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紧紧拽住李仁的袖子,紧张的满头大汗。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那些人…是来杀人的!
李仁考虑了一下,血腥的画面似乎还是不要让未成年儿童看到,这样对心理发育…不好…!
“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把眼睛闭上!”
李仁贴心的说到。
“啊…不怕!”嬴政摇头,虽然嘴里这么说,可是声音已经吓得颤抖。
对面粗粝的话再次传来:“你都自身难保了,还会顾及这个小孩?哈哈哈!
那就先杀你,再杀他!”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昏黄的火光隐隐约约打在他身上,勾勒出并不明显的线条。
“聒噪!”
李仁抬头,“这么喜欢说话,不如去下面说!”
噌~
墨眉突然从袖口中滑出,一道黑光乍现,李仁身体就如同利箭一般爆射出去。
嬴政张大嘴巴站在原地。
黑暗中有刀剑入肉的噗嗤声,有兵器相撞的铿锵声,还有惨叫声和身体倒地的闷声…
他想回去搬救兵,但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去,李仁已经再次提着剑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白衣上染了几滴血,就像盛开在雪地中的红梅,看上去如同一幅画卷,妖艳又血腥。
“先生!”
嬴政吐出一口气,还好,出事的不是李仁。
正想跑过去,突然,李仁背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别…别杀我!”
李仁停步,侧目,恍然大悟道,“抱歉,忘记还有你了!”
他语气诚恳,随即手起刀落,咔嚓一声,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就顺势掉到地上。
嬴政正打算往前跑,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因为那颗头颅刚好滚在脚边,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就那样,不偏不倚的正对着自己。
“先…先生!”
嬴政想哭,可是赵姬说过,眼泪是懦夫的表现,从来不许他哭。
“别怕!”
李仁笑了笑,上前一脚踢开那颗地上的头颅,“今日再教你一件事,死人远远不如活人可怕!
你看,我一脚把他的头踢飞,他能还手吗?”
嬴政被李仁抱着,双脚离地,心里终于好受一些,就在刚刚,他都想尿裤子了!
可是李仁的话又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死人不可怕吗?”
“死人只是样貌丑陋,外貌的可怕并非是真正的可怕。
有人长的如同罗刹,可是心地善良,一生从不害人。
有人长得像我这样,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可是杀过的人,足以装满一座城!”
嬴政点头,“可是先生是个好人!”
“好人?”李仁想了想,一边带着嬴政往回走去,一边说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同一件事,你会看到不同的答案。
就拿今日来说,这些人破坏琼州的法治,妄图刺杀,你觉得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嬴政想了想:“是坏人!”
“站在我们的角度是坏人,可是站在他们村寨的角度,他们是一群英雄,因为他们敢来刺杀我,只要我死了,他们寨子就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
嬴政沉默了,这种离经叛道的语言,他之前从未想过,在小小的世界当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里有这么多弯弯道道。
“不用纠结…”
眨眼间,李仁已经带他走入人流当中,四周的灯火依旧辉煌,将刚刚的黑暗驱除,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不是圣人,用不着替别人考虑那么多,你日后行事只需记住一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所有和你相对的都是错的,这就足够了!”
嬴政眼神发亮,“但如果我做的是错的呢?”
“那就把说你错的人都杀光,这样就不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你了…”
李仁随口说道。
这样的教育方式,赵姬若是知道了,恐怕恨不得日奔800里,来把她的宝贝儿子抢走。
在李仁这种思想引导下,嬴政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实在令人担忧。
虞同和带着人姗姗来迟,当他探听到有人打算刺杀李仁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凉了。
看着一地的尸体,虞同和陷入浓浓的自我怀疑当中。
“查…把这些人一个个查出来。
胆敢行刺之人,灭其全族!”
虞同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
刺杀只是枯燥生活当中的调剂品,和百越之间的斗争已经不在明面上,早已转到了暗中。
这些年的刺杀不少,但虞同和都能将其扼杀在无形之中,而这一次例外,也给小嬴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为了让嬴政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李仁打算带他出海玩玩。
于是乎,整个琼州府密切的张罗起来,无论大小渔船,统统靠岸,港口上停着的,都是二三十丈长的战船。
每一条船上都有20架弩床,这些弩床是可拆卸的,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日后让这些船升级的时候,好拆掉弩床换成大炮,所以在款式上设计的更简约。
…
嬴政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见到数十艘战船停泊在海面上,密密麻麻排成一片的时候,自然就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抛之于脑后。
“先生,我还没坐过船!”
生于北方,长于北方,对嬴政来说,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能够停泊在水面上的大船。
“那今天就坐个够。
我带你出海打鱼,见识一下这天地间的波澜壮阔!”
李仁大手一挥,所有人准备登船,每一艘战船上配有40名甲士,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墨家里筛选出来的,最初那些跟着他们迁徙到南方,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在大海培养下,也逐渐熟悉水性,有些厉害的已经成为这些战船的船长。
嬴政够不到,李仁就一手托举着他,当小胳膊小腿站上战船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感觉逐渐萦绕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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