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一把拎起温天韵的衣领子,笑容美得宛如天使。
可那眼底的冰冷,却让人不寒而栗:“温宗主,你输给我的那只手,我瞧着你挺舍不得的,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刚才那把被她插在桌子上那把匕首,已经被她顺手拿过来了。
沈知言毕竟没亲眼见过江云姝动刀动枪,总觉得她下不去手,于是主动开口道:“我来帮你吧。”
然而他正准备去接那匕首,江云姝却已经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把温天韵的右手一刀剁下!
用力之猛,温天韵的残肢甚至直接飞了出去,落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赌徒身上。
那赌徒看到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下意识的接住,结果定睛一看是一截断手,当场就“额滴娘”的鬼叫了一声,吓得直接跳了一支激光舞,手里的断臂扔都扔不赢。
沈知言“......”
好吧,是他多虑了。
温天韵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痛,当即惨嚎了一声。
只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领导,派头就是不一样,他只在疼痛袭来的瞬间下意识惨叫了一声,随后哪怕疼得满身冷汗,也紧闭嘴巴,不肯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恨恨的看着面前的江云姝,他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毒的女人!
明明赌的是一只手,大家都是从手腕处开始剁,这个女人竟然从手肘的地方开始砍!
直接砍掉了他的半条胳膊!
他就知道,在药王宗的时候,这个女人就记着仇,在这儿等着报复呢!
“现在你满意了吧?”温天韵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面挤出来几个字。
江云姝灿然一笑,声音幽幽宛如从地狱传来:“老东西,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我们只赌了一只手吗?还有你这一身内力呢。”
温天韵瞬间脸色大变。
他挣扎着想要逃走。
可是不知道江云姝到底对她用了什么毒,他已经暗地里试着解毒,但诡异的竟然是半点成效也无。
他想不通。
为什么自己堂堂一派之长,竟然各方各面都比不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江云姝见温天韵这一副狼狈挣扎的姿态,才算是勉强泄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她让开了面前的位置,转头对沈知言道:“沈老板,接下来的事情,要麻烦你帮忙了。”
她的内力是短板,想要废掉温天韵的武功,很有可能被反噬。
求助沈知言是最好的办法。
沈知言面具底下的脸控制不住勾起笑容,“让开。”
总算,有一种被人需要的满足感了。
他上前一步,双指并拢,正准备一指头戳爆温天韵的气海,结果还没等他动手,他就突然听到身后有恶风袭来。
沈知言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
只见一枚钉子似的六角形暗器,直直的朝温天韵飞了过去,又准又很的插入了温天韵气海里。
现场的场景,突然就变得暴力血腥了起来。
一团血花在温天韵的腹部爆开,温天韵这次连忍都没忍住,惨叫声一波接一波,音浪差点把宝善赌庄的房顶都掀了。
而那暗器飞来的方向,正是四楼的黑暗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干出这种破事儿的人是谁。
赌徒们纷纷捂上眼睛,不忍直视——
“唉我去,那四楼的人是谁啊,废人武功怎么这么残暴?”
“就是就是,肠子都差点给人弄出来了。”
“是个狠人啊!”
一般来说,只要气海被破,一身武功自然就散了。
温天韵现在浑身无力,跟一只待宰的猪没什么两样,沈知言只要一指头戳过去,温天韵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功,就会瞬间化为乌有。
这方法,简单又文明。
还能不见血。
慕九的行事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残暴血腥啊!
这个暴徒!
江云姝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四楼的方向,此时温天韵身上流出的鲜血蜿蜒成了一条小溪,恰好流到了她的绣花鞋旁边。
她漫不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也是讲规矩的人,既然已经废了这老东西的一身武功,又断了他的一只手,也不能再要了人家的命,沈老板,烦请把他送到你们赌庄的后堂,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伤,他的诊金,我出了。”
赌徒们纷纷感慨——
“这小娘子还是个讲究人。”
“就是就是,这老伙计输得这么惨,要是再不治疗的话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小娘子仁义啊!”
楼上的慕九十分不屑。
如果不是不方便现身,他现在已经当场揭破江云姝的伪善面具了。
这女人仁义?
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云姝如果能算得上仁义。
他慕九那就是菩萨心肠。
不服来辩。
就在这样的一片赞美声中,温天韵被抬到了宝善赌庄的后堂。
他腹部和断臂处的血,也一路撒进了后堂。
赌庄的小伙计们都懂事得不得了,直接拿了抹布跟在温天韵的身后。
温天韵在前面走,他们就在后面跟着擦血。
江云姝又抬头看了一眼四楼的方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怎么好像听见了谁在冷哼?
这边的赌局散场,许多赌徒直接一拥而上,把江云姝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声音吵翻了天——
“小娘子,你跟我说说,你是不是会听骰?不然你是怎么敢摇顺子的?”
“师父!你收不收徒弟?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腿什么都会,你收我当徒弟吧,我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小娃娃,你跟赌王沈八是什么关系?你这一身赌术是不是跟沈八学的?”
问题太多,江云姝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沈知言这个工具人,直接被挤到了包围圈之外。
他无奈一笑,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四楼突然丢下来一个骰盅。
要不是他闪得快,现在脑袋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青包。
他抬头一看,见慕九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那男人还用下巴指了指江云姝。
沈知言想打人。
反正在这两口子这里,他就是个大怨种工具人是吧?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口喊江云姝:“这位客人。”
江云姝那边实在是太吵了。
沈知言只能费力的拨开人群,挤进包围圈。
可赌徒们实在是太激动了,等他挤到江云姝面前,不仅被踩了好几脚,连衣服都被挤乱了。
如果他是个女的,现在恐怕都已经被挤怀孕了。
“这位客人。”沈知言拍了拍江云姝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