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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曹院士,你是谁?

    说着,老宋就把一个小视频调出来给大家吃瓜。

    几个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小视频看。

    镜头里,宁逸媛被张应锦怼着脸拍来拍去。

    半夜没化妆的宁逸媛倒是不太像容栀了,素颜的她面色有些黄,唇色也很暗淡,整个人虽然瘦,却有些憔悴,感觉近来过得不太如意的样子。

    老宋把小视频播完以后,神神秘秘地把手机揣回怀里:“可千万别往外传!这个视频一般人都没有。”

    吃完火锅,老宋利索地把容栀他们这桌的单买了,然后道了个别,和原本一起来的人,夹着小包,晃走了。

    孙维峰扯了下容栀,低声说:“这种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我知道。”容栀有些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但是这种人消息灵通。”

    容栀五感敏锐,一阵风吹来,老宋和朋友们吹牛的大嗓门热情洋溢地随风飘入容栀的耳朵:

    “姚一老师是朋友!”

    “下次把姚一老师约出来喝酒,给大伙介绍认识认识。”

    “以后一起合作,让姚一老师给咱们写剧本!”

    几个人轰然叫好。

    出了火锅店,容栀直截了当给江韵打电话,气势汹汹。

    “江韵,听说你——背着我去参加恋爱综艺了?”

    容栀磨牙。

    江韵的声音有些疲惫,听容栀这么说,迅速慌张起来:“什么恋爱综艺?我怎么可能去参加一个恋爱综艺?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参加什么恋综啊?”

    容栀坏笑:“我可是遇到了综艺导演,人家信誓旦旦地说,你要上他们的恋综呢!”

    江韵迟疑了一下,然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摸出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翻页的声音。

    半晌,江韵如释重负的声音传开:“哪有什么恋综,别瞎说,我的日程本上面都没有。”

    容栀哈哈大笑起来。

    江韵的声音也带了笑意,他低声温言:“太久没见了,开始起疑心了是不是?我现在还走不开,下个月可以找个时间去看你。”

    容栀问:“最近可还好?”

    江韵知道容栀想问的,其实是曹院士进行违反人伦实验的事情,说:“不太好。这件事……牵扯了好些人。”

    容栀默然。江韵所说的牵扯好些人,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在他那个层面处理的问题,必然动静不小,也很艰难。

    “你注意安全。”容栀想来想去,只能低声提醒。

    “我会的,我现在出行身边都带自己家的保镖。”江韵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别忘了我家有个保镖公司的。”

    挂了电话,容栀直接去医院探望曹院士。

    曹院士还没脱离危险期,几个人只能穿好隔离服,一个一个进去轮番探视。

    轮到容栀了,她脱了鞋,跟着医生进去。干巴瘦小的老人双眼紧闭,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几根透明的管子从他的嘴里探到外面,被胶布固定住。病床的另一边是仪器,轻轻发出滴滴声。

    病房里如此安静,似乎那些令容栀想不通的事情也被隔在了病房的外面。

    心中的迷茫和被欺骗的悲伤终于涌了上来。容栀抓住病床的栏杆,看着他失去意识的面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医生在病房外告诉她:“多和病人有一些肢体接触,比如握手,摸脚,这样能够刺激病人更快地苏醒。”

    容栀叹了口气,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的手不算大,有一些粗糙,手上的纹路深刻,是老人的纹路。容栀慢慢摩挲着,然后,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只手……

    着实熟悉。

    容栀心中猛然沉了下去,她闭上双眼,把自己沉浸在黑暗中,然后再伸出手去。

    她曾经是一个瞎子女童,论起手上的触感,有谁能比她更加敏锐和深刻呢?

    容栀屏住呼吸,仔细地摩挲老人的手,似乎是,但是又不确定。

    她曾经无数次被老人的手握着,指引方向。

    不过,在穿越前的黑暗时代,那个收养她的老人,手上是有疤的。

    但是曹院士的手很健康。

    容栀睁开眼,猛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伸手去抚摸老人的脸。

    不一样。

    收养她的老人,面上和曹院士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巧合吗?

    容栀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探视时间到了,她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受,始终淡淡地萦绕在她的心头。

    ……

    隔天,容栀出门去奔赴周般般的约会。

    周般般最近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她推着一辆婴儿车,面上的愁苦之色已经减轻了不少,比之前稍稍胖了一些,脸庞也圆润了。

    容栀弯下腰去看周般般的小孩。小小的孩童睡在车里,既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容栀用手去触碰小孩圆鼓鼓的面孔,不经意间,手被孩子握住。

    容栀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阿墨,这是栀姐姐。”周般般温柔地说。

    “阿墨?”

    “是她的乳名,纪念她出生在黑龙寨。”周般般平静地说。没有怨憎,也没有感激,只是平平淡淡。

    “想通了?”容栀看向周般般。

    “想通了。”她自嘲地笑了笑,“从前有多傻,就因为被拐卖,就因为被拐卖导致我父母死在寻找我的路上,我就要自暴自弃,惩罚自己永远沉沦、永远逃避在黑龙寨……我可真傻,真的。”

    “其实现在想一想,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凭什么要沉沦?我凭什么要自己惩罚自己?做错事情的不是我,是该死的何天;该惩罚的也不是我,也是何天;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就是我们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出了问题……不保障女性的权益,反而默认重男轻女的社会风气,导致性别失衡,只能拐卖妇女来满足过剩男性的需求……我又有什么错呢?”

    “我的叔叔伯伯抢了我爸妈留下的东西,他们认为我要为自己感到羞愧——为什么我要替自己感到羞愧呢?”

    周般般看着容栀,目光咄咄逼人。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是我失去了贞操就变成了一个不自重、不自爱的女人了吗?是因为我,身为一名女性,遭遇了如此残酷的惨祸,就不配成为一名女性、不配成为一个人了吗?”

    “难道女性之为女性,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因为她成长过程的完美性而决定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女性,和包装精美的商品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我是人!”

    “我是人,不是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