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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落下一个冰冷的声音。
吕序惊讶地抬起头,梵行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眼前。
青墨望着凭空出现的梵行,下巴都快跌落地,他是怎么做的?他还是个人吗?
梵行没有理会青墨,俯身抱起满头银丝,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吕序,一步一步往外走,他们竟然把她逼到如斯境地。
“所有使团人员,一个都不许离开南离国。”
抛下一句话,梵行抱着吕序往上走,青墨方想跟上去解释,两把剑架在她脖子上。
吕序一直强撑着一口气,此时终于松下来,无力靠在梵行的肩上喃喃道“我不想冷冰冰的死去,让我留下吧,”
“我说过,有我在,你不会死。”
梵行抱着她大步流星往上走,表情冷得让人发悚。
以为把她留在龙吟山庄就安全,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竟利用官员的女眷。
他知道序儿平日看着待人冷漠疏离,其实是个心软的人,看到来人有孕心软阻止,无意中给那些人点明路。
“别怪嫂子,她是被有心人利用。”吕序努力抬起手,抚着梵行的脸庞道“还有,不要学我爹……他太孤独,你不能再成为他。”
“你不会死,我不会成为你爹。”
梵行抱着吕序离开山腹,匆匆走出大殿,一直来到温泉宫。
把吕序放在乳白色的泉水里,让热水一遍一遍冲刷她的身体,让她的体温得以保持。
梵行咬破自己的手指。
温泉宫瞬间像是开满鲜花,弥漫着醉人的芳香。
“把这滴血喝了,你就不会死。”梵行挤出一滴血,送到吕序唇边。
“梵行,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连血都香的……”吕序话没说完,那滴血已经落入她口中,但是她牢牢记住了味道。
“我是你未来的夫婿。”梵行收回手指搓一下,指尖已经没有伤口,看着吕序道“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一切都好起来。”
“我爹好吗?”
“他很好,你睡醒了就能见他。”
梵行笑看着吕序,他不能告诉吕序,三国六部以及他们早早安插的暗探,在京都制造了一场不小的动乱。
大家都在忙着平息城中动乱,而她一个人护住了龙吟山庄,只是代价太大了……这滴血只能护住她的生机,但是无法让她保持清醒。
“我有些累了……”吕序缓缓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池壁上。
“累了就睡吧。”梵行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回头朝哭成泪人的朱雀点一下头。
把吕序收拾清爽后,梵行亲自把她抱回枕月小筑。
放在床上按上机关,一股龙气从底下涌上来,把吕序包裹在里面。
龙脉确实经过了龙吟山庄,但不在离火殿也不在温泉宫,而是在枕月小筑下面,只是被重重机关遮掩天机。
“梵先生,小姐还能醒过来吗?”
朱雀眼里噙着泪花,如果当时在场的人是青鸾或青鸟,或许会是另一个结果。
他们就算不能为小姐挡下所有的伤害,也能承受一半的伤害,而她却只能躲在小姐身后,眼睁睁看着小姐受伤。
梵行站在床前,望着躺在龙气里的吕序,叹气道“不知道,但不能放弃,万一找到火芝和血参,没准序儿就能从昏迷中苏醒,还能跟你们说说笑笑。”
“接下奴婢能做什么。”朱雀吸一下鼻子道“无论做什么事情,奴婢都愿意。”
“你留在这里照顾序儿,我去处理那些害她的人……”梵行转身往外面走,看到站在莲花池边上的吕颐。
方要开口安慰,就听到吕颐道“我都听到了,序儿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你,几个月前她就不在了,如今能不死也是好的。”
“序儿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我还等得起。”
“……”
梵行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
抬起头,看眼前的树荫“我清理一下外面树木杂枝,序儿嫌它们挡阳光。”
“我进去看看序儿,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吕颐长叹一声走进房间。
吕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吕序散在枕头两侧,雪一样洁白的头发,心里那根弦绷断了,眼泪一下涌出眼眶。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才缓过来,俊美的容颜也一瞬黯然,添了些岁月的风霜。
吕颐对朱雀道“好好照顾小姐,青鸾和青鸟很快就过来……
还有,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序儿一直都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朱雀又成了泪人,他们明明是来保护小姐,但很多时候都是小姐挡在他们前面。
南城杀定亲王那次也是如此,最危险的事情从来都是小姐出手,用力点点头道“奴婢一定会照顾小姐,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序儿,爹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你,外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爹处理。”
吕颐心里充满了悲哀,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保护好女儿,还让她一次一次受到伤害但很多时候是女儿反过来保护他。
无论是被颂长公主掳走,还是南城猎杀定亲王……还有很多的小事情,都是女儿在为他扫清障碍。
“序儿,为爹做了很多事情,是应该好好休息。”
吕颐深吸一口气,看过太多次女儿经历生死,他知道如何调整自己的心绪,因为女儿从不会让他失望。
大理寺府衙公堂。
从进大门一直到公堂里面,密密麻麻跪满了三国六部的使团成员。
他们不分男女双手皆被缚在身后,面色都青一色的死灰,他们清楚没有活着回到故土的希望。
但这些人都不是南离国在意的人犯,在大理寺最里面的人,才是他们重点审查的对象,公堂中间跪着花兰馨、明晚,以及云黛公主。
花兰馨和明晚跪在地又哭又闹,拼命地认罪认错,但是都无补于事,有些事错了就没有机会回头。
他们没有想到不过是几句闲谈,竟差点给京都、给南离带来一场灭顶之灾,现在两人除了哭,就是时不时打骂跪在旁边的云黛,都是她害了他们。
“闹够了没?”
明晚又一次出手打云黛公主,墨烬离冷冷出声制止。
面具下冷眸盯着明晚道“你会有今天,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当日在茶汀,吕序就再三告诫你,不要理会云黛公主;母后也多次提醒,你不仅不听劝还变本加厉,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通通告诉云黛,还带着她去见各家小姐夫人,任由她从毫不知情的小姐夫人嘴里套消息。”
“你说本殿是该骂你天真,还是骂你愚蠢。”
墨烬离心里在想,如果这个人是他的亲妹妹,他就直接掐死了事。
“太子表哥……”
“你叫本殿也没用,没有人能救你。”
明晚才想开口哀求墨烬离,就被他冷漠地打断,不给她机会开口。
母后也正在为此事头痛,此事往小里说是言行有失,往大里说就是卖国、判国,是诛九族的大罪。
既要保全皇后又要保全明家,不是容易的事情。
忽然门外一阵骚动……
梵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公堂门口。
墨烬离堂堂太子殿下,马上起身让座“吕序……还好吗?”
“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她很好。”
梵行坐下来,冷冷看着跪在下面的三人,主要是看明晚和花兰馨。
若是平时梵行能多看他们一眼,他们肯定会高兴得疯掉,但眼下他们觉得梵行不是在看他们,而是用剑指住他们。
“序儿没死,你们也不用死……”梵行收回目光冷冷道“不仅不用死,我还能为你们化解执念,帮助你们解脱远离噩梦。”
明晚和花兰馨难以置信地看看彼此。
梵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难道吕序真的安然无恙,连头发都没掉一根。
真是太不公平,吕序没有伤到分毫,他们却要跪在这里受罪,回去肯定又要挨家里人数落,吕序真是命硬。
猜出底下三人的心思,墨烬离心里摇头,你们真的太愚蠢,梵行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那边梵行不紧不慢道“云黛公主,生于斯、长于斯,就罚你死于斯吧。”
云黛公一听,面色比见鬼可怕。
梵行用最佛性的话,说着最残酷的结果。
生于斯,长于斯她出生在宇光国的烟花之地,也在烟花之地长大。
死于斯就是要把她送云烟花之地,成为最下等娼妓,直到老死也不能离开,尸骨也要埋在烟花之地。
云黛公主闭上眼睛,无声地默默流泪,果然是在帮她化解执念,她一辈子都想摆脱的事情,他要把她钉死在噩梦里。
明晚和花兰馨却听出不一样的感觉,在他们听来就是云黛公主可以回到宇光国,那么他们的处罚也一定不会很严重,正满怀希望地期待着自己的结果。
“花兰馨……”
“在。”
梵行一点名,花兰馨马上软软地回应。
抬眸扫一眼跪在下面的花兰馨,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不肯取她,就把所有人怨恨都在撒在吕序身。
当云黛公主找到她时,就犹豫地答应帮忙,怂恿沈氏到龙吟山庄后山找序儿,正是沈氏的意外闯入,给凤凰公主他们制造闯入的机会,序儿才会伤得那么重。
“送她去军营三个月,回来就能放下执念。”
梵行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除了花兰馨和明晚,无不打了一个冷战。
反观花兰馨却是一脸惊喜,猛地跪头叩谢“谢梵先生,谢太子殿下,兰馨在军营里一定好好改造。”
墨烬离不耐烦地挥挥手,马上有两名衙役把她带走。
暗暗感叹道“果然平时斯斯文文的人,狠起来比杀人放火的强盗还可怕。”
花兰馨若知道自己,将会在军营里当军妓三个月,就会明白梵行给她的惩罚有多么可怕,比杀了她还可怕。
明晚没想到梵行罚花兰馨罚得这么轻。
那么自己的惩罚会不会更轻,面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丝得意。
“明晚小姐……”
梵行从袖里取出一个信封,打开取出里面的纸。
展开摆在明晚面前“明家主手书一份,证明你已经被逐出明家,跟明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上面还有明家印鉴。”
明晚顿时脑子轰一下,眼前一片白茫茫,猛地甩甩头回过神,告诉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祖父怎么可能将她逐出明家,她可是明家的嫡出小姐,没准还是太子妃的人选。
“不会的,不会的……”明晚回过神来,大声叫道“我是明家的嫡出小姐,我姑母是当今皇后娘娘,当今皇上是我的姑父,太子殿下是我的表哥……南离国没有公主,年轻姑娘里我尊贵……”
“到了雪城后,你继续尊贵吧。”梵行冷冷道“你的行为罪同叛国,理应处以极刑,但是死太便宜你了,所以把你贬为庶民,流放到雪城服苦役,不享受任何特赦,终身不得回京都。”
“不公平……”明晚大叫一声,质问道“为什么花兰馨只是军营三个月,而我要流放雪城那种鬼地方。”
“明晚小姐若是愿意做军妓,我可以改判你去军营……”梵行不咸不淡道“不用你做一辈子,做三年就行,三年期满你依然是明家的嫡出小姐。”
“军妓?!”
明晚震惊地看着梵行。
原来花兰馨去军营三个月是当军妓。
三个月期满回来,莫说是做花家小姐,就连给个公主花兰馨也没脸当。
梵行果然是帮他们放下执念
云黛公主想摆脱出身,他就让她致死都不能达成;
花兰馨的执念是陆江停,就毁掉她的清白,让她再也没有脸面嫁入陆家。
而她要跟吕序比身份尊贵,他就把她贬为庶民碾为尘埃,还把她远远地打发南离国最苦寒的地带,让人们随着时间忘记她的存在,忘记明家曾经出过叛贼。
望着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梵行。
明晚忍不住问“你明明是个清风明月的人物,为何也会贪图吕序的美色。”
“我贪图可不止是美色。”梵行懒得跟她废话,看一眼其他人道“把他们都关起来,一个一个审问,直到他们把该吐的都吐出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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