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连忙翻开,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没有一句废话,第一页是一张地图。
是穆林镇的地图,不是古代那种画法,而是白越非常熟悉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标注出来,然后从官道下去,进村的路,哪里是屋子,哪里是树林,这种地图白越在刑警队的会议室里见了无数次,特别有亲切感。
一个村子一页纸是放不下的,第一页只是一个村子的概况。
村子被分割成了若干个区域,白越翻过第二页,第一个区域是进村的一段,哪里有树,树下有房,房屋编码零零一。
房子边上,是第二间,编号零零二。<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第一张图后面,是一段详细介绍。
编码零零一号,房子几间,朝向特征。家中几口人,他们的年龄,性别,身高,长相特征,性格,身体状况,生平大事件,包括和白家的关系如何。
依次往下,零零二号,零零三号。
和白家有特别关系的,无论是矛盾还是朋友,都用红笔特别标注了出来。
更仔细的是,还有人物画像。在每个人物名字后面,都附有一张小图,是这个人的头像。虽然不像是白越画的素描人物惟妙惟肖,但毛笔寥寥几笔也勾勒得十分传神,若是在外面碰到,再加上文字描述的特点,白越觉得自己是可以认出来的,不会认错。
白越无暇接着感动,心无杂念地去看,好在记忆是她的强项,而且成朔了解她的习惯,将资料整理得非常清楚。
第一页的整体地图看过之后,白越脑中便对穆林镇有了一个整体印象,她闭眼想了一会儿,那地图便立体起来,一栋栋的房子拔地而起。
每一个房子里有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样子,都有了模糊的画面。
伙计比她还紧张,看似只是想做生意的侯在一旁,其实一边看着她,一边偷偷摸摸地替她看着林怡。
好在林怡真的在看书,总觉得在这里装也要装出喜欢看书的样子来才不会被人笑话。而且白越也是在她视线范围内的,能清楚的看见白越正在看书,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林怡拍了拍邢队的屁股,于是邢队爬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白越身边,在白越身边趴了下去。
白越摸了摸邢队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邢队,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最好的邢队。”
那当然,邢队用尾巴拍了拍地面,洋洋得意。
白越用最快的速度将书翻了一遍,几十页纸无数个字,她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遍。
伙计见白越睁开眼睛,这才道:“小姐可喜欢这本书。”
“嗯,挺好的。”白越道。
“小姐喜欢就好。”伙计松了口气:“这书还没写完呢,还有第二部……”
白越点了点头,成朔应该是接到她的求救后就立刻去安排了此事。但是要调查一个村子,还是不动声色的调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可能一天两天的就做完。
白越甚至想过一个更极端的办法,将现在的穆林镇所有的人都迁走,迁去别的地方,换上成朔的人,来一个真实的村子,虚假的邻居。
旁人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成朔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说说而已,这个年代的君权王权是可以做到一切事情的。成朔根本不需要狐假虎威,就能压住外面一切的人。
但是现在有白川在,这样就不行了。
简禹不认识,但是白川是从穆林镇出来的,走了十几年,虽然有一部分变化了,但是十几年的时间,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是不会变的。要是白川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穆林镇,然后看见村子里所有的人都不认识,那就完蛋了。
白越将书还到伙计手里:“这本我看完了。”
伙计慎重地点了点头。
成朔交代了,白越看完即刻销毁。
一切可能留下的证据,都会增加暴露的风险。白越不能暴露,不然后患无穷。
其实伙计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不过主子的吩咐,无条件的执行罢了。
白越道:“我住在驿站里,若是这几日出了新书,你来找我吧。这书这么好,我也不好走的,留在这里,还能给更多的人看。”
林怡顺便听了一耳朵,只觉得白越真是个无私的人,不愧是我家少爷喜欢的人。
将刚才挑的书都打包了,白越便喊着林怡回去。
“看书费脑有点累,我想回去睡一会儿。”白越不敢托大,现在要安静的将刚才所有记下来的再重新回想一遍,这一遍之后,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她一辈子都能记住穆林镇的一草一木。
这一点林怡非常赞同。
“看书真的太费脑子了。”林怡抱怨道:“我感觉自己从踏进书局的门到现在,已经老了好几岁了。”
可怜的林怡,尚且不知今日自己眼皮子底下白越完成了一次头脑风暴,摇着昏昏胀痛的脑袋,一起回了驿站。
白越将邢队塞给秦九后,便关上门休息去了,她躺在床上闭了眼,在脑中构建出一幅地图。
简禹虽然进了一趟宫,但是果然没见到司素流。
司素流已经醒了,但是非常虚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听见外面通传,说简禹来探视,立刻就觉得本来就剧痛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头晕目眩。
“不见。”
司素流咬牙切齿的道。
一旁侍女不敢说话,但是孟蓝亲自来劝他:“简大人是大周使臣,你受伤了,他来探视也是情理之中。好歹见一面吧,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他也不会多待。”
“不见。”
谁劝也没用,孟蓝也没有办法。
司素流坚决不见,伤者为大,简禹也不好硬闯进去。
“十分抱歉。”孟蓝道:“司族长受伤,这会儿确实有些失礼,所以不想见旁人。”
“不碍事,我理解的,我理解。”简禹放下礼物,非常大度。
他真的非常理解,如果是他,别说受伤的时候不想见,就是没受伤的时候,一定也不想见他们几个把自己快气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