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里的热闹事,向来传得快。
一个早上过去,苏承允在窄巷被人发现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世家。
苏家这些年,在京都里不算惹眼。
废后在时,苏贵妃位分虽高,却要仰人鼻息地过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蒋家和废后身上。
直到蒋家被抄,苏贵妃成了后宫里位分最高的人,大家才想到了苏家。
不过苏家做事,远没有蒋家高调。
就算苏承允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却也没有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窄巷的事情一出,不少人都表示惊讶,苏老夫人更是直接哭到宫里去了。
苏贵妃看着堂下哭成泪人的母亲,细眉紧紧皱在一起,“和承允一起出门的随从,全都被打了?”
“是啊,那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把人打晕后,就带走承允去羞辱。竟然还在承允胸前刻字,你是没看到,承允被送回府上时,胸前血淋淋的,这人明显是要和我们苏家作对啊!”苏老夫人更咽抽泣,承允是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打小跟着她长大,想到孙子的模样,她的心就抽抽地疼,“你是当人姑母的,承允的性格你清楚,万万不会随便得罪人,你可要为承允做主。”
面对母亲的压力,苏贵妃点头说好,“承允受了这种委屈,本宫的确该找人严查。就是母亲可有方向,承允近来是否与人有过争执?”
苏老夫人想了想,摇头说没有,“跟着承允的小厮说,承允最近虽然受到不少公子的邀约,但每次都是相谈甚欢,没有争执。”
“那就奇怪了。”苏贵妃不太理解,承允她了解,有点小虚荣心,但还是比较谨慎的。她自个掌管宫务后,对下也不算严厉,“难不成是有人嫉妒我们苏家?”
她弟弟刚被皇上提拔,但也算不上掌权重臣。如果这就要招人嫉妒,那对方得尽快解决才好。
苏老夫人擦完眼泪,“不管什么原因,你必须查明白了才好。承允还没成亲,大夫说身上的伤会留下疤痕,以后这辈子都要被人笑话。”
苏贵妃也忍不下这口气,等母亲走后,便找人去查。
她自个换了身衣裳,去了仁政殿。
皇上听说这个事之后,当即让人去找京兆尹,苏贵妃这才满意地从仁政殿出来。
等她回到寝宫,便遇到气鼓鼓的儿子。
四皇子刚进大殿,匆匆行礼后就道,“母妃,孩儿刚去见过承允表哥了,那贼人也太嚣张一点。还请母妃让儿子去查,若是让儿子抓到对方,必定要对方碎尸万段!”
听到这话,苏贵妃不太满意地道,“长行,你年纪轻轻,戾气莫要这般大。如今你父皇要你跟着太傅读书,你更该修身养性,喜怒不形于色才是。”
四皇子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母妃,但看到母妃沉下来的脸色,只好低头说是。
不过往后几日,就算皇上和苏贵妃都派人去查,都不曾查到是谁做的。
贺皓在世子府里战战兢兢地过了几日,见还没人查到他这里,才松了口气。
算算日子,若是表哥快马加鞭的话,也该到定州了。
事实上,许庭君确实到了定州。
他到王府时,因为没报上真名,在门口的耳房等了半日,才等到裴悦从府外回来。
裴悦看到许庭君,长眉轻抬,目光带了一丝警惕。
“拜见王妃,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许庭君虚虚地和裴悦拱手,主动道,“草民不远万里地赶来,王妃是不是该请草民先去喝杯茶,再叙叙旧?”
在定州见到许庭君,裴悦很是意外。对此她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和许庭君接触过几次后,只觉得这个人心思多如牛毛,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坑了去。
但许庭君又是贺皓表兄,人都到了定州,只好先听听许庭君有什么话要说。
她带着人到了前厅,只留下叶竹和秋和两个心腹,再问许庭君为何而来。
许庭君拿出贺皓给他的那些银票,放在桌上后,再朝裴悦打量去,“贺皓不放心你,他自个不能离开京都,让我来给你送点银票。到了定州,果然是不一样,以前锦衣玉食的太子妃,现在连裙摆都是旧的。”
“贺皓让你来,你就真的来?”裴悦信贺皓记挂她,但她不信许庭君的目的只有这一个,“以你的心思,没有好处,就算是贺皓求着你,你也不会辛苦跑这一趟。许庭君,你有话直说,没必要绕圈子。”
“哈哈,你那么直接,看来你还是不太喜欢我。”许庭君笑了下,突然叹气,“我确实另有目的,不过不是为了我自己。如今裴家失势,你的郎君又被皇上厌弃,贺皓在京都处处被欺负,九夷的境况也不太好。故而姑父特意让我出了九夷,本来是想让我与你父亲做生意,但我觉得,裴家现在最好不要有任何动作,而且裴家也不需要什么。反倒是雍王,他很需要有人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