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和白越都下了车,简禹道:“你家老爷在家吗?”
小厮摇头:“都不在。夫人被抓走了,老爷也赶过去了,还没回来……”
难怪铺子也关了,大门也紧闭着,这可是闹得大。
在听说柳氏死了这消息的时候,众人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灭口。
但是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灭口的人会是乔夫人。
白越低声道:“那日乔夫人气势汹汹去了姻缘塔,然后和张显说了几句,她就走了,该不会是被他忽悠了什么吧。”
乔夫人虽然看起来气场强大,但是一介妇人,又怎么可能是张显这样老奸巨猾的人的对手。说不定后面,还有更老奸巨猾的张士为坐镇。
众人都觉得很有可能,简禹果断道:“梁蒙,去衙门。”
乔夫人和乔大兴都在衙门,是真的意外,还是蓄意灭口,把人找出来问就知道了。只是本来简禹是打算找个理由去找乔大兴和柳氏的,这会儿也不必找了。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一行人直奔衙门去了。
乔夫人已经收押,乔大兴正在停尸房里抱着柳氏的尸体哭。
简禹进了衙门就自报身份,不报不行,不会有人重视。
果然,通传之后,立刻有人过来接待。
此处县丞姓于,听说京城大理寺来人了,慌忙前来迎接,正八品的官员,看见简禹后非常惶恐,但是听说简禹要提人,有点懵。
“大人,您要提关押在牢里的罪妇韩氏?”
“对,就是她。”简禹道:“我要带她走,梁蒙你跟着一起去提人。”
张家这事情做得丧心病狂,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更丧心病狂的事情。这就忙不迭地杀人灭口了,谁又能保证不会对乔夫人下手。
于县丞虽然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但是也不敢直接对简禹说不。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的不止一级。
“怎么?”简禹见于县丞不动,加重了语气:“你要抗命?”
于县丞忙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但是……简大人您要提审韩氏的话,可以就在衙门里。下官这就给您准备地方……”
“不用了。”简禹冷酷道:“韩氏牵扯了一桩大案,不是你们县衙可以处理的。于县丞,你不是想要阻挠本官破案吧?这个责任,你可担负不起。”m.166xs.cc
简禹不在白越面前的时候,还是非常有官场威严的,脸一板声音一沉,怪吓人的。
于县丞显然不想将人交给简禹,但是他也不敢对简禹说不,只好叫人带梁蒙去提人。
乔夫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般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她头发凌乱脸色憔悴,已经换了一身白色囚服,但是脸上有未擦拭的血迹,还有些伤口。
她被梁蒙带出来后,直接就上了马车,虽然一连问了好几声发生了什么事情,梁蒙却什么也没说。
简禹不但带走了乔夫人韩氏,还带走了柳氏的尸体和哭哭啼啼的乔大兴。
乔大兴看见简禹的时候颇纳闷了一下,还以为他是没拿到货,追债追到衙门来了呢。
但是见到于县丞对他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大人的时候,便察觉不是这么回事。
“大,大人。”乔大兴生意人,也算是见过世面,虽然慌,但是还沉得住气:“大人,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简禹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又特意雇了一辆小点的马车,让乔大兴和柳氏一起,反正是自己的爱妾,死了也不会害怕。
乔大兴心里没底,还想再问,但是被简禹一个冰冷的眼神吓了回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出了衙门立刻回星阳镇的客栈,一路让梁蒙看着乔大兴,白越简禹和韩氏坐了一辆马车。
乔夫人刚从牢里被带出来的时候,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这会儿已经有点缓过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乔夫人一脸的疑惑:“你们要干什么?”
白越先给乔夫人将手上的镣铐解开,然后道:“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冰冷沉重的镣铐磨破了乔夫人手腕上的皮肤,白越又给拿了药膏:“来,抹点药,慢慢说。”
乔夫人接过药膏打开,阵阵清淡的香味散出来,还挺好闻,这可不是外面便宜的粗制劣质的药膏。
乔夫人更疑惑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简禹严肃道:“我们是从京城来,处理姻缘塔的。”
乔夫人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一振,腰背都挺直了几分:“真的?”
“不错。”简禹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此回答。”
简禹还是太高估乔夫人的镇定了,他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问题,乔夫人已经一下子扑了过来。
“大人,大人,你要给我伸冤啊。”
白越看着乔夫人一下子扑倒跪在面前的画面,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些记忆来,脸色一黑。
好在简禹只顾着看乔夫人,没看白越的脸色,也没注意到。
“起来坐着说话。”简禹道。
乔夫人起了身,在白越对面坐下,委委屈屈。
简禹道:“柳氏可是你杀的。”
“是。”乔夫人先应了一声,然后疯狂摇头,急道:“我不是要杀她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死了。”
白越温和道:“别着急,你慢慢说。”
乔夫人这性格,要说看不惯揍柳氏一顿,绝对是可能的。揍她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打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但奇怪就奇怪在,太巧合了。
这边准备查,那边柳氏就死了,还是被可以算是受害者的乔夫人杀的,这也太巧了一点。
乔夫人定了定神:“今天上午,柳氏来给我请安,我虽然看她不顺眼,可是她也不是第一天在府里了,也不至于要对她怎么样。就让她走了。”
“然后呢?”
乔夫人此时想来只觉得还是很糊涂:“她出了门,也不走,非要说我门外那盆花不好看,拿着小剪子在那修枝……我一看是不是有病,自然就去阻止她。”
“然后我们就起了争执,也不知怎么的,那剪子就戳在了她心口,她就死了……那会儿院子里恰好没有下人,等下人听着声音过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