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道:“你可是廖元忠的妻子庄氏?”
“民妇正是庄秀雅。”庄氏道:“廖元忠正是民妇的丈夫。”
庄秀雅说着,四下的看了看,可能是在找廖元忠。
这个年代的妇人,通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惹不上什么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多半是自家相公在外面的事情。
但是简禹不说廖元忠,而是道:“你可认识栖凤阁的景美杏?”
庄秀雅明显的脸色一变。
这么看,是认识的。
简禹又问了一遍:“庄氏,你可认识栖凤阁的景美杏?”
庄秀雅倒是也不说谎,点了点头。
“认识。”
简禹道:“是何种认识?你对景美杏,知道多少,可有来往?”
庄秀雅定了定神:“大人,是不是我相公和那个女人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这问题问的简直深入灵魂,可见庄秀雅对自己相公和景美杏之间的关系,是非常了解的。
但简禹敲了敲桌子:“现在是本官问你,不是你问本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
简禹在大理寺,还是有一定威严的。
庄秀雅虽然是个彪悍的妇人,也不敢在大理寺里放肆。
白越突然有点明白,简禹比邢队狠的地方在于,邢队不能说,这个刁民我看着不顺眼,先给我揍一顿。
警局里到处都是监控,邢队的道德底线和当时的法律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但是简禹可以。
刚来京城的时候,简禹就带她去大理寺的刑房示过威,并且向她展示了被打的死去活来的沈烨,可见动刑在大理寺是合法的。
当然也不能见人就打,但是什么样的情况该打,这是简禹就可以说了算的。
简禹的官职和权利,那比以前的邢队可高的高了。
庄秀雅再彪悍,拳打五湖脚踢四海,也明白民不和官斗的道理。
没见到廖元忠,庄秀雅的怒火无处发作,见简禹沉下脸来,老老实实道:“民妇知道景美杏,是因为民妇的丈夫迷恋于她,经常去栖凤阁找她。”
“但我和她没有来往,我家虽然只是做生意的,但家境殷实,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我如何会同一个青楼女子来往?再说了……”
庄秀雅冷笑一声:“不怕大人笑话,有钱的男人爱逛青楼,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哪家不是如此呢,景美杏也不是我相公留恋的第一个烟花女子……”
庄秀雅说的大实话,白越不由的暗自点头。
但显然简禹不认可,但也不至于和庄秀雅争执这个。
简禹道:“但是这一次,廖元忠对景美杏的迷恋,可与之前不同。”
庄秀雅竟然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同?”
这问的,似乎庄秀雅不知道廖元忠要给景美杏赎身的事情。
简禹道:“廖元忠要给纳景美杏纳妾,你可知道?”
庄秀雅没有多考虑便道:“我知道啊。”
一时间众人感觉都有点怪怪的。
感觉庄秀雅来了之后,每一句话的答案都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
“你知道?”简禹不信道:“你如何知道?”
景美杏考虑答应廖元忠的事情,廖元忠自己都不知道呢。
庄秀雅一脸的不屑:“因为每一个都是这样,上一个是个叫玉漱的,再上个叫媚娘,再上个叫雪晴,再上个……”
庄秀雅想了想,可能时间长远有点想不起来了,然后总结了一下。
“我相公就是如此,我和他闹了多少回也改不了,见一个就情投意合三生有幸一个,恨不得把心肝都给对方。但是打骂一阵就丢下了,过段时间,又会看上下一个。”
真是同样的一件事情,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廖元忠把自己说的痴心一片,庄秀雅总结一下,这就是个脑残。
“所以我虽然知道我相公最近迷恋景美杏,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真的管不了,所以就不管了。
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夫妻恩爱和睦,但是太多如庄秀雅这样的,抗争到最后只好妥协。
还要安慰自己,只要最后知道回家就好。
当然白越的应对就简单多了。
打死吧。
省心省事。
在见到庄秀雅之前,大家都觉得她是有嫌疑的,因妒生恨,因恨起杀心。而且若是景美杏登堂入室,更会威胁她的地位。
但如今看来是多虑了,庄秀雅要是会杀景美杏,那之前已经死过不少了。
简禹道:“庄秀雅,你可以先回去了。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会找人核实的。”
虽然她说的流利顺畅,但大理寺查案,也不会听说的一面之词。<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庄秀雅刚才说的几个女子,都要去找,一一核查,是否和廖元忠之间有过一段缠绵悱恻,慷慨激昂的感情。
庄秀雅显然还想再问问廖元忠到底怎么了,但是忍住了。
简禹并不是好说话的样子。
刚才庄秀雅所说的一切,师爷都记了下来,拿给庄秀雅看一看,核实无误。
公堂上的话,一字一句都是要负责的。
庄秀雅看完后点头签名,正要走,外面有人匆匆走进。
是刚才去查马车车夫的衙役中的一个。
他小跑进来,走过去低声对简禹说了几句话。
简禹脸色一变,叫住了刚准备走的庄秀雅。
庄秀雅停步转身,不明所以。
简禹道:“庄秀雅,昨日傍晚,你在哪里?”
庄秀雅愣了一下:“昨天傍晚,我在家啊。”
“没有出门?”
“没有,我昨天不舒服,早早的就锁门休息了。”
“好。”简禹道:“把庄家的车夫带上来。”
衙役连忙将一个人带了上来,庄秀雅一见,脸色就难看了。
被带上来的是一个年级在四十来岁的车夫,个子不高,粗糙壮实。
衙役道:“这就是庄家的车夫,叫做瞿大荒,我照例问他昨天傍晚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一会儿说在城东,一会儿说在城西。”
瞿大荒扑通一声跪下。
“大人,大人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昨晚上确实先去了城东,又从城东去了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