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老夫是游历，又不是死了
苏灿眼神迟疑，打量着面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一身素衣。
但苏灿却不敢视老者为等闲。
因为老者腰间挂着一柄古朴的小剑！
苏灿再不济也是淬体九段，有一些见识。
这个老者一看就不简单，这古朴的宝剑隐隐带有锋锐之意。
更因为，那天殿试，这老者坐在女帝下首，地位似乎很高！
而且，弘文馆虽然不是什么军事重地，但也算的上戒备森严。
毕竟这一届殿试的士子都住在这里呢。
要是守卫松懈被乱臣贼子一锅端了，也打脸朝廷不是？
但是，这带剑老者却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中？
苏灿心里飞速运转。
瞧他一个老王八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莫不是女帝派来的杀手？
是一尊绝世高手？
难怪自己等了几天，没见到羽林军来杀人。
然来女帝喜欢这一口，不喜欢明目张胆，专门玩暗杀！
天啦噜，女帝终于没忍住，要杀了自己吗？
苏灿越想，眼睛越明亮。
突然……觉得面前的老者变得可爱起来。
“老头儿……是女帝那昏君派来杀我的吧？”
“哼，直接动手吧，我要是眉头眨了一下，就枉为人子！”
夫子也在打量苏灿，闻言一愣，道：“我为何要杀你？”
“女帝叫你来的啊！”苏灿满不在乎。
老者追问道：“那女帝为何要杀你？”
“哼哼！”苏灿冷笑：“还能有啥？”
“女帝食餐素位，在其位却不谋其政，放纵了宗门和佛教以及世家。宗门侵占良田，致使土地兼并严重，让天下百信民不聊生。”
“却被我无情的扯开了遮羞布，肯定恼羞成怒，肯定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呗。”
夫子闻言，内心一惊，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
小伙子，你现在说的，跟你在论策上说的可不一样啊。
论策上，你还只是逮着佛教一家往死里得罪。
现在，你可以把儒道释三家都给安排上了！
当真就是初生牛犊子不怕虎呗？
“这么说，那篇论策是你写的不错了？”
夫子垂下了眼帘，沉声道。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苏灿是也，就是我写的！”
苏灿勇敢对视老者。
他自报家门，示意对方没找错人。
要杀要剐，快点动手，自己眉头要是皱一下，都不算好汉！
老者严肃的看着苏灿，眼睛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他威严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论策，意味着什么？”
苏灿放声大笑：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下百姓从此以后，人人有饭吃，家家有田种！”
“不再挨饿受冻，不再流离失所，人人脸上挂着幸福笑容！”
老者眼神一凝，道：“你当真不怕死？”
苏灿此刻，认定了老者是来杀自己的，是那昏君女帝的狗腿子爪牙。
因为老者提起自己的论策似乎是很生气，简单聊了几句后，老者面色更是难看。
但是苏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为万民请愿，恶了昏君而死，我死得其所，我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而你，而那昏君，生前虽然锦衣玉食，但死后仍然免不了受万人唾弃，与臭虫何异？”
老者闻言，浑身一震。
他跟随着念叨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虽然不知道这个泰山是什么山……但是有点道理啊！”
任是夫子学富五车，是大端学识最渊博之人。
他也没弄懂，泰山是什么山……
苏灿说话的时候，一脸认真，眼睛瞪得很大，紧紧的盯着老者。
房间里不知道何时起，汇聚过来氤氲紫气，包围了苏灿。
苏灿浑身散发出紫色华光，像是一个紫外线验钞灯，自己却没有发觉。
老者惊异的看着苏灿，眼底闪过一丝震撼。
苏灿此刻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
一身正气，悍不畏死，是他所修炼浩然正气歌晋级了！
苏灿此刻，正式步入了练气境界。
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修士！
夫子眼里，更是闪过异色。
这小子据说进入书院，得到浩然正气歌还没几日时间吧。
天赋就这么好的吗？
短短几日，便能入门，达到练气境？
另一边。
苏灿义正言辞，引经据典说了半天，呵斥女帝和朝廷，却也不见老者拔出剑器。
他疑惑：“怎样，还不动手吗？”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你要动手就快一点，我眉头皱了一下枉读十年圣贤书！”
夫子依然不为所动。
“你要动手就快一些，不动手我就走了，我等下还跟别人约了去妙春楼洗脚呢！”
苏灿催促道。
老者脸色一黑，终于有了表情，面色古怪道：
“你的浩然正气歌，是琪儿教给你的吧？”
苏灿：？？？
“什么妻儿？”
“老子生来坦荡荡，独身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就不牢昏君挂念我的妻儿了，杀了我，就算是灭了我九族了！”
老者心里悲叹，是个好苗子，不管是修行天赋，还是人品道德，都是顶呱呱的。
就是……脑袋瓜子不灵光。
“我是琪儿的老师！”
苏灿闻言一愣，琪儿，老师？
咱琪宝宝？
你是说的陆雪琪，大师姐？
大师姐待我如手足子弟，那她老师就是我老师啊！
呸！
不对，不对。
琪宝宝是咱师姐，我们是同门，她老师本来就是我老师！
想到这里，苏灿突然醒悟了。
连忙收起一脸圣洁，弯腰躬身，一脸谄媚。
“您是老师？”
“夫子？”
这就是咱那便宜老师了啊，难怪这么仙风道骨……
天地可鉴，夫子的形象前一秒在他眼里，还是一看就不是好人，是个老王八，是昏君鹰犬爪牙。
转眼间，就是仙风道骨的高人了……
夫子点头，大方受了林君的礼。
“老师，您老人家不是游历未归吗？”
“您怎么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苏灿自己闹了个乌龙，小心翼翼问道。
夫子一脸腻歪道：
“老夫是出门游历，又不是死了在外面回不来了！”
“要不是老夫回来了，你小子早被女帝剁碎了包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