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今天都是真累了,但听着这事情也都凑了过来。
而且都很意外,怎么会这样?【1】
【6】
【6】
【小】
【说】
“我也不知道。”白越也有些烦躁,但是老实说,这种事情她比这里所有人见过的都多。
自杀的他杀的意外的,她见多了家里人因为各种原因死亡致残或者受伤,然后家属去找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赔偿的。
要是在马路上好好的摔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去找铺马路的人。反正人不能白死,总要变成点钱。
各种胡搅蛮缠,无理也闹三分,有时候警察都没办法,泼皮无赖在你家门口,单位门口,甚至孩子学校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满地打滚,正常人都要被逼疯。
来的一般还都是老弱妇孺,让你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拉架的还没碰着呢,她就能往地上一躺喊打死人了。
白越想着脸色更难看。
成朔大约想到了和白越差不多的画面,脸色也不太好看。
以前身为刑警队长,再凶狠的犯罪分子他都不怕,但眼下这种情况,他是真的怕。
简禹看不得白越那表情,道:“你今天累了,去休息吧,我带梁蒙和徐飞扬去看看。”
与其等人找上门,倒不如主动出击。
今天也很累正在拼命捶腿的梁蒙立刻站直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累。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白越揉揉脸:“毕竟我是村里人,若是躲着不出头,白家会被笑话的。”
要是自己一个人,她才不管这破事儿。但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关乎他们走了之后,村里对白家的评价。
生前身后事,生前身后名,她不在乎自己的,但不能不在乎这个身体的父母祖辈。
“行。”简禹道:“那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几个村民罢了,闹不出花来,就算如徐飞扬所说,喊着要白越负责,也就是要点钱罢了。
简禹带着徐飞扬和梁蒙,陪着白越一起去了。
艾家的哭声已经惊动了邻居,天气热睡觉门窗都关得不严实,村里盖房子的材料也不隔音,半夜这么大的响动,不可能听不见。
邻居出来一听,艾家又是娘又是媳妇的哭喊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要出来看。
这一看不得了。
白越他们到的时候,艾家已经到了不少人。
艾金枝的父亲叫艾山,年纪倒是不大,胡子拉碴一身酒味,此时正坐在艾婶尸体边,一边哭嚎一边骂。
骂的人还分两部分,一部分骂白越,一部分骂艾金枝。他的儿子儿媳妇,在一旁帮腔。
和艾家关系好的几个相亲,一边在劝艾山,一边商议要不要报官。
白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闹哄哄的声音,眉头皱得更紧了。
“来了来了,白家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都往这边看来,围观的人顿时让开一条路。
艾山一抬头,看见白越,立刻就站了起来。
白越大步走了进去。
艾婶平躺在地上,头略有些仰,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青紫色勒痕。
以前白越天天不少见的就是尸体,自缢死亡属于尸体中非常温和的类型,连血都不见,半点也不惊悚。
但是如今躺着的人,却是下午才说说笑笑过的人,还是有些唏嘘。
艾山一见白越,那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立刻就走了过来。
“白越,你来得正好。”艾山指了白越的鼻子,怒不可遏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是我婆娘?”
说着那手快要指到白越鼻子上。
梁蒙立刻横插过去,一把将人推开。
“说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梁蒙呵斥道。
这一趟出来,他和徐飞扬特意将兵器都随身带着了,倒是不打算用,但是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有时候能省去很多麻烦。
艾山被梁蒙推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才站住。
下一刻,果然,白越非常熟悉的哭嚎声响了起来。
“没天理啊,杀人啦……”艾山捶胸顿足道:“白家攀了高枝,无法无天啦。”
一时间,艾山儿子儿媳妇的声音也加入了进去,周围村民议论纷纷。
白越强忍着道:“别喊了,艾婶到底是怎么死的?”
“人在这里你不会看吗?”艾山一指尸体:“我婆娘好心,看着你们初来乍到不方便,说去帮忙。结果呢,帮了一下午忙,回来说累了要休息,关门就吊死了,一定是你们做了什么,要不然她为什么回来就吊死了?”
墓林镇虽然真的有万人坑,但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平静僻静的小山村,总共住了那么几十户,别说人命案,就是偷鸡摸狗一般都没有。
村里互相都认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不是窝边草不好,而是彼此太熟悉,张嘴就容易被抓。
所以如今出了命案,村民都很紧张,也有点无措,还有点愤怒和害怕。
白越想起艾婶在厨房里干活儿的那些事情,突然间电光火石出现一些画面。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艾金枝,艾金枝跪在地上,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脸都有些肿,能看出那两巴掌挨得很重。
艾金枝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显然是已经休息从床上被拽下来的,她泪眼朦胧看着白越,但面色全是恐惧,不敢说话。
白越心里一动。
白越道:“我要和艾金枝谈谈。”
“跟她有什么好谈的,你是要跟她串通一气吧?她那个吃里扒外的,不知是收了你什么好处,亲娘都死了,还替你说话。”艾山提起女儿就一肚子气,走过去两步上脚就要揣。
艾金枝不敢反抗,只敢用手臂护住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哎,别动手,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徐飞扬立刻过去将人拽开。
“这是我女儿,我想打就打。”艾山想甩开徐飞扬,但是徐飞扬哪里是他可以甩得开的?
“你女儿也不行,你女儿也是个人。”白越反对一切暴力行为。
小时候不做作业打两下屁股还行,都三十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动手打人。
但是艾山这一踹,像是在她心里撕开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