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江云姝有两日都没有见多慕九,这很不寻常。
不过慕九没说,她也没主动问。
第三日觉得无聊了,想上街逛逛,却发现了慕九。
地点是在菜市口。
慕九在监刑。
和萧绝一起。
受刑的人是叶无恨。
作为邺城附近流窜的最大匪首,被抓获以后,理当判处斩刑。
不光叶无恨,还有一些叫得上名字的匪徒,全都跪在地上,头顶悬着一把巨大的钢刀。
这没什么好说的,江云姝早就料到了,只不过没想到是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撞见这一幕。
周围的百姓冲他们指指点点,情绪却好像没有多激动。
不知道什么,江云姝脑子里却突然想起那天在山寨里,那些老人小孩。
他们把叶无恨当做光明的神,却不知,他们的神是用怎样的代价换来了他们的衣食无忧。
江云姝眉心动了动,阿锦敏锐发现了她的情绪波动,很识趣的凑到一个老妇人身边问:“阿婆,这么大的土匪被抓到了,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激动这种场面丢点臭鸡蛋才算正常吧。”
最恨匪徒的,应该就是老百姓了。
老妇人咧咧嘴:“这有什么好丢的啊,我家又没有被抢过,我就来看个热闹。”
周围有人听见,主动加入了群聊:“我家也没被抢过。”
“嗐,你们没被抢过,我可被抢过,这群歹徒,把我万贯家财洗劫一空,简直可恨。”他好好的一个土财主,现在比乞丐还穷。
江云姝朝说话那人看去,见是个脑袋上包着一块纱布的瘦小男人,她顿了顿,问:“你这伤口就是匪徒干的吗”
纱布男说:“那可不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啊”
不过说完,他又有些疑惑的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伙匪徒,好像有些眼生啊”
江云姝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午时三刻快到,慕九不太耐烦的抬头看了看的天色,手中的监斩令已经迫不及待的快丢出去了——
他两天没着家,家里有人该着急了。
叶无恨面无表情的伏在斩首台上,对这一刻,他好像早有预料。
江云姝是第一次见人如此平静的等待死亡。
江云姝总觉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看了一眼纱布男,“你刚才的话,你能再说一遍吗”
纱布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还是道:“哪句”
“上一句。”
“这伙匪徒有些眼生”
江云姝突然抓住了那一丝诡异的感觉:“你的万贯家财被抢夺干净,你会记不住匪徒长什么样子”
纱布男道:“当时逃命都来不及,谁敢认真仔细看匪徒长什么样子啊这邺城又没有第二伙匪徒了,估计是我没看清楚呗。”
江云姝猛然抬头!
她明白了!
叶无恨不能死!
可此时,她又有什么办法阻止
一切不过是她的一个虚妄猜测,没有半点说服力,恐怕就连慕九,都会笑她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
“阿锦!”江云姝刚喊了一声,阿锦就很心有灵犀的凑了上来:“姝姝姐,我在。”
江云姝负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阿锦虽然不解,但‘绝对服从’这四个字已经刻在了她心里,当即一声不吭的就飞跑出人群。
而江云姝则撑着肚子上前。
慕九眼角余光一撇,就看见了那在人群中被挤得左摇右晃身影。
他登时浑身一僵,监斩令往桌子上一拍,飞身过来,一把捞起江云姝的腰,抱着她脱离人群。
老百姓哪里见过轻功,当即被震惊得合不拢嘴。
“哇塞那个人会飞!”
“他还能抱着一个人飞!”
“呜呜呜我想当他怀里面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