赤民拍着胸脯说道。
林奕微微一笑,“十火车皮那”
三个人顿时傻那,这年头能拉一火车皮过来的就是大倒爷了。
那林奕这算什么
大大倒爷
稍微缓过神来,胡赤民依然难以置信的说道:“您真能有十火车皮”
林奕轻轻的点了点头。
胡赤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知道这次算是遇上金大腿了,狠狠一咬牙,“老板,您有多少货只管拉过来,我们兄弟就是头拱地,也帮您把货给卖出去。”
这下胡赤民连方老板都不叫了,直接称呼林奕为老板,他已经打算在林奕这条金大腿上面绑死了。
一下子能拉来一千多万块钱货的存在,他要是不知道抱紧的话,那真是傻了。
林奕摆了摆手,“也不用使那么大的劲,能卖多少是多少。”
他真不在意胡赤民他们能不能全部卖完,卖不完的话,他有仓库啊!
他要让那俄罗斯老头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货存进去,挣了他的钱,还敢嘲笑他,真是岂有此理。
商量好了之后,胡赤民三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老板,我怎么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件事,到了您手里就这么赚钱,简直就是点石成金,而在胡赤民他们那就只能混口饭了”大马问道。
都是做倒爷,为嘛差距就这么大。
林奕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不是到我的手里就这么能挣钱,更不是我有什么点石成金的本事,这是资本的力量。”
资本主义为什么叫做资本主义,因为资本的力量是最大的。
如果胡赤民他们能有个一二百万的,也能像林奕一样拉一火车皮的货来这样倒卖,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可是关键问题就来了,他们这一二百万从哪能挣出来
如果靠着他们这样人背货的倒卖方式,他们这辈子说不定都挣不够这一二百万。
尤其现在,才1991年而已,放眼全国,能毫不费力的拿出一二百万的能有多少人
说是万里挑一,是十万里挑一都不奇怪。
可以毫不客气说,林奕在全国,其实都已经是有数的大土豪了。
一万名也算有数,对吧。
在这个社会,有很多挣钱的生意,但是毫无疑问都是有门槛的,而这个门槛是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摸不到的。
这也就是第一桶金的重要性了。
去年夏天这个时候,林奕还在为一天挣到的五百块钱而欣喜若狂。
而今天,同样还是林奕,同样是一天的时间,林奕挣了一千多万。
今天的林奕和去年的林奕,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声音变粗了,多长了几根毛而已。
所以,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但有一点要知道,如果没有去年的五百块钱,就没有现在的一千多万。
听完林奕的解释之后,大马砸吧砸吧了嘴,怪不得林奕怎么能挣钱,就冲林奕这一套一套的理论,恐怕林奕打娘胎里,就开始想着怎么挣钱了吧。
又聊了几句,林奕突然想起来一个事,“酒!”
林奕这么一提,大马几个人顿时也想起来,酒可是很重要的,他们这次之所以能有这么高的收益,酒要占很大一部分功劳。
“不过,用不着回杭城定酒了吧”大马问道。
别人家的酒还讲究个味道,而林奕的酒,就一个标准,工业酒精多一点,这种酒在哪都能生产。
“不用那种酒,东三省这么爱喝酒,怎么会没有酒那,你去冰城给我打听一下,有没有一种酒,叫做一斤半的。”林奕说道。
这一斤半,还是林奕上大学的时候,东北舍友从东北带来的,用塑料袋做包装的,酒厂连玻璃瓶都舍不得用。
他忘了是因为酒劲大,一斤顶别的酒一斤半,所以叫做一斤半,还是那一包酒是一斤半装的,所以叫一斤半,反正一斤半这个名字是跑不了。
至于说味道怎么样,林奕现在是记不得了,但是第二天起来,头特别疼,估计里面也不是什么好料,还是工业酒精的多。
根据他那东北舍友说的,这酒在小卖部才卖一块五一袋,比林奕特制的酒还便宜。
但是特不要脸的是,那酒的包装上,还打了四个大字,纯粮酿造。
虽然有些奇怪,林奕怎么知道冰城的酒,而且听名字就是如此的不出名,大马点了点头,还是记下了。
第二天一早,林奕走在莫斯科的街头上。
莫斯科是一座平坦的城市,满是宽阔的林荫道,大小支流交错,水势平缓,各式建筑点缀其中,上至革命前的典雅公寓楼,下至丑陋的水泥高楼。
丰富多彩的平原周围耸起几座山包,连接市中心的普罗费索育兹纳亚大街。
而顺着其中一座缓缓而上,普罗费索育兹纳亚大街65号,这是一处斜坡,上面坐落着控制科学研究所。
最显著的建筑则是一座水塘后面的方形办公楼,这里远离大都市,看似一座平静的小岛,但其实是苏维埃技术神经中枢。
无数的科学家在这里通过一条条的公式,为洲际弹道导弹,核电站和喷气式战斗机,增添更新的控制技术。
这些公式控制着一切可以运动的事物,上至超级机密的卫星轨道,下至邮件分拣方案。
林奕把一封信和五卢布交给了门卫,让门卫替他把信转交给鲍里斯.别列佐夫斯基研究员。
看在五卢布的面子上,门卫欣喜的答应了,丝毫没有质疑,林奕一个东方面孔的人为什么会找研究所的研究员。
毕竟规矩再大,也没有卢布的面子大。
现在的苏维埃已经摇摇欲坠,对于他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来说,填饱肚子才是最关紧的事情。
再说了,又不是第一个可疑人员来找研究所的研究员了,美国人,西欧,北欧,东倭,南高丽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