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飞带领一众打手进入烂尾楼没几分钟的时间,几辆专案组的警车已经悄悄抵达了现场。
郑江虎下车后,悄悄走向了几名埋伏在外围的派出所警员道:“没有打草惊蛇吧?”
警员汇报道:“报告郑支队,在我们到达现场后便进行了外围封锁,没有被对方发现,也未见对方任何人离开。”
“报案人是谁?”
警员道:“据警讯台那边给到的消息,报案人没留下资料就挂了电话,我估计报案人可能为了自身安全,应该是不想参合进来这种事吧?”
如此高额的悬赏之下,基本不可能出现提供线索却不留下资料的报案人,但时间紧迫,郑江虎也没空理会那么多,于是走到林飞开来的那辆面包车前,伸手摸了摸车辆引擎盖,发现还是热的,立刻道:“林飞他们应该刚上去没多久,跟我来!”
说完,便带着一组荷枪实弹的专案组成员冲了进去。
众警员刚进入大楼,便发现有十几名流浪汉正聚集在楼梯口,对着楼上指指点点。
当这些人看见警察过来时,一名精瘦精瘦的流浪汉便跑了过来,操着一口浓烈的家乡口音道:“今嚓彤姿,捞子刚刚都在屋里头岁阔岁,结果一蛤子冲进来好多拿棒棒子里,把老子剋厅好顿子翻,最后连个道歉都妹锁都走佬,你锁啷个办嘛!”(警察同志,老子刚才在客厅里睡觉,结果一下冲进来好多拿棍子的人,把老子客厅一顿翻腾,结果连个道歉都不说就走了,你说咋办嘛!)
流浪汉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用报纸、塑料袋与矿泉水瓶围起来的一块空地,就在这堆垃圾的开口处还挂了块巴掌大的木牌子,上面写着“进屋先敲门”。
其余流浪汉见有人告状,立刻也凑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了起来。
郑江虎示意大家安静,于是带人小心翼翼朝楼上走去,果然发现了几名打手模样的男子,正把楼上的流浪汉赶到一起挨个检查着。”
郑江虎见状,大喊道:“警察!不许动!”
此时林飞就在楼上,当他听到警察的声音,面色顿时吓得煞白,忙问道:“警……警察怎么来了!小满!小满?”
一连叫了几遍,林飞却都没见到小满的身影,于是暗骂一声“废物”!随后带领着众人就朝楼上逃窜而去。
但郑江虎的身体素质哪能是这些打手可比拟的,只见他一步仨台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顷刻间就抓住了跑在最后的一名打手。
林飞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发现已有一名手下被擒,立刻慌了神,大声命令道:“他妈的!都给我下去拦住他们!”
打手们手持武器,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显得对这个命令也非常犹豫,毕竟这帮人也只是跟在林飞的屁股后面混口饭吃,就算真被抓到的话,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受人指使的“从犯”。
这帮人最擅长欺负没权没势的老百姓,但若在这种时候还敢选择持械暴力抗法,甚至再打伤几个警员的话,必然会受到最严厉的判罚。
所以一时间,任凭林飞怎么叫喊,打手们也不敢拿武器去对抗警察,准备四处逃窜。
突然,郑江虎掏出手枪,对准了面前几人厉声道:“不许动!再跑我就开枪了!整座大楼都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打手一听此话,顿时打消了最后一丝逃跑的念头,于是一个个也立刻放下了手中武器,十分配合地双头抱头蹲了下来。
但林飞不一样,他深知以自己犯下的那些事,若被警方抓住的话必然是死刑起步,于是狠下心,直接一脚踹向了面前那名蹲在地上的手下。
这一脚踹得很用力,对方直接滚落下了楼梯,朝着郑江虎身上撞了过去,但好在郑江虎身体素质过硬,将打手一把推开后扶住了墙面,才勉强站住没有被撞下去,只不过打手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他一路惨叫着,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林飞见状,瞬间急红了眼,于是根本不顾手下人死活,随手抓起身边人就往楼下推,顷刻间又是几人被推了下去。
但是这种狗急跳墙的做法根本难不倒训练有素的警员,大家纷纷贴墙站立躲了过去。
跟在队伍最后的慕容水,眼看一个人影朝着自己飞来,她迅速单脚蹬住墙面,将整个人都跃起在半空中躲过了对方,以一个轻巧而帅气的姿势瞬间落地。
虽然慕容水知道不用去管这些虾兵蟹将,守在下一层的警员自然会将这些滚落下去的打手逮捕,但此时她的心里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慌慌的,就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直至她再一次故技重施,躲闪过了另一名滚落下来的打手,才突然间灵光一现,猛然想到了这股莫名心慌的原因——徐天南还在自己身后。
“妈呀!老大我把你忘了,你人呢?”
慕容水大喊着徐天南的名字冲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扒开人堆,果然在最下方的人堆里找到了对方,看来对方刚才跟着第一个滚落下来的打手,一并摔了下去。
“姓徐的!你没事吧?”郑江虎回头询问了一声。
徐天南疼得龇牙咧嘴,对郑江虎大声回应道:“快!呼叫增援,从这一层往上挨个排查一遍!”
郑江虎道:“放心吧姓徐的!上面就没路了,林飞那小子跑不了!”
“谁说林飞了!嗷……”
慕容水在擦拭徐天南胳膊上一块淤青时用力过猛,结果疼得对方一声嗷叫,随后只听他大声对郑江虎道:“我的意思是……林飞这么晚带打手来这种地方必然是为了寻仇,他现在还能寻仇的对象有谁?所以杨万里说不定就在这栋楼里!”
郑江虎恍悟道:“对啊!快!呼叫支援,检查这栋大楼里的所有人,不要放跑一个!”
小满从刚才听到警察的声音后便躲藏了起来,此时他听到这话,立刻眼珠子一转,把浑身都蹭上了泥土,又看了眼旁边已烧尽的火堆,从里面拿出一截黑乎乎的木炭涂抹在了自己脸上,随后也扮作流浪汉的模样,跟着人群挤在一起,眼巴巴地看起了热闹。
几分钟后,郑江虎已爬到了11层楼顶,此时整个楼顶四处都摆放着杂乱的建材垃圾,用手电筒快速扫过一遍后,却没发现有林飞的踪迹。
“糟了!这小子该不会跳楼了吧?”
郑江虎顿感不妙,于是将警员分成了两组,分头查找起了林飞的下落。
“这!这里!”
很快,一名组员查找到了异常,于是当众人赶来后,发现就在楼顶的西南角,立着一座巨大的信号塔,然而就在这座信号塔的旁边,被焊接上了一根走钢丝用的钢索,钢索直通向不远处一幢7层左右的小高层楼顶。
因此,一条结实的钢丝绳索连接在了这两幢落差接近10米的大楼之间,形成了一个一百多米的绳索滑坡。
林飞也不知自己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正当刚才他认为自己走投无路时,竟发现了这条钢索滑坡,而就在旁边的地面上还放着一条粗麻绳,一切都仿佛被人早已准备好了一样。
眼看警员就要追上自己,林飞也只好殊死一搏,于是他把麻绳套在钢索上,一咬牙一蹬腿,像玩杂技那般抓紧了麻绳,朝着对面大楼荡了过去。
等郑江虎追来时,林飞已几乎滑到了对面大楼,于是他直接掏枪朝着对方的方向连开几枪。但是在枪声过后,他却发现在这种时候打出的子弹根本无法准确命中滑动中的林飞。
“妈的!别跑!”
郑江虎恨得气血上头,左右看了看,却是周围再也没有多余的麻绳,然而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唯一的装备便是那个装手枪的小包。于是他想了想,狠下心竟直接把身上那件警用短袖脱了下来,拧成一股后搭在钢索上就准备滑过去。
“郑支队!你疯了啊!”
一旁的警员急忙上前拉住了对方,大声劝阻道:“这么长的距离衣服肯定会被划破的,你不要命了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那小子就这么跑掉吧!”
然而话音刚落,慕容水已来到了自己身后,只见对方右手从腰间滑过了一道圆圈,一柄锋利的蝴蝶刀便握在了手中,继而突然发力,将手中武器甩了出去,这柄蝴蝶刀擦着郑江虎而的耳边飞过,速度之快就连空气中都被舞出了一道破风之声。
随着夜空中一道银光闪过,蝴蝶刀最终的落点稍有偏离,但还是扎在了林飞的大腿上,只听对方惨叫一声,差点从钢索上掉下去,但还是牢牢住着麻绳,忍着剧痛朝着对岸方向滑去。
“干得好啊!水根!”郑江虎一看对方受了伤,突然感觉又看到了一丝曙光,于是拿起对讲机,命令楼下待命的组员道:“3组4组,立刻包围大楼西南角直对的那个7层的住宅楼!目标马上落到楼顶……咦?”
郑江虎惊讶的发现,自己面前的这道钢索的另一头突然断裂,直接顺着大楼掉了下去,然而林飞此时已滑到了对面楼顶,但对方落地后不仅不跑,反而开始哧溜哧溜地满地打滚。
郑江虎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边道:“林飞他……他……他在干嘛?”
其余警员此时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但黑乎乎的楼顶实在可视范围有限。
这么多人中就属慕容水的眼力最好,她也猛然发现了端倪,解释道:“林飞他……他被渔网给网住了!”
“什么?”郑江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什么情况?”
慕容水:“不对!那里还有别人!林飞那傻缺中陷阱了,这个滑索是别人设下的圈套!杨万里那帮人就在对面!”
此刻,对讲机中也传来了3组与4组的回应。
“郑支队!通往那边大楼的铁门被锁上了,我们正在翻墙过去,现在目标情况怎么样了?”
郑江虎按下对讲机,但迟迟张不开嘴,因为杨万里已将被打晕的林飞扛在了肩上,带着小旁与3号两人来到了大楼的另一层,直接顺着早已埋好的绳索滑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当郑江虎带队赶往对面大楼时,那里也只剩下了三条从楼顶拉下来的绳索,杨万里几人早已带着林飞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