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义正严词:“怀孕期间不宜涂脂抹粉,我就是去看看,等生了再买。”
“你还知道你有孕在身啊老子以为你不知道呢。”眼见着,慕九的愤怒值已经快突破天花板了。
完全没想到他回来得竟然这么及时,江云姝意识到这次可能有点难以蒙混过关,干脆开始撒娇卖乖:“你也知道,我这身子是越来越笨重了,如果不趁现在还能走,多出去溜达一下,等孩子生了,我还要坐月子,会闷出病来的。”
她趁机在慕九的大腿上坐下,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胸膛拨弄:“我心里有数的,你就原谅我这次呗”
她觉得大腿上有什么东西硌得慌,随手拨弄了一下:“从专业角度来讲,孕妇的心情至关重要,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你的刀柄抵着我了。”
结果低头一看,发现慕九今天根本就没配刀。
顿时:“......”
慕九那脸皮比城墙还厚,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捏住江云姝的下巴:“你心里要是真有数,能溜达到萧绝的盐矿里去你有个屁啊。”
江云姝默了,不动声色的退后一点距离:“你派人跟踪我”
慕九一只手已经圈不下她的大肚子,干脆一抬腿,江云姝自己就滑进了他的怀里,“江阿锦通风报信溜得很,还用派人跟踪”
江云姝:“!!!”
没想到!
她最信任的人竟然出卖她!
果然这世界上唯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慕九整好以暇的看着她气怒恼红的小脸:“这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江云姝没好气道:“你到底给了阿锦什么好处”
“你自己身边的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当然是钱了,老子给了她整整一千两,够她卖爹卖妈了,还不够出卖一个你”
江云姝觉得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干脆破罐破摔:“萧绝那个盐矿,你要不要上报朝廷”
慕九:“我吃饱了撑的”
萧绝还不拼死拼活的除掉他
现在江云姝即将临盆,这娘仨的安全是最重要,其余的,他一概不想赌。
“行吧。”江云姝道:“我尊重你。”
这回轮到给慕九整不会了:“你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吗”
他要杀叶无恨的时候,也没见这娘们儿尊重他一下
现在可好。
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
江云姝摊了摊手:“不然你会听取我的建议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既然如此还挣扎什么,干脆躺平算了。
夜渐深,江云姝因为肚子太大,现在已经不能躺下睡了,孕后期只能坐着睡,不然胎儿压迫内脏,她总难受得像在油锅上跳舞。
开始慕九想了挺多办法,越来越不奏效,最后只能坐在床边,让江云姝一宿一宿的靠着他睡觉,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觉得手臂被压得有点麻,本来想换个姿势,但一动江云姝就在睡梦中哼唧,他只能继续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
桌上烛光摇曳,他有些困,但看了看睡得不太安慰的江云姝,只是用脚尖踢了踢她规规矩矩摆放在一边的鞋子,嘴角的勾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都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是真的。
这傻子,出去一趟,回来也不知道把脚底的泥给擦干净,鞋子上还沾着一些淡黄色的盐粒,想不知道她去干吗了都难。
上次惹了叶无恨,居然还想要回京城避祸
她也不想想,她是为什从京城一路颠簸到邺城。
现在回去干嘛
给歌千尘投怀送抱啊
第二天一早,江云姝起床发现慕九没在,坐在她床边,让她靠着睡觉的人是阿锦,这种情况挺少见的,估计是有什么急事给绊住了。
阿锦天没亮就被喊起来,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脑袋一点一点,全靠一股意志力撑着,不然早就一脑袋栽地上去了。
江云姝一醒,她肩膀上的重量松了,她还以为江云姝怎么了,一下惊醒过来:“姝姝姐”
结果发现江云姝正扶着腰,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那目光毛骨悚然,看得她心里直发麻,她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姝姝姐你饿了没,先吃早餐还是先溜达一圈儿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早上脸没洗干净”
江云姝想要自己弯腰穿鞋,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腰这东西,也弯不下身子,阿锦想来帮她,被她一动脚尖,躲避了过去:“那一千两银子,花得还算痛快吧”
阿锦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她甚至觉得江云姝是不是睡一觉把脑子给睡糊涂了:“姝姝姐,什么一千两啊”
江云姝气哼哼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愿意装傻就装吧,但从今天起,你千万别再跟着我了,我算是看透了你。”
说完她宁愿踩着鞋后跟儿,也要撑着个大肚子走开。
阿锦怎么想都想不通:“姝姝姐,我到底怎么了,你给我个明白话啊”
怎么一夜起来,姝姝姐就对她这样了
江云姝自己去喝了一碗粥,全然不管阿锦在耳边怎么叨叨。
最后实烦了,直接把人给赶走了。
后来实在气不过,跟百里墨狠狠吐槽了阿锦这个吃里扒外的货。
百里墨转头就告诉了阿锦。
阿锦当时就觉得自己比那个窦娥还冤,当即连滚带爬的奔到江云姝面前,连哭带骂,还要指天发誓。
“姝姝姐,我真的冤枉啊!”
“我发誓,我真没收大档头的钱,谁收过银子,谁全家死绝,谁就得花柳病烂死在街边,谁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谁就死了不如轮回,变成孤魂野鬼飘荡一辈子!”
“肯定是大档头想冤枉我!”
“姝姝姐,不信你搜,我身上绝对没有这么多钱!”
“大档头肯定是想挑拨离间,他见不得我们俩好,他是嫉妒我,他居心不良。”
“我现在说的有一个字假话,就让我全部应誓,但我要是大档头冤枉我,就让大档头应誓!”
“不信把大档头喊来对峙,我敢发毒誓,他敢吗”
一把鼻涕一把泪激动的说完,却发现江云姝定定的看着她身后,阿锦心里顿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僵硬的缓缓转头,她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惨叫:“啊——!!!大档头,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