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至高地位的龙头,其实堂主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像刚才负责传递消息的刀手队伍,每一个堂,有十队左右。”
“他们个个都是用刀的好手,可以说身手不凡。”
“刀手队的任务,除了维持秩序,执行规矩,还有非常重要的一项,是防止逃亡。”
“逃亡的,自然是我刚才说过的淘金的苦工。”
“苦工是被金沙江无数金块吸引来的。”
“人人都以为在这里捱苦,只是十分短暂的时光。”
“一年半载之后,就可以带着大量的金块,离开这里,告别苦难。”
“回到家乡盖间屋,买两亩地,再娶妻生子,从此生活无忧!”
“但这些苦工来了才发现,这里的确遍地是黄金,只要你勤快,一天就能淘满一小口袋。”
“可这些黄金是你的吗?那都是哥老会的!”
“在刀手明晃晃的刀下,苦工们一点黄金都不敢私藏。”
“甚至是连内衣内裤都要扒下检查,今天才算过关。”
“但人类的智慧总是非凡的,总有些人,能在如此严厉的检查下,慢慢藏下一些黄金。”
“经年累月,当黄金累积到一定的数量,这些人就开始计划逃跑了。”
“刀手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携带黄金逃跑的人,给抓回来!”
此时,三庆园的听众们听到这里,已经有些迷惑了。
不是说黑背老六胜利归来的事情吗?
怎么又讲到淘金的苦工了?
难不成,黑背老六被派出去追赶逃跑的苦工了?
但这是一个为帮派赢得整段江黄金开采权的人,应该干的事吗?
张临则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只见他笑了笑。
对着底下的观众道:“诸位,听书自然是要听全,这故事嘛,也得有铺垫才能完整。”
“我花费口舌说这淘金工人的事,也是在告诉诸位,有重要人物要出现了。”
“刚刚说了,有苦工会私藏黄金,但能藏下不意味着能带走。”
“为什么?因为窝棚生活太清苦。”
“除了工作,唯几的娱乐活动就是赌博、嫖娼、吸大烟。”
“哥老会太知道如何将这些苦工永远困死在金沙江畔了。”
“就黄赌毒这三样东西,只要沾了,就很难解脱。”
“所以,这几十里的窝棚中,除了苦工,还住着数量众多的娼妓。”
“这里的娼妓可不是秦楼楚馆里的美娇娘。”
“她们几乎天天都要接待十几个客人,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暗娼。”
此时,只要是记得黑背老六在常沙做派的人,都心中一动。
黑背老六,在常沙与一个老妓女相依为命。
这老妓女该不会就是从金沙江畔带出来的吧?
但是刚才张临也说了,金沙江畔的妓女,都是暗娼。
这样的身份,配黑背老六,实在是……
上不得台面……
若黑背老六真的为了这样一个妓女,远走常沙,那简直就是整个故事的污点!
不是说刀客与妓女不能没有故事。
相反,刀客和妓女这样的组合,能给故事很大的想象空间。
但若这女主角是一位暗娼,那可就不太美妙了。
听众们担心的同时,更加好奇即将出来的女人是怎样的姿容。
只有二楼包厢中的霍老太,一脸惊讶。
因为她确定,那老妓女绝不是什么金沙江畔来的。
而是土生土长的常沙人!
所以,当年金沙江畔与黑背老六有故事的女人,绝不简单!
“刀手队通知完好消息之后,就离开了这处窝棚,前往下一个聚集地。”
“而这处聚集地的某一个窝棚之内,有一个女人正在梳妆。”
“窝棚里点着几支蜡烛,还有一张桌子上,放着一面一尺见方的镜子。”
“镜子背面的水银,已经剥落了不少,所以镜面上反映出来的那张脸,看来也有点残缺不全。”
“但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镜子中的那张脸,极其俏丽。”
“即使窝棚内的烛光并不明亮,但是那女人一双明亮的眼睛,足以补光线的不足。”
“这样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是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以感到它们的灵动。”
“而镜子中抚摸脸颊的一双手,肌肤莹白,看来也十分动人。”
“这样的手,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所有她是什么身份,诸位也应该知晓了。”
“就当这女人正在发呆之时,忽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拍门声。”
“女人瞬间浑身紧绷,对着外面询问是谁?”
“来人赶紧道,是我,开门!”
“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女人便站起身打开门让他进来。”
“那人一进来之后,就顺手拿起一根杠子,顶住了门,才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老实木讷的汉子,约摸二十来岁。”
“但此时,他那张普通之极的脸上,有一股掩不住的异样兴奋。”
“汉子拉开了自己的棉袄,指着腰间系的一条看来涨鼓鼓的腰带。”
“十分兴奋地对女人说道:一共四十斤,是我三年来,千方百计藏下来的!”
“女人闻言,瞬间浑身发抖,赶紧吹灭烛火道:你想找死?”
“谁知那汉子却坚定道:我不想死,我要带着这些金子和你,一起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