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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悦菲的气势变了。

    哪怕看不到人身道火,伯父母也能感到倪悦菲的气势绝对和刚才不同。

    戚灵惊骇无比,嘴里不断发出无意义的话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灵丫头,悦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伯父倪正初声音颤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戚灵僵硬的露出一个难看笑容,她的世界观,简直被刘厚震碎了。想到伯父母都看不见倪悦菲的道火,掏出两张天目符,捏碎,拍在了俩人身上。

    倪悦菲的父母睁大了眼,但看到女儿肩膀和头顶的三把火时,四只眼睛,怔怔的,竟然流出了眼泪也不自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女儿肩膀和头顶的三把道火。

    唯独这一次,他们看得是那么的仔细,那么的惊讶。

    死死锁着倪悦菲道火的三把锁链从火中浮现出来,其中的劫煞锁链,已经断了。原本炽热燃烧的赤色道火,陡然变成了惊天的橙色。

    就连倪悦菲也诧异不已,她虽然天然呆,但自己的情况,她最清楚。

    也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

    “徒儿,你对为师,做了什么?”

    她从刘厚的大腿上坐起身,伸展了几下。

    力量再次恢复的感觉真好,虽然只恢复了一等境界。但是这一等,却是从黄冠变成真人的一等,实力千差万别。

    好不真实!

    “师傅,我暂时替你解开了劫煞锁链。”

    刘厚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不过,只能维持十秒钟。”

    师傅没有问他如何做到的,只是美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坐回了沙发,不言不语。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十秒后,黑色劫煞再次锁到了一起,倪悦菲的境界再次跌落。

    沉默。

    死寂。

    整个客厅,五人,无人开口。

    除了刘厚,所有人都还震撼得没缓过来。

    原来刘厚,从未说大话。他,是真的可以做到!

    最先恢复的还是老辣的倪正初,他对倪悦菲说:“悦菲,我们中午想要在这里吃饭,你和灵丫头到超市买些好的回来。”

    倪悦菲点点头,拉着仍旧一脸石化的戚灵离开了。

    丝毫没想过,冰箱里塞满了吃不完的上好食材,根本就不需要外购。

    又或许她想到了,也明白,父亲想要避开他,和刘厚说话。

    当两个女孩走后,客厅又恢复了死寂。

    这次的死寂,很短暂。

    伯母抹着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压抑了三年的痛苦涌上心头,哭个不停。

    倪正初盯着刘厚的眼神,顿变得炯炯有神,像活了过来似的,像是等到了希望。

    虽然这希望,仍旧渺茫。

    但有希望,总比无止境的绝望好。

    人类,总归是需要希望的生物。

    “刘先生。”

    倪正初客气了很多。

    “伯父客气了,叫我刘厚就好。毕竟,您是师傅的父亲。”

    刘厚受不起这称呼。

    “好,我今后都叫你刘厚。”

    倪正初哈哈大笑,一把将面前的茶倒掉,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瓶白酒:“这劳什子的茶,喝的我胃都痛了。也不知道悦菲干嘛喜欢喝。还是酒好,刘厚,跟伯父来一杯!”

    “好。”

    刘厚点点头。

    倒了两杯酒,两人却都没喝。

    倪正初在发呆,最后才摇摇头,道:“你刚刚说,要救悦菲,还需要什么?”

    事实最动人心,说一万句话,永远没有一件事实摆在眼前,更有说服力。

    倪正初算是承认刘厚,能画出破锁铁符了。

    哪怕他至今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需要一等橙火实力的秽的皮为符纸,还有化形精怪的血为墨水,才能画出破铁锁符。”刘厚说出具体要求:“秽物皮,最好是三十厘米宽,长一米。血要20毫升。”

    这些东西,不属于道门的倪正初听都没听过,但还是点头:“哪怕我倾家荡产,我也会给你搞到手。”

    “我这边,也会自己想办法。”

    刘厚道:“对了,我的师尊,你们能联系上吗?可否请他出手?”

    这个师尊,据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到现在,他都还没见到过,也没联系方式。

    他又不好直接问师傅。

    想来以师尊的实力,应该能轻易弄到。

    一听到刘厚提起师尊,伯父母都不太尊敬,嗤的一声笑了:“算了,你师尊靠不住。”

    刘厚满脸问号,却不多问。

    他隐隐也是如此怀疑。

    “刘厚,你师傅,就靠你救了。”

    倪正初终于端起了酒杯,和刘厚碰在一起。

    清脆的碰撞声,响彻客厅。

    不久后,倪悦菲和戚灵都回来了,买了许多食材。

    伯母下厨,做了顿好的,大家吃的尽兴。

    下午人才全散去,戚灵本不想走的,但是被伯父母硬是拉走了,显然是想刘厚和女儿俩人好好独处。

    倪正初临走时,还用力拍了拍刘厚的肩膀。

    他是人精,刘厚如此反常,今后必有大出息。

    倪正初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其貌不扬的刘厚,在他眼中越看越是满意无比。最后甚至有看女婿的感觉。

    小院,又安静下来。

    倪悦菲和刘厚坐在一起,喝着茶。

    下午太阳斜下,阳光落入院落中,滑下屋脊,洒在繁花间。

    间或三两只麻雀飞来,叽叽喳喳。

    一派岁月静好。

    美如仙子的清冷女孩,和男孩就一直这么肩靠着肩,坐了一下午。

    无言无语。

    都在不言中。

    “师傅,你上次提到的中间人康叔,能介绍给我吗?”

    将中午的残羹当做晚餐,又是一顿好食。

    刘厚一边和师傅一起洗碗,一边问。

    “可以,你要干嘛?”

    师傅愣了愣。

    “我也想接点任务,练练手。”

    刘厚回答。

    “行,康叔给你找任务,为师也放心。”

    师傅很信任康叔,给了刘厚一个地址,像是想起什么,又掏出一个令牌来:“徒儿,这是为师让师门为你做好的道牌。也是你在师门和行走人间的身份牌,放好,勿要丢失了。”

    刘厚接过来一看,这个令牌纯铁打造,黝黑无比。

    用大篆写有太玄门玄字辈刘厚字样。

    旁边有几个特殊的符号,代表了师从来历,师傅和师尊的名谓。

    他将道牌揣入兜里,和倪悦菲别过,冒着夜色打了俩出租车。

    朝着师傅给的地址赶去。

    天已黑尽,整个城市霓虹,妖魅幻世。看着车外步行街来来去去的人,有多少知道,现在已是邪气复苏的时代。

    妖邪鬼魅,就在身边。

    夜路莫回头,厉鬼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