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突然有种想不明白的感觉,迟疑道:“你让我……去抓鬼?”
我现在业务开展得那么广泛了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米子涵是听谁说我会抓鬼的?
“不不不,不是,怎么会呢?”米子涵忙道:“抓什么鬼啊,哪儿来的鬼,就是想你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发现。”
他们都知道白越看问题的角度与正常人不同,虽然有时候过程看起来很扯,但过程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现在米子涵为这案子绞尽脑汁,有种走到了死胡同的感觉。
然后白越出现了,那还不赶紧抓住。
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也是好的。
白越只好跟着米子涵去了骆家。
她在骆家见到了骆少聪,也看见了骆景华。
难怪骆少聪十来年未见,也能认出儿子,他们长得确实像,不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脸型,双眼皮,略方的下巴,单边的酒窝,站在一起就是父子。
骆少聪恭恭敬敬对米子涵道:“米大人,这是您请来的法师吗?”
白越几乎想吐血。
她冷漠看向米子涵,所以你还是找我来抓鬼的是吗?
你在外面到底怎么糟蹋我名声了,万一我真抓到了鬼怎么办,会不会有人问简禹,听说你未婚妻是个法师?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传播速度和扭曲程度永远超出常人想象,说不定再过几天,简禹的魅力就大到让尼姑还俗了。
米子涵被白越的眼神刀的一个洞一个洞的,连忙板着脸道:“瞎说什么,这是白小姐。”
骆少聪不知道白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是跟米子涵来的,米子涵还客气有加,那他也必须客气有加。
白越还能说什么呢,虽然很想把米子涵打得满头包,但好歹是在外面,也是要给一点面子的。
白越道:“带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吧。”
骆少聪忙在前面带路,骆景华跟在后面。
骆景华虽然已经回来半年了,但毕竟不是在这里长大,还是有些不太融入。一直紧跟在骆少聪身边,不说话,怯怯的。
很快骆少聪带着众人来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门前,果然是一个挺偏的地方,弯弯绕绕的,眼见着杂草丛生,树木也凌乱得没有修理过。
“就是这里。”骆少聪让人将锁着的大门打开。
这是个废弃的花园,骆家地方不小,后来经历变故,骆少聪有些心灰意冷,这个妻子最喜欢的小花园,便封存了起来。如今已经杂草丛生,荒废不堪。
花园里果然有一口井,已经荒废了,但是里面是有水的,能从青苔斑斑的井口看见里面的水。
骆少聪叹气道:“奶娘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白越道:“第几天被发现的。”
“第二天。”
白越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这里不是很偏僻,平时都没人来吗?”
“因为奶娘的身体不太好,我一直挺担心的。”骆少聪道:“所以丫鬟说她不见了,我就担心会不会在哪里昏倒了。所以立刻让人把整个宅子都找了一遍,每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白越点了点头:“那个时候,这个门开着么?”166小说
“这门一直是掩着的,出了事,这几日才锁上。”骆少聪道。
白越突然道:“对了,死者的尸体呢,我能看一眼吗?”
米子涵说,骆家是在三天前报警的。那个时候卞雅然已经找到,是失踪一夜半天后,第二天的中午找到的,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为止,卞雅然的死亡时间可能已经超过了五天。
要是冬天,五天还行,但是现在……
白越对卞雅然的尸体不抱希望,所以没一来就提出看一看。米子涵也说,之前仵作也验过,确实是溺水死亡,再看不出其他了,死前也没有挣扎搏斗过的痕迹。
因为大家都觉得一个老太太不可能莫名其妙跑到废弃的院子里,还偏偏掉了下去。所以都推测,她一定是被推下去的。
不料骆少聪道:“在,在。”
众人都挺意外。
骆少聪道:“我不能让奶娘死得不明不白,含冤下葬。因此我将奶娘遗体先安置在冰窖里,让奶娘遗体不腐。等着米大人抓到凶手,再给奶娘办后事,让奶娘瞑目安心。”
骆少聪如此信任,米子涵亚历山大。
白越的本职毕竟是个法医,虽然有些日子没有验过尸了,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从尸体找线索。
甚至在米子涵充满希望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差点脱口而出。
实在不行去找宁王求助吧,他才是专业的。
冰窖里很冷,卞雅然的尸体上,有一层淡淡的白霜。
白越搓了搓胳膊,真冷。
骆少聪十分抱歉,犹豫道:“要不然的话,我去给米大人和白小姐拿件衣服来……”
米子涵会武功是不用的,白越也摆摆手。
不至于,只是大概看一看,一会儿的事情。
卞雅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骆少聪感恩,照顾得十分好,珠圆玉润的,十分富态。
白越蹲下身来,看了看老太太的口鼻,可惜时间已长,看不出什么来了。她又看了看老太太的手,手指甲里,有一些泥污。
老太太的衣服很整洁,是丫鬟平时打理得很好的,指甲修剪得也很干净,应该也是很整洁的。所以她是清醒的时候被推进井中的,才会在挣扎中,无意识地抓到水中或者井壁上留下泥污。
骆少聪虽然不知道白越在看什么,也完全不能将白越和仵作这个词连在一起,但是见一个姑娘家完全不害怕死人,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突然,白越咦了一声:“米大哥,你过来看。”
米子涵忙走了过去。
骆少聪也要过去,白越却阻止了:“其他人别动。”
其他人都好都不动了。
米子涵也在尸体边蹲了下来。
白越拿起尸体的右手:“你看上面有什么?”
米子涵眯着眼睛半天,实在没看见什么。
白越道:“一根线,这应该是某件衣服上的。可能是推死者的那个人,慌乱中被死者指甲勾住的。”
虽然白越声音不大,但站在附近的人都还是听见了。
骆少聪很激动,但是白越不让走近,他又不敢过去,非常焦急。
只有米子涵盯着白越手中那莫须有的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