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登时就是心里一跳。
陆寒舟身为南岳国皇子,从小作为质子,来了云朝交换人质。
可云朝排外,质子的地位不高,陆寒舟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没两年,腿瘸了。
好好的,回不去了。
从那以后,他格外厌恶女人。
这出云楼不光光只是一栋酒楼。
这楼里面的所有琴师,都是陆寒舟培养的黑暗势力。
因陆寒舟那格外厌恶女人性子,楼里除了琴师,其他人员全都是男的。
这些琴师无孔不入的渗透进朝中各大官员的府邸,或是做小妾,或是做婢女,暗中帮助陆寒舟收集情报。
而楼中又有规定,非紧急情况,楼中任何琴师不得接近四楼。
今日那两个琴师若不是被靖王严刑拷打了一顿,也是不能上楼的。
红鸳是出云楼中最出息的探子,功夫也极高。
所以昨晚处理那些货物,才叫了她去。
那些货物属实太多,想要完全消灭干净,又要避人耳目,需要点时间。
因此今日红鸳一直没来回禀,西风以为是货物还没有处理完。
可没想到,红鸳回来竟然是这般模样。
陆寒舟面上一寒,婆娑着手上扳指的动作有些浮躁了,“出了什么事?”
红鸳一边吐血一边道:“主公,昨夜属下奉命去销毁货物,可刚一出城,就被人劫道了,他将我等打成重伤,货物也被劫走了,其他姐妹拼死护住货物,全部被杀了,唯剩下属下一人苟活,一路爬回来的给主公报信。”
西风这才看到的,红鸳的双腿已经折了。
陆寒舟手中的扳指,硬生生被他捏成了齑粉。
昨晚一共派出十三名精锐,竟然全部覆灭了?
西风顿时慌张起来:“是哪方的人马,可有蛛丝马迹?”
红鸳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扭曲的脸显示她此刻非常痛苦。
“对方蒙了面,但那一......一座......一堆......人,体型异常庞大,若我再见一次,定然能认出来。”
她想了好几个形容词,都没准确形容出那人体型的庞大健硕。
当时那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坨人形怪物。
没有哪个人的体型是可以巨大至此的。
但这人确确实实就是宛如一座行走的小山丘,出现在了她面前。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们一众姐妹的任何搏杀技巧都显得如此苍白。
那人单枪匹马,就杀了十二个姐妹,抢走了那批货物。
陆寒舟的心里跳了一下,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总觉得,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向他展开。
此时的红鸳说完最后一句话,心中那根弦轰然断裂,下一刻,就昏死了过去。
西风受主子的影响,也不太愿意碰女人,当即叫来了两个小厮,把红鸳抬下去治伤。
陆寒舟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滩血迹,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
西风深知主子心意,马上就拿来的赶紧的帕子,把地面擦拭干净。
三楼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陆寒舟想到刚才那两个琴师说的,靖王已经去了三楼,他想了想,攥紧拳头:“西风,马上派人追查货物的下落......推我去三楼。”
西风一愣,不确定的问道:“主子,您可以吗?”
陆寒舟有非常严重的心理洁癖,他置身于热闹之中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人群中一点轻微的体味让他呕吐出来。
质子府早就是一座空宅,已经数不清多少年,他没有踏出过这房间了。
“无妨。”
西风推着陆寒舟抵达三楼的时候,三楼已经人声鼎沸,围满了人。
陆寒舟以白布覆面,把那些令人作呕的人味阻挡在鼻尖之外。
江云姝和萧瑾年在人群之中,正在激烈的争执着。
说争执也不太对。
准确来说,应该是萧瑾年独自一人在无能狂怒。
江云姝则是悠闲的摇动着扇子,好像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西风一眼看见站在江云姝身边,同样怒火中烧的慕九。
他压低声音道:“公子,那人好像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位殿下。”
陆寒舟道:“他不是靖王。”
他多年前见过靖王,跟眼前这个殿下,分明不同。
靖王年少时就已经是沉着冷静的性子,无时无刻都注重着天家威仪,断不会在如此人潮鼎沸中,拉着一个女子大声吵骂。
眼下的场景可以说非常有趣——
慕九指着江云姝的鼻子道:“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别逼我拿着刀来请你。”
江云姝对萧景年摊摊手:“你看见了,我是来赴约的,你自己想办法把这个聒噪乌鸦弄走。”
慕九顿时暴怒:“你说谁是聒噪乌鸦?”
萧瑾年老大不耐烦:“说的就是你,你谁啊,在本小侯爷面前如此嚣张?赶紧的滚开。”
慕九看向萧瑾年的时候那气场就迫人了很多。
他非常自信的报出自己的名号:“我,慕九。”
萧瑾年根本就没跟离王正面碰见过,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根本就不认识。
他呸了一声,“嗬tui~慕九谁啊?很牛逼吗?有本小侯爷牛逼吗?三喜,把他给我打出去!”
小胖子三喜马上撸了袖子,一拳朝着慕九揍了过去。
结果被慕九顺手抄起一个凳子,砸得头破血流。
萧瑾年又惊又怒:“居然敢打我的人,信不信我叫人抄了你全家?”
江云姝适时打断,“慕九,你闹够了没?你要是来看小侯爷裸奔的,就找个最佳吃瓜席位好好坐着,不要捣乱。”
沈知言也马上压低声音在慕九耳边道:“九哥,江姑娘现在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儿,你看那小侯爷傻不愣登的损样儿,赢不了江姑娘的,就算江姑娘当真输了,我替她裸奔,行了吧?”
“好,你说的。”
慕九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瞬间就平静下来了,然后立刻一屁股找了位置坐下,那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江云姝这才对萧瑾年道:“可以开始了,说说规则,怎么打?文斗还是武斗?”
萧瑾年‘切’了一声,“什么文斗还是武斗?谁说我要跟你打了,我们玩点新鲜的。”
他可还记得江云姝揍他的那一拳。
他这身娇肉贵的,从小习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打得赢个屁。
谁说决斗一定要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