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这特么是九族快乐歌啊！
礼部监考官员突然晕倒。
场面一时间，乱糟糟的。
但是依然没有打乱殿试的正常进行，圆满收官。
殿试虽说女帝亲自监考。
但是一百份试卷，武媚儿当然不可能每一份都仔细研读的。
殿试结束，士子散去。
余下的监考阅卷官员们，开始给士子们的试卷分门别类。
武媚儿的案头摆着三堆试卷。
第一堆是三名以上的礼部监考官员，一直认为当评甲榜的论策。
第二堆，则是乙榜。
至于第三堆，就是末榜了。
末榜论策，武媚儿看都不会看一眼。
到时候，随便排个名，许一个闲散的九品官职就打发了。
乙榜论策的话，看武媚儿心情，抽冷儿也许拿几份过目一下。
乙榜论策的士子，一般也会有个七，八品的官职授予的。
只有甲榜论策，才会由武媚儿亲自批阅，最终给出评价。
如果武媚儿心情不错的话……
不过她是个修士，仙胎天王，并且卡在这一境界良久了。
显然是没啥心情批阅的，最多做个样子。
这次殿试，甲榜士子第一名，将会授予六品官职。
六品是大端官员的一个分解岭，外放就是一方县令，当得上一名百里至尊。
在京都的话，也是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官员了。
不少基层官员，终其一生都没办法跨过六品这条天堑。
这次朝廷给出六品，算是对天下读书人的一个激励。
至于到时候甲榜第一的士子能不能干好，那个不用管。
先穿着六品官服游街示众，以示朝廷恩典。
能干你就干，后面他实在干不好的话，一年半载后随便找个由头撸了官职就是。
所以，殿试虽然号称皇帝监考，取天子门生。
其实武媚儿对这些，都不是很感兴趣，她都不在乎谁是甲榜第一。
……
大殿中，礼部监考阅卷官员们紧张的交叉批阅试卷。
武媚儿则是有些无聊，张着小嘴似乎想打个哈欠。
不过她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素衣老头，只见老头儿一本正经翻看着末榜论策呢！
她不由面色一肃。
小嘴巴里面哈欠又收了回去，生生给忍住了。
武媚儿只好随手拿起案头评价为甲等的论策，看了起来。
富国是个老生常谈。
朝廷里面多少大德鸿儒，朝会的时候乌压压挤满了大殿了。
这些人阁老贤臣，都拿不出实在的办法。
指望这些年轻士子，他们才吃几年饭，还没有老臣们吃的盐多，又能有什么见解呢？
所以士子们的论策，其实是有些无聊的。
无一不是夸夸其谈，华而不实。
这个说，鼓励农民开荒啃田，多种地国家就富有了。
那个说，鼓励商人多做贸易，多做生意国家就富有了。
当然士子们读圣贤书，做锦绣文章，写得那是天花乱坠。
不过归根结底，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具体的实行办法，却是一个没有。
这些士子，大概连稻子一年几熟都分不清，空有大道理。
武媚儿撇了撇嘴巴。
说的好听，多种田就有饭吃谁不知道？
生产资料呢，连年大旱，连绵水灾，密密麻麻的虫灾呢？
还有这鼓励贸易的，民众都惨得没饭吃了，拿什么去贸易？
卖老婆，卖孩子做贸易吗？
武媚儿看得实在无聊，随意的翻了一下手上论策。
这些所谓甲等论策，她其实一个都看不上。
最终哪一份论策是第一名，纯粹看士子哪个命更好。
当所有论策批阅完以后，最上面的一份便是第一名。
不过武媚儿是老板，可以消极怠工。
礼部的监考阅卷官员可不成。
三名白发官员正埋头苦读，吭哧吭哧阅卷。
上官静儿则是来回高台之间，将官员们批阅过的试卷分门别类，递到武媚儿案头。
上官静儿知道女帝的套路，正留意着呢。
只要苏灿的论策到了自己手里，也不管对方写得是啥。
自己直接往甲等的试卷里面一塞就完事了。
反正女帝也不会看，自己到时候顺理成章就给苏灿弄了个甲榜进士出身。
届时，自己跟跟吏部一要人。
苏灿这名将来的夫子亲传，就是我缇骑司的了！
正因为这样，上官静儿才信誓旦旦跟苏灿保证，这个殿试就是走个过场。
想到这里，上官静儿偷偷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素衣老头。
嘴角泛起一丝狡猾的笑意，眼底有点阴谋得逞的意味。
素衣老头，正是岳麓书院的夫子。
同时，他也是大端帝国礼部侍郎，名义上负责朝廷科举取士。
当今大端也只有夫子，才能在殿试之时，能和女帝武媚儿平起平。
正在这时，突然的喧哗，吓上官静儿一跳。
“混账！”
“杀才！”
“这是哪位士子的论策！”
一名白胡子礼部官员，突然大声呵斥，打断了大殿中的寂静。
昏昏欲睡的武媚儿，和随手翻看论策素衣老头都被吸引了，抬头望去。
只见白胡子官员啪的一声，将手里论策掼在案几上，胸膛起伏，脸色青红不定。
显然情绪比较激动，不，是极度激动！
他身边另一名官员疑惑抬头，拿起的案几上的论策。
不出一会。
啪！
论策再次被掼到了案几上。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二号同样面色大变，眼里神色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第三名礼部官员见状，好奇不已。
他起身走过去，捡起了论策，放到面前端详。
“嘶……”
“这……这……”
“放肆!”
只见小老头儿看了一会，突然脸色一白。
浑身止不住颤抖，手上的论策像是烫手山芋一般，再也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女帝，夫子，上官静儿三面面面相觑。
咋的？
平静的水面还投下了石子，起波澜了？
乏燥无味的殿试阅卷，还出乐子了？
上官静儿好奇，走了过去，捡起论策。
“几位大人，这份论策，该分为几等？”
三名礼部官员异口同声：
“几等?”
“不入等！”
“此人应当革除士子功名，收入大牢，秋后问斩！”
“不止，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人，他的宗族，他的书院，他的老师也要问罪！”
“诛九族！”
几名老头一脸气愤，发须皆张，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上官静儿面色一凛，低头看向手里论策。
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士子的名字。
苏灿！
上官静儿大惊失色。
随着往后研读，上官静儿满脸惊骇，小嘴张的可以塞进鸡蛋。
脑袋瓜子就嗡嗡的。
即使苏灿真在论策上花了一只乌龟，并且骂女帝是乌龟。
上官静儿都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可以想办法给这件事情圆过去。
但是……
苏灿，他是一点都不做人啊！
自己刚刚还冒着被众多士子指指点点的风险，特意提醒了他，有些东西坚决不能写！
结果，他偏偏要写，写得还特么一针见血！
感情，自己刚刚特意的提醒，成了他这般作死的参照？
这特么是有脑子的人，能写出来的东西？
这特么是九族快乐歌啊！
一人之下的女帝近臣，威震天下的仙胎境高手上官静儿。
随时都是一副淡然模样，小仙女一般。
何时这样慌张过？
武媚儿看着失了分寸的上官静儿，来了兴致。
“静儿，怎么了，让你这般模样？”
“拿上来，给朕瞧瞧?”
上官静儿抬头，俊俏的小脸上掩饰不住惊慌。
她先是呆呆看了一眼夫子，然后茫然看向武媚儿。
“啊？”
上官静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帮苏灿圆了。
要不自己当场给他的论策试卷吃掉？
人都傻了！
武媚儿更感兴趣了。
“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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