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六月初四。
史书有言,太白南移,秦王当入主天下。
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的争斗由来已久,几次差点死在李建成手中,二者积怨已深。
好在昨晚,李世民在众幕僚的劝说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趁着太子齐王二人诬陷自己,导致今日被召入宫对质的机会,先下手为强!
太极宫北,玄武门外。
李世民带着长孙无忌等人和秦王府八将,没有另外带护卫,很快抵达了玄武门外。
天子元从进军稍加检查,就放行了。
只带了十一个人的秦王,并没有哪里异常。
再往前行,是羽林军的屯营,两千左后屯卫士兵守在玄武门外。
敬君弘、吕世衡骑马上前来。
“末将拜见秦王殿下!”
李世民在马上对二将点了点头,二将以眼神回应。
“有劳二位将军,陛下召我入宫!”
“末将已接到通知放行。”
九人骑马经过屯营,终于来到了玄武门前。
宫门高大,守卫森严。
左监门卫左中郎将常何,站在玄武门上,看着在晓色中接近的那支队伍。
左监门负责进,右监门负责出。
想起昨夜秦王府幕僚的突然造访,常何心中有些激动,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腰刀。
虽然自己明面上是太子的人,可暗地里······
这是一场豪赌!
东宫。
李建成刚出宫门,自从经历了杨文干之事后,皇帝直接把东宫与大内之间宫墙上的便捷通道直接给砌死了。
因此只能从玄武门进宫。
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碰面。
两人各自带了百余侍卫。
“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啊!”
“是啊,天气暖和,阳光明媚呢。”
两人一路来到玄武门前,脸上的笑容和晴朗的天一样灿烂。
常何笑着上前。
“末将拜见太子和齐王殿下1”
李建成笑着对常何问道:“秦王来了没?”
“刚到,已经进宫了。”
“他带了多少人来?”
“就带了十一个手下,没多带人来。”
李建成呵呵一笑:
“常何啊,你这个中郎将也做了好几年了吧,等过些天,我奏请陛下,调你到我东宫卫率府来,到时候你来当个东宫左卫率,如何?”
“末将多谢殿下提拔,敢不效死!”
常何一脸激动道。
“哈哈,好好干,跟着孤,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建成说完,打马就要入宫,这时候常何在旁边说道:
“殿下,陛下有令,不得带侍卫入宫,您看?”
李元吉不满的说道:“带几个侍卫,你也要管?让开!”
“四弟,这是陛下的旨意,就不要为难常将军了。我们照做就是!”
李建成眼下心情大好,并不计较。
毕竟,今日一过,秦王对自己将再无威胁!
两人的侍卫被留在了玄武门外,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催马入了宫门。
常何重新登上了城门楼,看着二人的身影遥遥不可见之时,嘴角扬起了笑容。
“传令,关闭玄武门!”
随着宫门的关闭,各方齐动!
“高士廉释放雍州囚犯,发给武器,带着他们去攻打芳林门?”
听到这个消息,东宫留守的大将冯立不禁大惊失色。
“不好,秦王作乱了,太子殿下有危险。”
“立即点齐东宫护卫,跟我前往玄武门!”
“通知齐王府,让他们也发兵救援!”
“再派人通知各衙,让他们发兵平乱!”
······
长街之上。
一身戎装的李恪勒住马,他的后面跟着三十个黑衣装扮的死士。
回头看了一眼大街上正在狂奔的各方势力,冷笑了一声。
看来自己那便宜老子发动了,既然历史还没改变,那么不管玄武门如何凶险,李世民做皇帝已经是板上钉钉!
李恪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爆射出一抹酷烈之色,看向了秦王府的方向。
秦王府内。
长孙无垢,一身戎装,腰间配着一把长剑,此刻有些坐立不安。
自己的丈夫和哥哥现在在做一件大事,而自己只能在家稳住后方,且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王妃,不好了,有人杀进来了!”
声音尖锐而又凄厉,将本就心神不宁的长孙无垢吓了一跳。
霎时间,又稳住了。
难道是自己的丈夫失败了,太子和齐王的人杀来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浑身染血的身影连滚带爬跑进了大堂。
长孙无垢定睛一看,老半天才从对方满脸的污血中勉强认出来,这是自己丈夫留下的亲卫。
“出了什么事?谁杀进来了?!”
长孙赶紧扶起亲卫,定神问道。
“不用问了,是我!”
一道冰冷中夹杂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长孙的问话。
然后浑身染血的李恪便出现在了大堂前。
“是你?恪儿,你一向沉默恭谨,此番竟然打上门来,究竟所为何事?!”
看着一脸冷意浑身是血的李恪,长孙无垢觉得有些陌生,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看透过这个孩子。
李恪虽然不是自己所出,且从小就对自己有些疏离,但是长孙自问,自己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回母妃,没什么,只是儿臣有些想念几位王兄王弟了。”
说着,李恪森然的目光看向了被长孙护在身后的几个小小身影。
李承乾和李泰几人,躲在后面看到了这个冰冷的眼神,顿时吓得一哆嗦,面色都有些发白,赶紧往长孙身后又靠了靠。
“你王兄王弟近来安好,就不牢你挂心了,今日不太平,早些回府吧!”
长孙无垢再蠢,现在也看出来了,这李恪针对的是自己身后的几个儿子!
李恪可是只有七岁啊!七岁就想对自己的兄弟下手,这是何等的冷血歹毒?!
简直狼子野心!
李恪听着长孙话里的夹枪带棒,也不恼,轻笑道:
“是吗?可我怎么看着大哥二哥他们有些面色发白呢——”
“该不会是病了吧?儿臣府上倒是有一神医,可以给兄长看看——”
此言一出!
长孙豁然抬头,目光冷厉,死死盯着李恪:
“恪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现在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恪嘴角划过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也不再跟她废话。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开!”
“锵!”
“锵!”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