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永嘉侯朱亮祖,拒不叫人!”
刚走出秦王府,谭愕便凑到朱棡身边说道。
“我派去了十个弟兄,永嘉侯出言不逊,嘲讽殿下。
兄弟们气不过,便和永嘉侯府的家奴发生争执。”
“伤了几个?”
“殿下,咱们这些兄弟都是以一当十的能人,最多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永嘉侯那些家奴自然没讨到便宜。
只是弟兄下手可能重了些,打伤了三名家奴,有一个听说是救不活了。”
谭愕说话的同时,眼神躲闪,不敢正视朱棡的目光。
永嘉侯毕竟是侯爵,殴杀他的家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虽然他们是奉命行事,可对面毕竟也是侯爵。
而且永嘉侯那样子,显然是要追究到底。
弄不好连累朱棡也是说不定。
“殿下,不如这样,让那十个弟兄先出去避避风头。
您带我去向陛下请罪,都是因为我御下不严,所以才闹出这么大事儿。”
“多大事儿?”
朱棡看了眼谭愕,满不在乎道:
“不就是杀了他一个家奴嘛,就是把他朱亮祖打成重伤,他又能说什么!”
“殿下,永嘉侯好像要追究到底....”
“让他追究!
本王还怕他不追究呢。
你记住,你们虽然是给我办差,可直接领导你们的是陛下和太子。
有陛下和太子撑腰,一个永嘉侯还能把你们怎么招?”
谭愕看向朱棡的眼神愈发复杂了起来。
换了其他主子,遇到这事儿肯定是将手下丢出来。
可朱棡这么护犊子的老大,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叫上所有弟兄,本王带你们去。
我还不信了,一个永嘉侯能怎么着。
别说杀了他的家奴,就算把永嘉侯府踏平,他又能如何!”
“殿下....”
见谭愕还是有些不放心,朱棡将永嘉侯府的探马军司名单递到他手上。
“笨了不是,把被你们打死的人写在这张纸上。
真要闹大了,那咱们是清剿元人细作。
他朱亮祖是什么,忤逆圣意,包庇元人细作。”
被朱棡这么一说,谭愕这才恍然大悟。
那些勋贵诋毁朱棡,就是用朱棡诬陷他们府中家奴是探马军司当借口。
虽然朱棡先前杖杀的都是真正的元人细作,但那些勋贵不信。
依旧是该诋毁诋毁,该参奏参奏。
现在永嘉侯拒不交人,朱棡自然没理由继续惯着他。
“殿下,真要是动起手来,就咱们那百十号兄弟,没准能把永嘉侯府踏平。
若是永嘉侯府的家奴死伤太多.....”
“那就更好了!
死的越多,他朱亮祖府中的元人细作就越多。
到时候他朱亮祖是不是探马军司,就要他亲自向父皇解释了!”
见朱棡把一切都计划好,谭愕对朱棡愈发佩服了几分。
不为别的,就因为朱棡这样的老大,不会让手下兄弟受委屈。
两人刚一说完,宫内的太监便赶了过来。
“殿下让我好找,陛下有请~”
“谭愕,我刚刚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吧。
我现在回宫,你带着小队去永嘉侯府。
务必将元人细作尽数捕杀!”
“标下领命!”
皇宫内。
一看到朱棡,老朱立马让朱标将食盒递到朱棡面前。
“老三,差事办的不错。
铁诰咱也命人去办了。
这是你娘特意给你做的,也算是爹奖励你的。”
朱棡看了眼面前食盒,有些诧异看向老朱。
“父皇,您是想用这个打发儿臣?”
见朱棡目光不善,老朱也明白这些糕点肯定是糊弄不了他了。
太聪明了是好事儿,可这小子就不能装的笨一点。
非要把他老子的心思说破?
现在这小子都已经是御史中丞,就算自己还想赏他,那也没什么好赏的了。
“你小子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父皇,儿臣不为自己求恩赏....”
“有话快说,过了这村没这店!”
见老朱不耐烦,朱棡跟着赔笑道:
“第一,我顶替了刘基出任御史中丞,徐叔现在手握军权,中书右相自然要辞了。
这丞相一职,还请父皇允准刘基出任。”
老朱微微点头。
他本来也是打算让刘基出任左相。
可朱棡大有要挟的意思,还是让他有些不爽。
“第二....”
朱棡看了眼旁边的朱标,正色道:“请父皇重设检校,谭愕等百人并入新设检校之中。”
“三弟!”
不等朱元璋开口,朱标立即阻止道:
“三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以查子窥探百官,这是武则天这样的伪朝才会用的手段。
你想说咱们大明也是周朝那样的伪朝吗?
还不快给父皇请罪!”
朱标天性仁德,虽然也有手段,有韬略。
但正因如此,才看不上检校这样的机构。
再者,他还真的怕老朱听了朱棡的话,重设检校。
“老大,你先别着急,听老三说完。”
“父皇,大哥,就我这几日办的事情。
不管是清剿探马军司,还是惩罚勋贵贪墨,都是当年检校的任务。
试问,如果当年的检校还在,勋贵不法,探马军司横行,父皇会毫无察觉?
虽说以探子窥察百官,显得我大明心虚。
可有检校,爹和大哥也能轻松不少。”
“三弟,你不懂!
天下稳固,重要的是君臣一心,君民一心。
重设检校算什么?
是说我大明的君王不放心百官?
检校一事,万万不可!”
听到朱标的话,朱棡将目光看向对面的老朱。
“父皇,您的意思呢?”
“你们兄弟俩先讨论讨论,咱听听。
谁说得有理,咱再考虑。”
朱棡是知道老朱现在想要重设检校,所以才决定帮他一把。
一时防止他和大哥心生嫌隙,闹个不愉快。
再者也是为后面的要求铺垫。
可见老朱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朱棡突然有点不想帮他了。
“三弟,检校之事过于阴损。
你也是饱读圣贤,今日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臣弟这几日为何只惩罚勋贵家奴,对勋贵们却网开一面。
大哥知道原因吗?”
“是为了父皇....”
“不错,的确是为了父皇。
但也是因为儿臣没有证据。
勋贵侵占百姓田产,肯定伤了不少百姓的性命。
照臣弟的脾气,大明官员但凡敢滥杀百姓的,臣弟自然是要他们偿命。
田产,土地那也是老百姓的命,谁敢动老百姓的命根子,也是一个杀字没二话!
可臣弟没有证据,就拿此事来说,父皇和大哥不是还命涂节暗中调查。
到头来,涂节不也是什么都没查到?”
朱标闻言,默默点头。
他本来的意思也是重罚勋贵。
“大哥,若是有检校在,还算是现在的局面吗?
别说那些勋贵侵占百姓田土,就是敢起这心思,检校也能第一时间禀明父皇。
大哥,检校看似阴损,可实际确实不可或缺。
御史台虽有稽查百官之职能,可却没有实权。
说白了,除了上奏弹劾,起不到半点防微杜渐的功能。
可检校不同,有了检校,勋贵再敢行不法之事。
在他们还没行动之前,我们便能直接扼杀!”
虽然朱棡说得很有道理,朱标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但朱标依旧觉得重设检校有些不妥。
“父皇....”
“老三说得不错,不过朕还要再考虑考虑。
这事儿暂且搁置。”
“第三个要求.....”
“还有?”
见老朱一脸错愕的瞪着自己,朱棡也不胆怯。
正声道:
“最后一个要求,儿臣要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