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云而言,通过登房顶射马与穿墙砍马等,都是没办法的办法。
既难成功,且风险极大。
万一敌人早有准备,设伏等他们的话,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可当年骑兵可是个很厉害的兵种,相当于今天的特种兵。
在阵地战与阻击战中,骑兵无疑是步兵的洪水猛兽的形式存在。
这些骑兵,除了短枪,个个还带着大刀,洋刀。
虽说连发自动枪械出现后,骑兵攻击一时被压制,但当年的阵地上,骑兵仍是让步兵心有余悸的因素。
正因为这样,李云龙他们才想在那些人马刚到,还未配置前把其军马全废掉。
不过,面对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李云龙也显得无计可施。
没办法,只能采纳山丹提出的用箭射与用刀砍的手段,把敌人的马消灭掉。
否则自己靠这十几个人是很难对付武器装备精良的鬼子特训队的。
对此,对李云龙他们绞尽脑汁想办法消除这些隐患可以理解。
虽说办法较原始,但也是一种有目的的行动。只要能把鬼子的人力物力耗下去就是胜利。
当夜,李向东带着两名队员先到养马场去侦察。
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来到养牛场墙角下。
这个墙是用草皮垒成的,足有二尺来厚。
墙高约七尺,围着二十余丈宽的正圆场地。
其大门在南边,门口立着二个石狮,显得不伦不类。
草原上的房屋,多为用这种草皮垒成。
这种草皮的采取,也叫割地皮,草皮用蒙语叫胡如苏。
这墙也蛮高的,人想攀上去,也很费劲。
李向东带着其他二位队员,三个人手里也提着一桶水。
当他们刚走到墙角下,就遇到两个鬼子巡逻兵。
还好,他们及时地发现并跳进离墙脚不远的一条干水沟里,鬼子也没发现他们。
这二个鬼子,在夜色下,也似乎感到害怕,走路像个小跑,不久就被圆形墙壁挡住,不见了。
“尽快到墙脚下,用水浸湿墙脚约二尺多高的一块草皮,然后悄悄把它掏空。”白力嘎低声对李向东说。
“好,”李向东早已准备好了手电筒,这是他的常备工具。
他们三个人跳出小沟,达到墙脚后,两人在墙脚蹲下,一人退到稍远的地方观察周围动静。
白力嘎用身体作掩护,挡住手电筒光,然后让李向东往墙上浇水,弄湿墙草皮后,也就用刺刀沿草皮块周边挖,不久即把一块草皮块抽出来了。
上边的草皮“砖”一抽掉几块,下边的也就不用浇水也轻易地抽掉。
这样,不久他们即在墙脚下挖出一个大胖子可以轻松钻进去的一个洞。
“进去后怎么弄死这么多马匹呢?”李向东问。
“要让这么多马安静地死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白力嘎小声说。
“咱俩悄悄进去,用山丹队长给我的带毒箭头剌伤这些马吧。”白力嘎也小声答道。
他们带来一大兜带剧毒的毒药的箭头。
为了这次行动,白天山丹带着几名蒙古族队员,挨家挨户地串门,收集了牧民毒耗子用的药。
然后又带着队员找铁皮打成带眼的箭头,里边放浸了毒的棉花。
这样,他们钻进去后,即开始在战马身上刺毒箭。
开头,马倒是很安静,细箭头刺入其pi股上后,只是踢蹬几下后又安静地站着。
谁料,约莫刺了四十多匹马时,白力嘎遇到一匹较烈性的坐骑。
当白力嘎悄悄靠近它的身边时,这匹马就开始很不安地骚动起来,又是蹬、又是踢,不让白力嘎靠近自己。
这一马的不安静不要紧,要紧的是其他马匹受惊,突然离开白力嘎身边,都向无人的地方散开。
“谁?”听到马群骚动,躺在南边房顶上的两个鬼子兵突然端枪站起来喝道。
李向东二话不说,立即掏出手枪,往房顶上隐蔽的两个鬼子的影子打了两枪,两鬼子应声倒下。
“快撤!”
李向东一声令下,白力嘎即快带钻了出去,李向东则又朝已散开的马打了三,四个梭子。又将四十余匹马射倒。
此时房顶上像炒爆米花似的,鬼子站在梯子上,朝墙顶疯狂地盲目扫射。
不过,鬼子的盲目射击,对李向东三人没构成多大威胁。
鬼子不知道其敌人是在墙脚上掏孔钻洞方式进来的,这时也不便朝马群射击。
“打打枪,把他们吓跑就行了。”这是高岛川谷的意思。
鬼子兵力也非常有限,天色又暗,鬼子特训队与宪兵队自然不敢贸然出击。
直到天亮后鬼子兵才蹑手蹑脚地持枪走下房顶,走进院子。
不看也罢,一看高野健的脸都气绿了。
只见墙脚下亮着一个洞,洞边躺倒一大堆死马,院子西南边也是一小片倒下的死马,有的还未死。
未死的马的四腿不停地左右拨拉着。
还没来得及刺死的马则聚在院子东南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倒下的同伴。
“快盘点,看看死了多少?”刚闻讯跑来的麦拉苏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问他的副团长。
盘点结果出来了:一共死伤八十六匹战马!
“还好,”高野健这才松了一口长气,苦笑着说:“大部分还未死,我们仍能正常活动。”
“那赶快把剩下的马转移,不然他们有可能来袭击。”
刚到院子里的久岛川谷一看这一惨景,气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不,”高野健摆摆手:“白天不能进山,一进山反而更容易遭他们偷袭。”
“还等什么?”久岛川谷已失去理智,连保密都给忘了:“我刚刚收到电报,山本大佐快到了!”
“什么?”高野岛不解地问:“山本大佐?”
“是,”久岛突然一怔,发觉自己失言,扫视了一下周围,改口说:“一会给你说。”
“好。”一听要来一名佐级大员,高野健也慌了,忙对四边站着的RI伪挥挥手:“赶紧把死伤的马清理掉,整理好现场。”
“先把活马转移了!”久岛川谷仍在气头上,挥挥手下令。
“中尉,”高野健摆摆手:“冷静点。”
“都这样了,还什么冷静不冷静。”高野健喘着粗气。
“我可提醒你,”高野健笑了笑,说:“现在我们找不到更好的场地迎接大佐级指挥官,你难道让他看我们连养马场都没有吗?”
“唔,”久岛突然醒悟,忙摆摆手:“暂不要转移活马了,先按高野君的意思办吧!”
“那死马什么办?”麦拉苏毕恭毕敬地走到久岛前,立正警礼道。
“你自己处理吧。”久岛看着他好不成体统的“军礼”,皱着眉头,无奈地摆摆手。
“我们就让我的士兵把那些死马剥了皮,好好吃一顿,顺便也设宴接待马上就到的大佐。”
“你,你。”高野健气得不知什么说才好,指了麦拉苏,又扭过头,满脸无奈,又转过头来,吼道:“那是被毒死的马,你们不想活了?你还要用它的肉摆宴接待来视察的大佐?”
“真是见鬼了!”石健一郎对麦拉苏也很是不满。
“你得赶紧教他们正规的迎宾礼仪。”高野健叹了口气,看着石健一郎肩上的红底黄三星上等兵肩章说。
“那这些死马怎样处理?”麦拉苏不看场合,只想他要办的事:“我们干脆把它拉到冈嘎图镇,卖给我认识的餐馆老板。既能挣钱,又能改善部队生活条件。”
他没想到,建自卫团,也是一件花销巨大的事,他的自卫团刚组建,其开支除了久岛通过GD军临时解决一部分外,自己也不得不出一部分。
“你想找死啊。”高野健气急败坏地指着眼前的自己的同学吼道。
“什么了?”
麦拉苏看着高野健肩上的一块红底黄色、一杠一星的肩章问。
“如你卖给饭店,把大批顾客毒死,上边怪罪下来,你这脑袋恐怕在你肩上呆不了。”
高野健对自己的这位没长脑子的同学很是无奈。
“那什么办?”麦拉苏一怔,忙陪笑着问。
“埋掉!”高野健愤愤地瞪了自己的同学一眼,转身欲离开。
“慢。”久岛忙叫住高野健:“尽快做好迎接来视察我们特训队的山本大佐的准备。”
“哈依!”
“暂时把你的伍长军服改成你原来的曹长军服。”久岛看着高野健的肩长皱了皱眉。
“这不好吧?”高野健很为难地看着自己的新上司,说。
“没事,”久岛是个机关“兵”,不怎么注意作战部队的军规:“我那里有一套曹长肩章,你找一件新军服就行。”
“哈依!”高野健想起了自己以前戴过的那两枚一杠三星的曹长肩章。
“还有,”久岛停顿片刻,说:“我们的特训队人数偏低,你也暂从麦拉苏的自卫团选二十多名士兵,调到特训队,好好教你们迎宾礼仪,以便迎接大佐。”
“这样不太好吧?”高野健一怔。
这个机关里的少爷“兵”,真是什么也不懂!
他难道不知道用伪军充数,有可能受严厉的处罚吗?更何况白音海派来的宪兵小队长正站在身旁呢?
真是大胆妄为!
“没事!”久岛川谷看都不看站在自己身边,侧耳听着的鬼子宪兵大队的少尉小队长。
这个宪兵少尉,只不过黄底红三杠肩章上比久岛少一个银星而已。但却笔直地站在久岛前,正视前方,一言不发。
这主要是其上司在他出发到淖门道尔前明确表示过,这支特训队,只不过是临时组建,很快脱离关外驻军序列,进入关内方面军序列,让他尽量少惹这个从总部下边的一个军级机关出来的“少爷”,因其背景显著,他们惹不起。
所以,这个宪兵少尉也就老老实实地站着,明知眼前这个中尉的做法严重违规,他也不敢贸然表态,更不用说管了。