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对于墨玄的离开佩雯暂时持以无所谓态度的话;那祁琰就是那么的急不可耐了,谁让有人耽误了他的大计呢?
就在墨玄认为佩雯对他的态度渐渐回暖,信心大涨正欲多留几天一举把人带回北国的时候,祁琰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于这个总是臭脸的老朋友,墨玄真的不知道他此番来所谓何事。
“你什么时候走?”人一进来还未坐下,便开门见山。
墨玄懵了好一阵。怎么?讨好他五局的臣子是犯了大禄的哪条大忌吗?怎么隐隐约约看着祁琰铁青的脸上带着一些咬牙切齿?如今倒是不客气,连表面上的客道话都不说了。
“这就是你们大禄的待客之道吗?客人不愿走,哪有主人驱逐的道理?”走是不可能走的,已经落了十二年的埋怨,难道还要再让这股子怨气再加深吗?不可能。
头一回见到这么能赖的,祁琰嘴角上扬,但眼眸仍是冰冷“太子就那么舍得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与他人?换句话说,就那么喜欢讨人嫌,将自己的幸福凌驾于别人的之上吗?”
不会,那老东西剩下的儿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虽然他人在大禄,但北国有任何风吹草动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墨玄从倒后半句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一通追问下,了解了情况的墨玄忍不住拍桌大笑。天下奇观了啊!就他这样没怕过什么的人还能吃了瘪?终是在祁琰的冷眼凝视下屈服,墨玄收敛了笑容开始一本正经给他出主意。
“你不只说了是使臣走了之后吗?又没提我,你就给我个能住的地,剩下的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他咂咂嘴,“说白了还是你行,我与阿雯十几年的情谊,你跟那姑娘才几年呐。”
无意中的一句感慨成功了惹怒了祁琰,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在背地里全都算计好了。趁着墨玄外出留去尚食局的功夫,派人给大门落了锁连东西都被转移了地方。
等墨玄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叫苦不迭,差点就骂上了“真行啊!孤好心好意给你出主意你却恩将仇报给孤寻了这么个地方?孤是说过让你给个住的地方,可没说是来这冷宫里忆苦思甜啊!”
瞅着冷宫西殿一如既往的萧条,墨玄暗暗在心里给祁琰记下一笔。
芙蓉阁。
在边上看着太监们把一箱箱好东西往里抬的姜妤不禁目瞪口呆。那臭王八最近也没跟她说要送给她什么东西啊?难不成是一时兴起?
在看见四个太假合力将一张雕花拔步床抬进院子里后,紧接着又是桌椅、柜子、梳妆台……姜妤再也忍不住了,戳戳六安询问。
但六安也是双手一摊表示并不知情,自打陛下从吉庆殿那边回来就那么吩咐了,火急火燎就让人去办,也没说是为了什么。
直到晚上,看见本人后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臭王八让她回家小住几天,他要到楚府去提前啦!
六安喜滋滋地禀退了众人,临走时还不忘把殿门关严实了。
“师傅,这陛下难道还要像旁人一样亲自出宫提亲吗?”
“不懂就别瞎问!”这虽是一句训斥,但喜悦的语气出去出口,让整句话都变了味。小福子只好不再问,跑到一旁去做活了。
殿内,在询问完那些东西的用处后,姜妤恍然大悟。
“你娘家人可是真多,这下又让朕废了不少心神,妤儿不该好好犒劳犒劳朕?”然后又自顾自地念叨,“老爷子最喜字画,挂在养心殿里的不少,朕本就不太懂得欣赏,这次也是好好给它们找了主人。”
祁琰一边说着,姜妤的脑海里就浮现起了画面老爷子捧着大家真迹左端详右辨认,乐得嘴都要合不拢了,是不是出去逢人就该一顿吹嘘?
“老太太为了一家子操劳了一辈子,是该用千年的人参、灵芝补补。女人都爱美,你的两个舅母也应当是喜欢血燕的。”
“朕若是现在给你两个舅舅升官进爵是不是有些过于显眼了?”祁琰稍作停顿,“那再让朕好好想想。”
“你大哥是个商人,朕想有一样东西他肯定会喜欢的;至于你二哥,你不是说他送你新年礼是只鹦鹉叫楚嘤嘤?那便送他一只鹰吧,那鹰可是墨玄进贡来的,听话得很。”
这哪是去提亲?倒像是“丑媳妇终是要见公婆”绞尽了脑汁想方设法哄得一家人开心。
恍惚之间姜妤都认为面前这个人是冒牌货,如果是他不能说出这些的话。明明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啊,头一次听他说这样多的话是在上元节的晚上。第二次,便是此刻。分明可以把这些交给底下的人做的,他偏要亲力亲为。
手轻轻盖在他的手上,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抽回,姜妤瞪大了眼睛。等再反应过来时又被人紧紧握住。
他在解释“刚才是朕一时想的入迷。小绿豆帮朕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小绿豆、小绿豆……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顽劣!都说过千百遍了让他不要叫了,算了,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暂且原谅他一次吧。
“那床榻和桌椅又是怎么回事?”即使是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一幕带给她的震撼。那架势仿佛不是要送礼物,而是要搬家。
果不其然,姜妤猜得不差分毫,只听祁琰道“还不是怕你不习惯?那些都是按照芙蓉阁的样式制出来的,这次放你回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
“臭王八……”姜妤喃喃出声,等话音落地后,二人皆是一惊。饶是在心里叫过多次,但在明面上这可是头一遭啊!她骂他是王八,那岂不是……
姜妤的心忐忑起来,挣脱祁琰,脸上是缓解尴尬地笑。
“如此说来你便是接受小绿豆这个称呼了?这样也好,正好能和你相配。”没有人能看得懂祁琰的表情,他挥挥手,“你来。”
姑娘的步子比这才多了一些底气,她蹭着过去,却在中途被人打横抱起,来不及惊呼一切便被淹没了。
鱼儿都上钩了,还能让她跑了?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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